第97章 狗咬狗,一嘴毛

作品:《暴君当道:满朝奸臣扛不住了

    鹬蚌相争。


    两虎相斗。


    无论结果谁赢,最终得利的都是猎人。


    所以,既能操盘全局,又能置身冲突之外的那个人,就是最终的赢家。


    而现在,孔立魔就要做这个操局之人。


    其实孔家已经操局了千年。


    有足够的经验供他借鉴。


    在他眼里,百里苟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而且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在阴沉的冷笑中,孔立魔再次下达指令。


    “修书一封至西疆大营,告知冠君侯,京城之中暗流汹涌,唯有百里苟闭门谢客,毫无动静。”


    那个人影诺了一声,犹豫了一瞬,问道:“那墨者云集的事,需要告知于他吗?毕竟眼下,他与我儒林算是同盟之友。”


    “哼,盟友?他还不配!”孔立魔冷哼了一声,绽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他也只不过是可资利用的棋子而已,不配与我们谍报共享。”


    那个人影诺声退下。


    很快,偌大的登科楼上,就只余孔立魔一人。


    此刻。


    夕阳西坠。


    落日余晖犹如金光一样,洒进登科楼,将他的人影拉长如巨人。


    孔立魔伫立在窗前,俯瞰向街景。


    天虽未黑,但是花灯已经渐上。


    街面之上穿梭的人影,犹如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样,纵横捭阖,酣畅攻伐。


    可是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他们只不过是被人驱动的棋子而已。


    真正操盘的人是他们永远所不能仰视的存在。


    现在,孔立魔正在操纵全局,飙向他所计划的那个方向。


    而棋盘上那颗最重要的棋子,正在被他的一封休书所驱动。


    正月十五。


    西疆。


    北风卷地,飞雪如刀。


    朔风犹如刀锋一样,割得人脸疼。


    风中的旌旗猎猎,发出啪啪的震耳响声。


    整个西疆犹如一个巨大的白色冰坨。


    百万军营就犹如沉睡在冰坨中的嗜血猛兽一样,尽管趁睡着,依然散发着慑人的杀气。


    唯有帅帐之中,暖如三春。


    帅帐隔为里外数间,由一座巨大的八扇屏风隔开。


    此刻已近黄昏,烛光摇曳,将冠君侯的魁梧身影映照在屏风之上,迷离如鬼魔。


    帅帐外间。


    幕僚长史长揖到地,恭敬应声。


    “侯爷!”


    “您召我来,敢问何事?”


    八扇屏风后刷的飞出一道信札,稳稳地落在他的面前。


    “这是来自曲阜孔府的八百里飞鸽传寄。”


    “你看一下。”


    幕僚长史迅速打开信笺,一目十行。


    信笺之上,详述了京城各方动态。甚至皇帝在后宫之中的一言一行,都详细记述在其中。


    通篇都是言行记录,无一字主观分析猜测。


    唯有在信尾“百里苟闭门谢客”七个字的后面,赫然有一道重重地掐痕。


    显然是冠君侯所为。


    幕僚长史蹙眉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


    “京城波兰诡谲,显然,要出大事。”


    “只是不知道,这波澜之后的推手到底是谁?”


    “难道真的是陛下?”


    话说至此,不由得顿了一下。


    当今皇帝江离智力奇低,这一点已是天下共知。


    即便不算低能儿,也可谓是个废物。


    要说这样的人能够操盘这么大的一局棋,无论如何,他都不信。


    沉思良久,他才再度说道。


    “侯爷!”


    “陛下近来行事鬼蜮矛盾,处处让人猜不透。”


    “我总觉得他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人!”


    话音未落,屏风后传来冠君侯幽幽地冷哼。


    “你是说,有人在借皇帝的手兴风作浪,是吗?”


    幕僚长史默然点头。


    这是当前唯一靠谱的猜测。


    否则,江离身上的种种矛盾无从解释。


    “本侯也是如此看!而且,我已经猜到那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了。”冠君侯带着丝丝杀意的声音传出,幽幽地吐出三个字来,“孔立魔!”


    幕僚长史蓦的吃了一惊。


    掩盖在袍袖下的双手也不禁微颤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


    “孔家与侯爷是歃血为盟的盟友。”


    “背刺我们岂不是自掘坟墓。”


    “可是,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若是只为取利,这天下间,没人能比侯爷给出更大的利益。”


    “若不为取利,孔家又为什么要叛呢,难道真的是幡然反悔,转而去效忠陛下了吗?”


    他摇头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的局面越来越乱。


    他这个谋士也越来越看不懂了。


    下一刻。


    冠君侯闷哼一声,语出惊人。


    “忠君?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孔立魔了?”


    “烟花妓院的下贱娼妓都有可能忠君,但唯独他孔家不会!”


    “孔立魔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可是唯独没有忠肝义胆。”


    “能让他放弃利益的,只有更大的利益。”


    “本侯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正在下一盘大棋。”


    “孔府虽是无冕之王,可是在儒林的上头,毕竟还压着一个真龙天子。”


    “孔立魔想要的,是要将无冕两个字去掉。”


    “他要做天子背后的太上皇!”


    “到那时,整个天下都将是孔家的!”


    那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地狱里吹出来的寒风。


    幕僚长史听得浑身激灵冷颤,不禁脱口而出,“他想称帝!”


    花花世界!


    大好河山!


    没人不想拥有。


    冠君侯做了这么多,正是为此。


    孔立魔所求,显然与他们冲突。


    也难怪他会从中作梗。


    思忖至此,幕僚长史不禁释然。


    的确。


    也唯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孔门的种种奇怪行径。


    谁知,映照在屏风上的冠君侯影子缓缓摇头。


    “称帝倒也未必。”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天子。”


    “一旦登上帝位,荣耀尊贵固然天下无以匹敌。”


    “可是,却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今时之天下正在大争之势,今日之时局变幻莫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身为天子将面临最大的危机。”


    “孔立魔深谙韬晦之道,决然不会将自己置于众矢之下。”


    “本侯料定,他是想做幕后之手、太上之皇。”


    “利,他全占了。”


    “弊,全都给了皇帝小儿这个人肉盾牌。”


    “哼!”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何其精明!”


    “只是可惜,他的对手不是那个蠢材皇帝,而是本侯!”


    “这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恐怕是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