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已婚

作品:《软欲

    安全通道外走过几道脚步声,还掺杂着罗马尼亚语,以及几句零碎的英文。


    南焉极力呼吸着周围略微稀薄的空气,睁大眼瞳望着他。


    要论狠,她确实不输宴景禹。


    只是从他口中听到,却莫名觉得讽刺。


    “你疯了!”缓了一会,她的呼吸才渐渐匀称下来,对上他的目光清冷至极,还裹挟着怒意。


    “嗯,是疯了,我还能再疯一点,你信不信?”宴景禹低笑,压着心底沸腾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说。


    宴景禹就是宴景禹。


    不论过多少年,他骨子里的强势和专横是没办法改变的。


    例如现在,他依旧像个统治者,好似她还是他的所有物。


    南焉的确很惊讶,她以为,她和宴景禹至此都不会再有交集。


    可现实却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教会了她什么叫做孽缘。


    即便远在东南欧巴尔干半岛北部,跨越半个地球,都能遇到他。


    她抿抿唇,努力让自己淡定如常,用力去推他。


    那样子,像是在避之不及。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可宴景禹像尊佛似的,任由她推,就是不动分毫。


    紧紧将她圈锢在这狭仄的空间内,生怕她下一秒再逃脱,离开他。


    “这位先生,麻烦您让一让。”她有些烦,说出来的话既冷又显得不耐烦,“你这样堵着一个有夫之妇,这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许是‘有夫之妇’这个字眼太刺耳,宴景禹没办法装作没听见。


    他心脏处微紧,眸光晦暗凌厉。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说清楚!”


    他力道倒也不重,只是迫使南焉仰起了头,与他对视。


    两人的鼻尖只差两寸就能碰上。


    彼此的呼吸声喷洒在对方脸上,相互交错相融。


    南焉也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周身的戾气,却也只是淡定的抬起自己的手。


    修长纤细,肤如凝脂。


    只是指侧有明显的硬茧,是常年拿相机所致。


    可无名指上却戴着一枚六角钻的铂金钻戒。


    主钻还是一颗十分完整的钻,好似没被切割过,在她手的衬托下,显得璀璨生辉。


    宴景禹的眸光凛冽,喉结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抵住了喉咙以及心脏。


    既难受,又疼。


    “什么时候?”


    她抿唇,思绪其实也有些乱,被这猝不及防的重逢。


    这枚钻戒说来也巧还略微离谱,是抽奖中的。


    两个月前,诺马尼亚这边的一家珠宝公司做五周年的庆典活动,凡是消费到一定数额,就有资格参加他们公司新品免费送的抽奖活动。


    一人可选三个号码,虽客户自由挑选。


    她当时正巧看上了一款钻石手链,六位数,就直接买了。


    然后工作人员就让她三个号码,并游说她成为品牌的会员,告诉她此次活动规则。


    南焉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的,结果她身边的小十一来一句:“妈咪,我可以选吗?”


    看小家伙起劲,南焉就把三个号码的选择权交给他了。


    十一也没认真挑,都是随心选的,而且还是三个连号。


    南焉都没指望中奖。


    结果公布中奖号码那天,她人都傻了


    抱着儿子狠狠嘬了几口,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脸蛋都差点变形了。


    至于为什么戴这枚戒指,那就更简单了。


    挡烂桃花。


    她在罗马尼亚生活了四年,虽然带着一个儿子,但外国男人向来开明,没那么拘束,又因她长得漂亮,媚眼如丝,身材好。


    不少人对她是存了心思的。


    想要追求她,她拒绝人的借口都不知道用过多少。


    但远远没有无名指上一枚戒指有杀伤力。


    所以,这两个月,只要外出,她基本都会佩戴这枚戒指的。


    “四年了。”南焉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宴景禹阴暗的眸光又沉了一分,“和那个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品性兼恶,还没点真才实学的破律师?”


    “……”


    明廷要是听见他这番说辞,必定炸毛跳起来和他理论。


    说不定还能撸起袖子干一仗。


    他可以忍受别人侮辱他的人格,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质疑他的专业。


    她其实都没想拿明廷当做借口,想随便扯一个罗马尼亚本地帅哥的。


    但宴景禹都这样说了,她知道这样才能戳他心窝子,能让他放弃。


    便顺着台阶下了,“嗯,他对我很好。”


    宴景禹她这话觉得比刚刚那句‘有夫之妇’还要刺耳数百倍。


    “所以,当年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就为了和这野男人私奔?”


    他冷嗤一声,恨不得捏死她。


    可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只是手背和额头处青筋凸起,眉骨跳动,带着凛冽的煞气。


    大有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南焉还是怵。


    他这疯狗属性,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变本加厉。


    “南焉,你真行!”


    “……”


    南焉定定神,没被他这番气恼又咬牙切齿弄得慌了神,镇定自若道,“麻烦先生让开些。”


    南焉今晚说的话,没一句是宴景禹爱听的。


    这句‘先生’比她以往口中那句怒意滔天的‘宴景禹’还要难听上几分。


    毕竟增添了几分疏离和冷漠。


    “你说……我要是把你抢回来,明廷会是什么反应。”他忽然心生玩味地问。


    南焉不可思议。


    瞪着宴景禹,大有要‘骂’他神经病的架势,但还是忍住了,只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全通道内荡起阵阵回音。


    宴景禹偏着头,却意外地没有动怒。


    “人渣!”


    她骂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打扰,我和你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宴景禹用舌头抵着被打的那边脸颊。


    冷冷睇着她,“我没同意结束,就不算结束,南焉,你只能是我的!”


    南焉觉得这男人病入膏肓了,偏执到令人心悸可怖的程度了。


    “我现在嫁人了!”


    “离了。”左右他不嫌弃。


    “……”


    拆人婚姻,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寂静中,突兀的电话声响起。


    是宴景禹的。


    他刚拿出手机,南焉作势想开溜,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警告道,“别动。”


    随后他接起了电话。


    南焉哪里是个听话的主,对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了口。


    “嘶——”


    趁着他痛意十足收回手的功夫,她拎着裙摆就跑了。


    宴景禹下意识过去追,可到了外场会厅人太多了,没几下就跟丢了。


    “艹。”


    他捏着手机,暗狠狠的爆了声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