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觉得你们俩不合适。”

作品:《惊凰

    司徒信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温暖。


    至少对沈鸣鸢而言,她虽然能听到他强烈的心跳,也能看到他泛红的脸颊,但是她。却依旧觉得司徒信身上很冷。


    司徒信好像已经失去了活人应该有的温度。没有办法温暖沈鸣鸢,他就只能抱得更坚定一些。


    他把沈鸣鸢箍在怀里,勒住她的脊椎,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并肩作战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的肢体有过无数次光风霁月、坦坦荡荡的接触。


    最近的一次,是在静水山庄。


    沈鸣鸢的脑子很乱。这一时半刻的沉默里,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皇宫禁院的小屋里,公主府的柴房外。


    督察院的月光下,静水山庄的冷泉旁。


    她想起在前往兖州的马车上,想起在李虎的寨子里。


    和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一件事都是那样昭然若揭,她却都粗线条地忽略了。


    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司徒信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沈鸣鸢一时说不出话来,嗓子有一些哑。


    她“呃啊”地犹豫了半天,才十分迟钝的接过一句:


    “我……我没听懂……”


    司徒信:……


    他觉得有一些心疼,又有一些好笑。


    “沈鸣鸢,你刚刚二十岁。你难道打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完你的下半生吗?”


    沈鸣鸢跟卢绍尘那有等于无的婚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如今的她,在感情方面依旧像一张纯净的白纸。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状态,来迎接此时的司徒信。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迟钝到,甚至听不见内心的声音。


    她懵然问道:“所以你打算,安排我的下半生?”


    司徒信:…………


    他彻底无语了。


    轻轻地,他松开了沈鸣鸢。


    “我不是林书语,也不是卢绍尘,我没有打算得到什么,你也不要想着给予我什么。我一个小小的潜龙卫,根本没有机资格为这段感情负责。”


    他嘴上说着潜龙卫,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另一种身份。


    如果仅仅是潜龙卫,他们也只是身份上不对等。


    若是真的郎情妾意、两厢情愿,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成婚,他们的心好歹也是在一起的。


    可是司徒信——或者说是陆文奚,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他没有办法和沈鸣鸢将这段感情落到实处。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各自的阵营。


    与其情到深处不能自拔,不如早些斩断情丝,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司徒信不是不知道这一切,但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本能。


    一次又一次地,他爱她护她佑她,早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他甚至已经认命,决定独自承受这一切。


    毕竟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毕竟是他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沈鸣鸢鬼使神差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偏偏自己没有用一句轻描淡写的否认改过呢?


    心意已经剖白,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并不是一种可控的情绪,但是我爱你,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你今天不问,我本可以一辈子咽在肚子里,如今你问了,我也只有直说。”


    他释然地笑了笑,退后两步,拉开一些距离。


    “沈鸣鸢,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姑娘。千万不要怀疑自己,尤其是不要为柳皇后的行径怀疑自己。这世上有两种爱是不需要回报的,一种是你没有得到的父母之爱,而眼下的这一种,我希望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而不是想着什么‘等价交换’。你只要开开心心地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凡人表白,大都会说一些海枯石烂的肉麻酸话。


    情到深处,你侬我侬,头脑一热自然会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司徒信这一番话说得却很奇怪。他并没有拒绝这份感情,但也没有接受这份感情。


    他好像只希望单方面地付出。


    沈鸣鸢本来就不理解男女之情,眼下她更是疑惑了:


    “你跟林书语,好像不一样……但我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司徒信:???


    他自以为深情款款,说了一些剖白的话。


    到头来,沈鸣鸢还是把他看作林书语一样的人了。


    也是,沈鸣鸢地位尊崇,又遭逢婚变,很有可能二嫁。


    这样的一位公主,朝野中人自然有不少觊觎。


    沈鸣鸢错把司徒信当作林书语,倒也不能怨她……


    只是……怎么哪里怪怪的?


    司徒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沈鸣鸢这脑子好像确实长歪了。


    他没好气地说:“至少我长得比他帅。”


    沈鸣鸢没有听出这一句话里赌气的语气,反而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所以你没有他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些可爱。”


    司徒信无奈地“嘶”了一声:“你倒也不用这样安慰我,你若是觉得我很碍眼,我也可以立即消失不见。”


    “你敢!”沈鸣鸢几乎脱口而出。


    话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司徒信对她而言,已经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需要他。虽然分不清是事业上还是情感上,但她知道,他离不开他。


    话说的有点急了,沈鸣鸢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经验……我记得话本故事里这个时候,好像就可以互许终身了?”


    司徒信:???你还打算跟我许终身?


    他强行咽下满肚子的腹诽,沈鸣鸢却接着说:


    “总之,我没有觉得你碍眼,我也不太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究竟是什么。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冷静冷静好吗?”


    “不需要冷静,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一道不客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鸣鸢发现进来的是一个和司徒信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她愣了一下:“这位是……”


    寒羽却十分不客气,他对沈鸣鸢道:“一定是刚才在黄河里脑子进了水,他才会跟你说这些话,你最好把他都忘掉,你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