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凡转身道：“你觉得你的一切值多少钱？”


    许诗涵脸色顿时一白，低垂的眼眉中流露出自卑和羞愧。


    “对不起李先生，我知道我不配。”


    李默凡淡淡道：“许姑娘，我何时说过你不配？”


    “那……”


    许诗涵猛地抬起头，含泪的双眼再次充满希冀。


    “不过既然你想和我谈报酬，那你口中的一切，似乎并不值得我为你出手。”


    许诗涵微微一晃，凄然一笑：“李先生觉得如此戏耍我很有趣吗？”


    李默凡望着门旁鞋柜上的全家福，照片中的许诗涵还穿着高中校服，笑靥如花的依偎在一位妇人怀中。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李默凡忽然问道。


    许诗涵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就在这时，屋外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刚刚楼下那刘婶的声音响起。


    “小许，那帮人又来了，你和你弟弟千万别出声，我已经报警了，和他们说你不在家。”


    话刚说完，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远远传来。


    “死八婆，你他妈再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监察局的人一会儿就来，你要是……”


    “快死回来！什么事你都敢插手？许家丫头那是咎由自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凑什么热闹？”


    许诗涵咬紧嘴唇目光闪躲，像是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人所撞破。


    “抱歉……那个李先生我……”


    嘭嘭嘭！


    “许诗涵！快给老子开门，老子知道你在屋里！”


    “妈的，有种借钱没种还钱，嘿，还真当大夏没王法了吗？！”


    “快给老子开门！今天你有钱得还，没钱还是得还，别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


    李默凡皱眉道：“怎么回事？”


    许诗涵手指拧在一起，低着头默默流泪。


    “许诗涵！操你妈的，快给老子开门！老子看到你了！不想还钱也可以，我大哥就在楼下等着，你要是愿意做我大哥的狗，不光你欠下的那一百万一笔勾销，相反我大哥还能给你妈治腿。”


    “嘿！许诗涵，你可别不识好歹，你弟弟今年已经换了三所学校了吧？你也不想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去沙场做苦力吧？”


    “许诗涵你好好想想，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伺候好了我们大哥，那还不是荣华富贵想什么来什么？”


    许诗涵浑身颤抖，攥紧了拳头直到指节发白。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欠了你们一百万！”


    “哟！兄弟们，我就说那臭婊子在里面吧？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不信今天能让你跑了，给我砸！”


    “咚！”


    巨大的声音震的大门晃动了一下。


    房间门打开，许诗涵的弟弟许文寒一脸害怕的跑了出来，抱住许诗涵道：“姐姐我怕……”


    许诗涵一脸绝望，擦了擦脸颊泪珠弯腰抱住弟弟道：“文寒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屋外，一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挥舞铁锤用力砸着防盗门。


    一边砸还一边猥琐的叫嚣道：“诗诗妹妹，何必呢？你说你从了我们老大多好？等我们老大玩腻了不要你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兄弟几个会接着好好疼爱你的，嘿嘿嘿……”


    李默凡皱眉望着那不断晃动的防盗门，扭头看向里屋，虽然关着门，但他还是听到了蒙在被子里的哽咽，以及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对不起女儿。


    “那一百万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似乎另有隐情。


    许诗涵绝望的瞪着大门，反倒是她怀里的小男孩壮着胆子道：“不是的，我姐姐没有欠他们这么多。”


    “小寒别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


    许文寒倔强打断道：“不，我要说，大哥哥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吧？你会保护我姐姐的对吗？就是外面的那些坏人开车撞断了妈妈的腿，然后主动借钱给我姐姐治病，就借了五万块，可第二个月他们却拿着十万的欠条来找我姐姐。”


    “别说了小寒……”


    李默凡微微颔首，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见色起意设计暗算，再加上高额利息。


    这种套路并不少见，大多自认倒霉或直接向对方屈服妥协。


    像许诗涵这样被暗算之后宁死不屈的倒是很少见。


    “抱歉李先生，一会儿您走吧，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


    许诗涵凄然一笑，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摸了摸许文寒的脑袋：“小寒乖，以后你就是大人了，照顾好妈妈，可以吗？”


    小男孩天真的问道：“姐姐你要去哪？”


    “姐姐去和他们说清楚，这样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来找小寒和妈妈的麻烦了。”


    说完，许诗涵伸手握住门把手。


    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屋外的光头吊捎眉一扬，那双三角眼的目光便落在了李默凡的身上。


    “嚯，我说怎么这么磨蹭，原来家里还藏着男人。”


    “小子，不管这女人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老大的了，你要是不想死那就麻溜的给老子爬！”


    李默凡忍不住笑了笑：“那我要是不呢？”


    “新鲜啊，许诗涵，你怎么找了个傻子做男朋友？”


    许诗涵焦急的说道：“李先生，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先走吧。”


    “李伟，这是我朋友，你们要是敢对他出手，我保证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你妈个蛋，在老子面前装逼，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我可告诉你，就算是这陵江市尊见了我家少爷都得客客气气的叫声少爷，从了他是你们许家祖坟冒烟的荣幸！”


    李默凡没有理会眼前疯狗似的光头，他看着许诗涵再次问道：“依旧是那个问题，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诗涵愣了愣，表情有些复杂：“李先生，这件事情我可以处理好的。”


    “呵，你是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吧？”


    许诗涵瞬间一呆，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告诉我你的答案。”


    光头李伟一脸的莫名其妙，挥舞手中锤子，用力敲了敲门：“不是，你们俩他妈的有完没完？”


    许诗涵在李默凡的注视下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朋友。”


    李默凡点了点头：“既然是朋友，那就别说什么报酬。”


    “因为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


    光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下一秒一只白净的手掌就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


    “要么我现在松手，要么带我去见见你口中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