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忽闪着大眼睛眨啊眨，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小书乖~”


    宋玉书深吸一口气：“叫哥哥。”


    吱吱捏捏自己脑袋上歪歪扭扭的小啾啾，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宋玉书。


    没听过，什么哥哥，吱吱不懂。


    “小书是我娘叫的，你比我小，要叫我哥哥。”


    宋玉书好声好气的给她解释，解释完了之后小脸又忍不住有些发烫。


    他也不是占啾啾的便宜，她要是愿意喊他哥哥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的。


    吱吱从凳子上滑下来，踩着旧草鞋啪嗒啪嗒：“肚肚饿了。”


    扭头就去看宋玉书，漂亮的圆眼睛里写满了控诉。


    怎么可以让吱吱饿肚子呢。


    宋玉书一把捏扁了她脑袋上的小啾啾：“我和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这小不点的家人以前是怎么养的她，真的不会一天三顿打吗，也太懂得气人了。


    吱吱比他还凶，奶音脆脆：“吱吱和你说肚肚饿了听见没有！”


    叉腰，踮脚，努力抬高自己的气势！


    她又不是不给珠珠！


    说着吱吱就背起小手扣了扣，又拿出一颗金色的珍珠，张开爪爪，那一抹柔和的金色却差点亮瞎宋玉书的眼睛。


    很好，这下不用猜了。


    他知道那颗珍珠是哪里来的了。


    -


    小凳子上，吱吱抱着一块烤的喷香的地瓜一口一口啃，吃的脸颊鼓鼓，软糯香甜的的地瓜香气铺满了简陋的茅草屋。


    芸娘手上不停，还在编制竹篮，旁边的宋玉书紧皱眉头，一脸为难。


    “阿娘，要不然还是报官吧。”


    这珠子一看就很贵，他们村长估计都没见过，小豆丁一拿就是两颗，拔草一样不在意，说不准就是哪家达官贵人不小心丢失的孩子。


    芸娘却沉默了许久，半晌之后才开口：


    “万一有人要害她呢？”


    “阿娘？”


    宋玉书讶异，小豆丁才几岁，谁会害她？


    芸娘轻叹了一口气：“吱吱，过来。”


    抱着地瓜啃的不亦乐乎的吱吱颠颠的离开了凳子，往芸娘身边凑了凑。


    有东西吃的时候，她比较好说话。


    芸娘先是安抚了一下吱吱：“我们把衣服解开一下好不好？”


    吱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顺从地张开了手臂，芸娘只是解开了她的衣襟，往下扯了扯。


    一道新鲜的，才愈合不久的伤疤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宋玉书的眼前。


    距离心口不过半指的距离。


    这样要命的伤口，不是要害死她，简直都说不过去。


    宋玉书的嗓子忽然有些干，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艰涩：“阿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芸娘给吱吱整理好衣服，轻轻抚过她胸口的位置，怕痒的吱吱欢快地笑出了声，躲开了芸娘的手。


    “阿娘也不知道。”


    只是昨天给吱吱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这个伤疤，她问过吱吱，可是小孩子或许是受过惊吓，忘记了很多东西，她对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芸娘不知道吱吱经历过什么，但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可见对方有多狠毒的心思。


    也不知道吱吱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宋玉书在听完了阿娘说的来龙去脉和推测之后，也沉默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碰瓷后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的小家伙居然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阿娘猜的可能是真的，报官把动静闹大，最后来的是吱吱的亲人还是仇人都要两说。


    那就是只能先养着了。


    吱吱吃完了最后一口，舔舔唇，小猫咪一样舒服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一回头就看见那苦大仇深的母子两人，吱吱拧起淡淡的小眉毛，奶声奶气的疑惑道：


    “小书？阿娘？”


    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法？宋玉书一下子就从刚才那沉重的氛围中回神。


    “阿娘是我的阿娘，你不可以叫我小书，要叫我哥哥！”


    吱吱鬼精鬼精的，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了？就叫！


    “阿娘，小书，哼。”


    非常乐于和宋玉书唱反调。


    刚才还对吱吱抱有十分同情的宋玉书同情心顿时骤减，这熊孩子！


    “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虽然腿短不占优势，但是吱吱很灵活啊，宋玉书一时之间还真的抓不住她。


    闹腾了一番之后，吱吱站在大木箱子上得意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宋玉书得意洋洋：“你跑不过吱吱。”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又下巴点点他，那个睥睨的小眼神，活像是占山为王的小土匪。


    宋玉书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估计着家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可能会被破坏，他能抓不住她？


    看给她得意的，就差有根尾巴就翘上天了。


    “嗯，我跑不过，所以你给我的珍珠是哪里来的？捡来的？还是你自己的？”


    吱吱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说不出的灵动俏皮，不过那点心眼子也全都在脸上了。


    “吱吱的。”


    珠珠是吱吱自己的。


    宋玉书不接她的话茬：“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昨天没有看见你有？”


    这话其实也是诈吱吱的，他昨天压根也没注意吱吱身上有什么东西，芸娘毕竟眼睛不方便，就算是给她换衣服，也未必留意到她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的。


    吱吱却生气了：“就是吱吱的！”


    小奶音愤怒的都要劈叉了。


    宋玉书忍着笑，也忘记纠结这珍珠的价值，只是看她这炸毛的样子觉得让他手心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小脸。


    “那你给我干什么？”


    吱吱侧过脸，小声哼唧道：“一颗换花花，一颗换吃的。”


    她不是占便宜，她的珠珠比花花和地瓜还有粥加一起都漂亮好看的！


    虽然如此，她还是捏着自己的衣摆不松手，有些小忐忑。


    宋玉书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担忧，只是再次感叹吱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小孩，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拿来换一些无用的草编玩具和不值钱的吃食。


    也幸好遇到了他，不然吱吱肯定是被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