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教长孙

作品:《红楼沉浸式围观

    中午了,王熙凤没来吃饭。

    老太太看了屋子里的人,问了一句:“一奶奶呢?”

    鸳鸯就让人去叫,一个媳妇还没出门呢。老太太说:“算了,等会让厨房再给她做。咱们先吃吧。”

    珍大奶奶也站着,拿着公筷给几个姑娘布菜,一会儿吃完了饭,才轮到这几个已婚的。

    云芳就坐下来,跟李纨和珍大奶奶说:“这几日还不算急,过几日就忙了。咱们如今趁着清闲的时候到我那院子里玩一天吧?”

    李纨就说:“好啊,那年冬天咱们烤肉的事儿我还记着呢,你回头让人再腌些,咱们再烤一回。”

    大热的天围着火炉子烤肉,您可真有兴致!

    云芳问:“太热了,要不然吃凉菜,我知道一种万物皆可捣,回头我弄个大石臼,把蒜,酸果子,芫荽,荆芥,生菜扔进去,加点盐和醋,一起捣......”

    李纨和珍大奶奶定定的看着她,李纨问:“还能吃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好吃。”

    算了,敬谢不敏,这两位都表示不浪费食物了。

    这时候外面进来了甘草,就跟云芳说:“廊下的璜大奶奶给咱们哥儿做了一件小肚兜送来了,还说明日来给奶奶请安呢。”

    “啊?”云芳和这些族人也不熟,面子情,别看云芳是个揽总的,大部分族人都是来求王熙凤办事儿,找她的人几乎没有。这和她常常做“恶事”有关,云芳动不动就把人撵出去了,几次卖人都是她在主导,一直以来都是恶名在外,所以一般人都避免和她多来往。

    珍大奶奶说:“八成是想从你哪儿求个差事补贴家用了。”

    云芳表示:“我是那好说话的人吗?”

    跟甘草说:“拿三尺好料子给她送去,就说多谢她想着咱们家哥儿,再跟她说明日我和着珍大奶奶去胡家办事儿,至于什么时候有空,她问了你说不知道。”

    云芳把甘草打发了,跟珍大奶奶说:“昨日珍大爷说了,要往我们家拨银子,我问问什么时候到账?”

    珍大奶奶一边吃一边说:“我哪儿里知道,我又不管账,我回去给你催一催。”

    云芳说:“我听说外面的物价真是跟疯了一样,一日高过一日。最好的应对办法是银子要放在一起用,要是珍大哥不放心,让他派人来监督,我要让大伙知道钱花到哪儿去了。”

    珍大奶奶就说:“没必要,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我们大爷也知道当家难,再说这么大一摊子,你也难办,下面的人又想贪一点。就连后面廊下的那些人,这俩天也不停的来给我和我们大爷请安呢。

    都是族人,有些日子过的艰难了些,唉!”

    她叹口气,跟云芳说:“要真是碰上那些过不下去的,不如帮衬一把,就当是积功德了。至于那些不缺钱的,就算了。”

    云芳点点头:“我知道,回头哪家过的不好,嫂子给我个单子,我照顾着些。他们克扣个几十上百的银子我真的不在乎,就怕那些欲壑难填的人,那是一两不嫌少,一万不嫌多,十万更高兴。”

    李纨听着她们说话,看了一眼云芳。

    珍大奶奶跟着叹口气:“好多事就是穷闹出来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个璜大奶奶你别多搭理,家里不缺钱,她自己金奴银婢的伺候着,有事儿没事儿来哭穷,给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

    这是看着你手里有好处想来烧你这冷灶了,也好意思拿着一个不到三岁小孩的肚兜上门,桂哥儿的肚兜用多少布?不过是巴掌大罢了,一点布头都够用了,连点本钱都舍不得下,也真是抠门。”

    云芳一边喝汤一边点头一边笑。

    李纨一直不说话,珍大奶奶没留意她的沉默,和云芳说的开心。

    李纨看她们两个不说了,才问云芳:“刚才和老太太说什么呢?我们进门的时候看你们说的挺高兴啊!”

    “说桂哥儿呢,前些日子还穿开裆裤,也不是不会脱裤子,就是穿开裆裤方便又凉快,还跟我说风吹屁屁爽。

    前几天他穿着个肚兜和开裆裤在家里跑,遇到了琮儿和环儿从学里回来,看到了就笑话他,桂哥儿那个生气啊!回去闹着要把所有裤子的裆给缝上,我们太太拗不过他,让人给他的□□那里补了一块布丁,浅色的裤子用深色的料子,丑的桂哥儿当时就开始干嚎起来。”

    珍大奶奶和李纨笑的前俯后仰,声音太大,外面的老太太问笑什么,珍大奶奶隔着屏风说:“听芳丫头讲桂哥儿穿开裆裤的事儿呢。”

    老太太笑骂:“都是点看热闹的,只管自己乐不想着点哥儿的脸面,以后不许在哥儿跟前说,让我知道了骂你们。”

