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欣说：“白处长，我买房欠债，想着跟秦科长去青菱村赚奖励呢。”


    “你就确定秦科长一定会有奖励？”白处长毫不客气地说。


    “吴局长可是……”林一欣猛然刹住余下的话。


    吴局长的话什么时候兑现过？


    “白处长，我急等着用钱，唉。”


    “你怎么就想起买房子呢？”白处长奇怪的问。


    “林一欣，你一个女孩子卖什么房子？让你未来的老公买吗？”秦放也参与到她们的话题。


    “切，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么没钱没权废物一个，要么花心大萝卜，自己有房子才有安全感。”


    秦放立即闭口。


    林一欣这说的这不是自己吗？


    唉！


    他立即想起了老婆悦悦。


    如果自己继续废物下去的话，悦悦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心里一痛，拳头骤然攥紧，关节处铮铮作响。


    “秦科长，你怎么了？”林一欣突然惊问。


    白处长也发现了秦放的失态。


    秦放连忙恢复常态。


    “还是林一欣与我一起去青菱村蹲点吧。”秦放立即定下人选。


    白处长的脸瞬间煞白。


    “谢谢秦科长！”林一欣高兴不已。


    她心存侥幸，万一奖金能到手呢。


    她将赌注压在秦放身上，总感觉秦放与众不同，兴许赌赢了呢。


    秦放冲白处长点点头，算是道歉。


    秦放心里明白，带着白处长远不如带着林一欣好用。


    白处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工作上处处得请示她，束手束脚。


    林一欣只是一个跑腿的。


    秦放必须握紧手里的权力，朝着梦想出发。


    青菱村是突破口。


    “你给我等着。”


    看到林一欣欢天喜地离去，白处长眉眼如刀，丢下一句，起身走人。


    秦放迅速关门。


    再次把女领导揽入怀，白处长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抹渴望了。


    青菱村。


    秦放与林一欣刚放下行李，就涌进来一群乡亲。


    “秦科长，您可要为我们青菱村做主啊！”


    “秦科长，我们这里都天旱三个月了，连喝的水几乎都没有，更不用说洗澡。”


    “市里每年都会打着口号安排领导来青菱村指挥大家抗洪抗旱，都是哄人的，干不到三天就跑了。”


    “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不会跑，除非你们赶我走。”秦放声如洪钟，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面前衣服陈旧的乡亲们。


    他们身上散发着熏人的怪味。


    其中有生产队长。


    与城里人相比，这里的乡亲们简直就是原始森林出来的人。


    只不过，将覆盖住身子的树叶换成了布片。


    一个个瘦骨嶙峋。


    生产队长也一样瘦，甚至更瘦。


    与城里那些油腻腻、肥头大耳的男人天渊之别。


    秦放一阵眩晕。


    只说青菱村穷，没想到这么穷。


    儿童们都是面黄肌瘦。


    “天，这青菱村落后到令人发指。”林一欣摇头，无语状态。


    转眼。


    秦放来到青菱村一个多星期了。


    这天。


    生产队长带秦放继续熟悉村里情况。


    从坑坑洼洼的田间地头到水渠大坝。


    水渠都干得发裂。


    当目光落在山脚下的一排排村民住房时，秦放心里隐隐作痛。


    贫穷，落后不说。


    这里的人们连地理常识都不懂。


    这些房子看上去依山傍水，实际上危机四伏。


    “汪汪！”


    几条狗狂吠而来。


    秦放就势一蹲，假装捡石头砸它们。


    “呜……呜呜！”几声吼发出哭一样的声音，落荒而逃。


    “谁打我狗？”一声娇叱，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从头顶的树上飘然而至。


    吓了秦放一跳。


    “你，你手里拿的什么？”秦放惊得一匹。


    “蚂蚁呀，还有知了啊！我可不想饿死！”女孩又往口里扔了一只蚂蚁，嚼得嘎嘣响。


    “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吃蚂蚁。


    “舞舞！”


    山里的天说变就变。


    突然，刮起了大风。


    狂风扑来，树叶簌簌坠落，几条狗吓得夹着尾巴乱窜。


    “不好，暴雨来了，你快回家吧，小心将你冲走。”说完，女孩子攥紧手里的知了，飞一样跑向山下的住处。


    闪电划过天空。


    “轰隆隆！”


    一声声怒轰接踵而来，震耳欲聋，伴随着刺眼的闪电，交织在乌天黑暗的上空。


    “哗哗哗！”


    “啪啪啪！”


    骤然间，雨点爆豆般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不一会，就泥流成河。


    霎时间，一米多深的水，漫到腰间。


    “不好，快要决堤了！”突然，队长惊骇大叫。


    人们惊讶发现，水渠已经爆满。


    “涨洪水了！”


    “涨洪水啊！”


    “这可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只有等死吗？”


    山下的一排排房子里，人们发出惊叫。


    一边用脸盆将漫进屋里的水往外泼。


    以为像往年一样，暴雨肆虐后会自动停下。


    哪想，今年的暴雨更疯狂，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


    “队长，怎么办？”秦放浑身湿透，头上往下淌水，眼睛都睁不开。


    “唯一的办法堵住决堤。”


    “把握不大！”队长失望摇头。


    “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把握，也要争取。”看着疯狂的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冲向山下的房子，秦放厉声说。


    秦放带头冲向决堤。


    一行人紧随其后。


    几米多宽的决堤口，洪水发着怒吼，呼啸而下。


    “立即通知山下，让乡亲们迅速离开房间，越快越好。”


    “迅速派人送来草包，蛇皮袋子等拦截物品。”


    “另外的人跟我来，将那些大青石都抬来。”


    “快！”秦放大声命令，刻不容缓，时间就是生命。


    下一刻。


    决堤口处。


    秦放等人先用钢管木桩固定，再用蛇皮袋子装满泥巴。


    一层层往上沏。


    石头石块，草包等，都派上用场。


    秦放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会干这活计。


    雨太大，睁不开眼，水太深，难以立足，身子都漂起来了。


    秦放仗着身高体壮，占尽“优势”，牢牢掌控在力度最强的洪水冲击区域。


    “你们靠边，危险！”看到乡亲们朝自己这边走来，秦放咬牙吼叫，胜过命令。


    一次失败，再来一次。


    好在那些树桩钢管起了框架作用。


    决堤口的洪水咆哮着，冲撞着，在大家的拼搏下，慢慢被锢禁。


    “秦科长小心！”一个巨浪打来，漫过堤坝，人们发出惊呼。


    “不好，秦科长被水冲走了！”


    “快救秦科长！”


    几小时后，乡亲们聚集一起，看着被洪水摧毁的家园黯然神伤。


    庆幸的是，没有乡亲们受伤或失踪，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但……


    “秦科长呢？”


    “怎么不见秦科长？”林一欣满脸焦虑，到处找秦放。


    “林领导，秦科长被洪水冲走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双眼发直，颤抖着苍白的唇久久无言。


    突然，她疯了一样朝出事现场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