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围坐
作品:《穿成炮灰如何走剧情》 “谢无辞,你脑子被驴踢了?”白华姝小心翼翼地开口。
“还是说你刚才射箭把脑子也射出去了?”
“白、华、姝!”谢无辞忍住敲白华姝脑壳的冲动,“你这张嘴不要可以捐出去,我看你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那你今日怎会如此好心?还教我练箭!”白华姝忍不住狐疑道。
“肯定没怀什么好心思?说,你想干什么?”白华姝坐在地上,双腿盘起,活动着手指。
“本小爷就不应该好心帮你,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要是再不练习,你就等着待会被孟夫子留下来加练吧!”
谢无辞右手拿着弓,双臂交叉,额头的汗珠顺着那优越流畅的下颌线,滑落到衣襟处,洇湿了青色的衣领。
想起来孟夫子先前所说的话,白华姝顿时吓了个激灵。
“练,当然要练了!好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被孟夫子训斥的,对不对?”
白华姝审时度势,知道眼下不能惹恼了谢无辞,立马转变了态度,伏低做小。
“刚才是我乱说话,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小的不该随意揣测公子的心思!”
“所以,公子您消气了没有?”
白华姝嘴里说着服软的话,一顿讨好,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偷瞟着谢无辞的脸色。
谢无辞一肚子的火又被这句“好哥哥”给降下去了,真是好气又好笑。
明知这是白华姝惯用的招式,心里面又忍不住的意动。
谢无辞面上没显露分毫,仍是板着张脸,但态度明显是软化了。
“那你还不起来,我可只教一遍!”
“嘶~”
“怎么了?”谢无辞走近了几步。
“脚,脚麻了!”白华姝哭丧着一张脸,“你快拉我一把!”
“真是娇气,”谢无辞嘴里这样说着,但仍是将弓换到左手上,伸出自己的右手递给白华姝。
手掌向上,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如羊脂玉一般,掌心的纹路一路蜿蜒,错综交杂。
白华姝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触碰到一点温热,双手交扣,只觉得一道力道传来,自己便站了起来。
“嘶——,等会儿,让我缓缓,”白华姝拽着谢无辞的手,双脚在地上慢慢地了跺。
谢无辞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鬼使神差的没提醒白华姝,也没松开手,装作淡定的样子看着白华姝。
“好了!”白华姝自然地放开手,“说吧,你打算怎么教我?”
谢无辞看着放开的手,心里面陡然生出一股失落感。
手里面好像还能感受到那柔若无骨的触觉,但又很快调整了心境。
“你先射一遍给我看看,”谢无辞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白华姝应下,拉弓射箭,但箭矢仍是如抖落的蝴蝶般,在不远处就坠到了地上。
“这里,腿分开,与肩同宽。”
“这里,胳膊伸直,不要打弯。”
“这里,腰挺直,将你的重心慢慢落到脚掌上。”
“这里,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
……
每说一个地方,谢无辞便用手中的箭隔着距离轻轻敲在白华姝身上相对应的部位。
白华姝根据谢无辞所说的,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好了,试试看!”
白华姝听到这句话,手一松,顺势将箭射出去,只见那支箭“嗖”的一下向靶上飞去。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
白华姝看到靶子上还在“嗡嗡”震动的箭尾,直接跳了起来,左手将弓箭向上举起。
“啊,我射中了!”
看着白华姝兴奋的样子,谢无辞没忍住泼了盆冷水。
“嗯,是射中了,但是你看离脱靶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说着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捏起比划了个小小的距离。
“谢无辞,你一天不打击我会死啊!”白华姝拿弓箭拍了下谢无辞的胳膊。
“欸,打不着!”谢无辞眼疾身快的躲开,身子灵活地转了个方向。
“我这才刚开始,你等着吧,看我不让你刮目相看!”
白华姝拿起身后箭筒里的箭,找着刚才熟悉的感觉,一搭一放,就这样继续练习着。
谢无辞抱着臂膀,轻摇着头,哂笑一声。
果然啊,还是这样不服输的性子。
但还是默默地陪在身边,看到白华姝不对的地方,出言提醒。
地上的影子逐渐变长又缩短,有时又交叠在一起,将少年人的悸动深深埋在影子里,不为人知。
……
“好了,大家都练习得不错,今天这堂课就上到这里,快去吃饭吧!”
孟夫子考校完大家练习的成果,大手一挥,痛快地放了课。
“对了,今天练习的强度有点大,等回去了打盆热水泡泡澡,按照我教给你们的拉拉筋骨。”
“知道了,孟夫子!”