    这边笑着应了,另一边的姑娘们也笑了起来。

    外面进来了一个媳妇,悄悄的来到了琥珀耳边说了几句,屋子里的姑娘们还在议论侄儿们,已经从桂哥儿身上联想到了兰儿身上。

    琥珀把媳妇打发了,悄悄的来到了鸳鸯身边把消息跟鸳鸯说了,鸳鸯点点头。

    鸳鸯看老太太高兴,也没立即说,等到云芳她们吃了饭收拾了餐具,三姑娘就来屏风这里拉着云芳和李纨:“好嫂子,吃完了走走才好消食,咱们去环儿和琮儿的院子里走走吧。”

    李纨说:“姑娘,饶了我们吧,外面热的很呢。”

    惜春就跟着屏风说:“我给嫂子撑伞。”

    云芳用手帕挡着嘴,拿着一根银牙签悄悄的剔牙,听见惜春这么说,问了一句:“呦,咱们四妹妹这么着急,难不成你们分一起了?”

    史湘云就说:“我和一姐姐,刑姐姐,宝姐姐一起去整理仓库。三姑娘呢,四姑娘,林姐姐去整理院子。”

    李纨就更不可能带着她们去了,林黛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天太热,院子里刷油漆呢,味道难闻,要是中暑了谁负担的起?

    李纨就说:“等下午吧,下午太阳下山了,日头不毒了也凉快了,那些做工的也走了,我们再带姑娘们去看看。”

    行吧,探春惜春叹口气。

    史湘云就问:“既然不去院子里,咱们去库房吧,我听说库房阴凉,那里不热。”

    外面老太太说:“去吧,库房里凉快,你们带着姑娘们去看看,顺手拿些料子出来给妹妹们裁衣服。”

    老太太发话了,一群人出门去库房。

    等人走了,老太太才对鸳鸯说:“让他们避着点人。”

    鸳鸯答应了一声亲自出去了,没一会把贾琏王熙凤和平儿带来了。

    王熙凤眼睛哭的跟个烂桃一样,平儿头发散乱,贾琏气的直喘粗气,被鸳鸯一起带了进来。

    老太太盘腿坐在榻上,用扇子扇着风,问:“怎么了?”

    王熙凤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告状。

    贾琏气的直瞪眼,老太太跟前也没辩驳,越听越生气,直接把头扭过去了。

    两个人跪在榻前的脚踏上,老太太听了王熙凤的哭诉,一扇子拍在了贾琏的头上。

    “还有什么说的?”

    贾琏说:“一奶奶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不记得了,那手帕真不知道哪儿来的,事儿做了就是做了,我以前瞒着一奶奶了?哪次不是一奶奶一问就说了。这不记得的事儿真不记得!”

    又跟老太太说:“孙儿喝的断片了,真不记得了,就记得搂着三姐......”

    王熙凤又骂:“老太太跟前还不承认,就是她!这手帕拿过去问问,肯定是她。”

    贾琏更气:“你说是就是!问去吧,谁拦着你了?”

    老太太一扇子又拍在了贾琏头上。

    “馋嘴猫似的,什么脏的臭的都沾,你还不如你老子呢,你老子也没你这么下作。”

    大老爷只跟自己家的小老婆厮混,从不和粉头戏子歌舞伎有沾染,这一点贾琏就差远了。

    老太太越想越生气:“都是一个老子的种,你看看瑭儿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能跟你兄弟学学!”

    王熙凤一看老太太训他,气焰更盛:“他还动手打平儿,还要打我。”说着拿手帕捂着脸开始抽泣

    老太太又是一扇子拍在了贾琏的头上,对鸳鸯说:“扶着平儿去后面洗洗脸换身衣服。”

    贾琏就说:“一奶奶也容我申辩一句,那是动手打你们吗?你们把爷挤在墙角,手指头都戳到爷脑门上了,就推了你们一把,你猪八戒转身倒打一耙。”

    “你才是猪八戒!”

    老太太又气又笑:“别说了。”

    用扇子柄指着贾琏:“你这毛病不改改,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往后人家灌醉了你,弄个了不得的女人往你床上一推,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更何况宁国府那边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你这么这么不争气呢!

    好日子眼看着就到跟前了,你想怎么过?跟你媳妇闹的黑不黑白不白的?再被人家参一本,褫夺了你承爵的资格?”

    贾琏本来不当回事儿,最后一个问题让他整个人一激灵!

    他到底是和贾珍不是一路人,到底是有所畏惧。

    看他这些不再昂着头,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你也别学着那话本上才子佳人的事儿,什么把玉佩荷包指甲头发给了人家,你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吗?回头拿着你的东西勒索你再或者是威胁你,你就知道厉害了!”

    王熙凤擦着眼泪,“我也常跟一爷说,穿着新鞋别踩狗屎,一爷一直当耳旁风呢。”

    贾琏看了一眼王熙凤,老太太和这傻娘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但是贾琏为人聪敏机变,立即跟王熙凤赔礼道歉,又跟老太太请罪。

    老太太看他听进去了,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