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敢吗?

作品:《重生后,娘娘揍服死对头皇子

    她了解他,在他登基路上的所有障碍都会被肃清,无一例外。他怎么可能会救他父兄,人为给自己增加难度的事他从来不会做。


    他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可笑她差点就信了他!


    叶琼华眼神清明,娇嫩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这笑让她整个人都泛着艳绝的娇丽色泽。


    景玉深原本戏谑的笑也变了,变得幽深而暗沉,看着少女慢慢靠近他,盈盈不可一握的细腰像春天的柳枝一样垂下。


    就在他等着少女被迫低头,屈意奉承他时,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没等景玉深反应过来,叶琼华跨步推门离去,门口守着的小厮,看着少女毫不留恋的背影,不敢动弹。


    屋里空留景玉深一人。


    头被打得偏过去,景玉深抬起手,缓慢地轻轻擦拭嘴角溢出的血,气氛倏地一变。


    等他抬起头时,眼睛里笑意全然消失,双瞳漆墨如夜,古井无波,氤氲的寒薄凉意,让人脊椎发冷。


    回到叶府,叶琼华冷静到极其可怖的境地。头脑在极端的困境里反而呈现出极端的冷静。


    朝堂格局动荡,在苏慕安身份公布之后,必然掀起一波大变。想必也是因为苏慕安,才使得万家如此心急。


    可景国暂时不能失去叶家军,不能失去由叶安率领的叶家军。这个道理,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上次见面,他似乎已经认定父兄已逝。除非,除非父兄的境地已经是九死一生,无力回天!


    越猜想,得出的结果越心惊。叶琼华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长公主,她肯定有办法!把所有希望寄托于长公主,叶琼华空瞪着双眼直到天亮。


    天刚亮,叶琼华就已经到了长公主府。被一路引领着来到长公主的卧室,叶琼华推门进去。


    贴身丫鬟正在给景云霓描眉。上身穿着复式锁边针无袖文绮交领右衽,下身是芒果色毛针山茶蛱蝶图缂丝裙子,头发绾了个正式的发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红宝石簪子,耳上挂着浇铸芙蓉种耳坠,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掐丝青玉指甲扣,细腰曼妙系着黑灰绣金花卉纹样丝绦,一副盛装打扮进宫面圣的样子。


    见叶琼华冒冒失失闯进来,没问为什么,偏过头,耳上的珠宝晃动,直接开口,“你别急,我进宫,得到消息立马回来。”


    叶琼华看着她匆匆起身,来不及和她寒暄,直接马车进宫。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抒发出来,落到实处。


    红色巨柱支撑着金色飞檐,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旋、栩栩如飞的金龙,分外壮观,围绕着寂静的众臣。


    刚宣报完前线的战况。叶家军困死在流沙丘,叶安和叶澜已经失去消息数十天,生死未知。


    阴风烈烈,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沙石里,无数条鲜活的生命被残忍地抹杀,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偶有战士眺望家乡的方向,期望援军的到来。


    与之相悖的是,满朝文武,无一人站出来!死寂地像被卡住脖颈的鸡鸭,既无血性,也无勇气。


    景云深瞧着这满堂文武官员,心中发笑。


    景云霓呆在后宫的院落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景国放弃叶氏父子,不加派援军,投递投降书!忍不住嗤笑出声,景雍筠,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不想再见他,景云霓直接甩袖离开,宽大的袖摆在空中打出响亮的一声。宫女还来不及阻止,只看见她的怒气冲冲的背影。


    全都疯了!景国没了叶家军就相当于羊群没了牧羊犬,任人宰割,毫无出路!她真的不知道,这满朝文武是怎么想的,他们难道真的认为,盛国不打景国是靠他们的口舌和烂到极致的武艺吗!


    景云霓只觉得头疼!一路怒气冲冲地回到府邸,却在进门的时候顿住,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叶琼华。


    被眼怀期待的叶琼华堵在门口,“怎么样?”转头垂下眼眸,该怎么告诉她,满朝文武无人在乎。


    看着长公主躲避的眼神,叶琼华心一下凉了大半截,嘴里无意识地溢出几声苦笑。突然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了提前父兄的死期吗?


    嗓子被塞住,心乱如麻,她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跌跌撞撞地回到长公主给她留的卧室。


    多可笑啊,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言!这就是景国的官员,这就是她父兄用命守护的人们!


    跌趴在床榻上,叶琼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从听闻噩耗以来这么多天强撑的坚强溃散殆尽。


    长公主挥退一众宫人,在门口徘徊半刻,少女压抑、不成泣音的呜咽声短短续续传进耳中。


    心中隐痛,但只有她能来做那个狠心人,她知道,叶琼华只需要再推一把就好了。


    景云霓推门迈入。


    叶琼华抬眼望去,看见长公主站在门口,从门檐落进的阳光被她肩头遮去大半,阴影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哭是最没用的。”


    叶琼华愕然抬头,本以为长公主是进来宽慰她的,却听到这么一段话,眼睛慢慢瞪大。


    “解出难题,披甲上阵杀敌,从破釜沉舟走到无人之巅,在这个时代默认只属于男性的限制,你难道不想打破它吗?”


    “当晏桃明明有状元的才能,却和往年状元不同,只能做些打杂之事,当她在朝堂内被骂“贱人”时,你难道不想打破它吗?”


    她眼光灼灼看向叶琼华,好像燃烧着滔天的焰火,眼尾拖曳出一道萎靡的艳红,让叶琼华心惊,甚至于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


    封闭的大脑被强行撬开,看着长公主,叶琼华只觉得有太多超出她理解的东西被塞进脑子里,不断搅动,直让她失去思考能力。


    “更何况,如今满潮文武官对你父兄被困之事,全都避而不提,你又能等谁去救?你要看着你父兄死于疆场,就因为你的懦弱和无能吗?”


    “你能吗?你敢吗?你可敢见你父兄尸体?!”


    声声质问,抓心挠肺,让叶琼华呆在原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