“孟夫子最好了!”
“孟夫子,我们这就告辞了!”
……
一群少女们如释重负,感觉身体酸疼难堪,一听到放课连忙向孟夫子告辞,迈着疲软的步子离开。
白华姝也是累的双手抬都抬不起来了,根本没力气去吃饭。
“阿姝,好累啊!我走不动了!”
“我也是!”
白华姝和钟菘蓝头对头躺在地上,像是陷进了泥潭之中,挣脱不开。
“咕咕咕~”
白华姝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我也好饿啊菘蓝,我想吃桃花酥,还想吃孙大娘的松鼠桂鱼。”
“我也想吃,还有莲蓬豆腐,糖醋排骨……”
“可我站不起来了怎么办?我好饿啊!”
……
“喏,没有桃花酥,没有松鼠桂鱼,只剩下佛手金卷,葱爆牛柳,你吃不吃?”
白华姝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谢无辞这才抬起了腰,提着手中的食盒。
“吃?还是不吃?”
“吃,当然要吃了!”白华姝挣扎地想起来,但又牵扯到腹部一阵酸疼,还是没能挣扎起来。
谢无辞看不下去,还是拉了白华姝一把。
旁边的钟菘蓝也跟着叫唤,“阿姝,还有我,快,拉我起来,我听到有吃的了!”
白华姝使了把劲,差点被钟菘蓝带的躺了下去。
“谢无辞啊,我好感动,你现在在我心里就像英雄一样!”
白华姝打开食盒,闻着里面的香气,忍不住眯起眼睛。
“可别,得你一句英雄可不容易。”
“不过是怕你不去膳堂,半夜就活生生地被饿死,第二天便传遍大街小巷,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谢无辞顺势躺在白华姝的不远处,距离白华姝一丈远,不知道从哪拿了片树叶吹起来,小调断断续续,不算好听。
“你吃过了吗?”白华姝用帕子包着,递给谢无辞一个佛手金卷,“尝尝这个!”
“我可早就吃过了。”谢无辞嘴上虽这样说,但手还是接过了金卷。
身子半起,一条腿平躺,一条腿屈起,手肘撑着屈起的腿打开帕子,缓缓地吃了起来。
“谢公子,今日可真谢谢你了,”钟菘蓝吃的嘴巴鼓起,含含糊糊地说,“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一顿吃的就把你给收买了,你可真是有出息!”
“那你不也是嘛,你刚才还说谢公子是你的英雄呢!”钟菘蓝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脑子转的那么快了!”白华姝脸上一热,连忙又塞了块葱爆牛柳,堵住钟菘蓝的嘴。
“唔,唔,我快撑死了!”
……
“看来我这是来晚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白华姝身子一惊,闻声望去,“崔昭音!你怎么会来?”
“走的时候看到你二人瘫在地上,还说不去膳堂吃饭,心里有点放心不下,便装了点吃的过来,没想到谢公子已经送过了饭,我这就告辞了!”
崔昭音胳膊上挎了个食盒,脸颊上晕染了两抹红意,额头上也因来回走动冒出了些许汗珠。
“怎么会呢?”
白华姝推了推谢无辞,“往旁边挪挪!”
谢无辞闻言顺从地往旁边挪动。
白华姝拍了拍自己和钟菘蓝中间的位置,“快过来坐!”
崔昭音见状也不扭捏,也跟着席地而坐。
这下三人围着食盒,成了个三角形,而谢无辞则紧挨着白华姝,成了个小尾巴。
“我去膳堂的时候也没剩下多少菜了,只有这一点,你们别嫌弃!”
崔昭音边说边打开食盒。
“怎么会呢?我跟菘蓝正好还没吃饱!”
“啊,是我最爱的糖醋排骨!”钟菘蓝两眼放光,“我宣布你是我的第二大恩人了!”
“哦?”崔昭音歪着头问,“那第一大恩人是谁啊?”
“第一大恩人就是这位,”白华姝指了指旁边的谢无辞。
“因为他刚刚拿着食盒过来,你要是先过来,你就是第一大恩人了!”
“阿姝,排名不分先后,都是我的恩人好吗!”
“是是是,都是你钟大小姐的恩人!”
崔昭音抿着嘴唇,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谢无辞手里拿着树叶,又继续吹着那断断续续地小调,小调声音穿过校场,穿过膳堂,穿过枫丹书院,仿佛要朝着更广阔的地方飘去。
这四人席地而坐,伴着夕阳洒下的余晖,说说笑笑,无话不谈。
彼时夕阳无限,黄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