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听到了一声奚郎

作品:《我嫁人后他疯的不轻

    忠诚。


    永远属于你。


    奚谨不知花绿萼刚看了一场算计, 经受了背叛,却恰到好处的说出了最合适最暖心的话语。


    奚浮玉眼眸闪过似是讥诮般的凉意。


    运气真好。


    他缓慢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没过多久, 奚谨就打开了房门, 见了奚浮玉他面色有几分愣,“三公子有什么事吗?”


    奚浮玉:“办完事回来了, 奚公子不是说要打官司么?”


    没等奚谨回话,他便悠闲的进了院子,径直走到了花绿萼所在的房间, 坐在她面前,“好巧, 我也没吃呢。”


    花绿萼:“?”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病?


    你什么时候吃过饭?


    她抬头看向奚谨, 奚谨眉心微皱, 但他向来会隐藏情绪, 很快恢复往常那般平淡是神色,乍看之下,是有几分冷戾。


    总而言之。


    小狐狸深感,他们可真不愧是夫妻俩,都不喜欢这阴晴不定的三公子。


    可奚浮玉仍然闲适地坐着,“介意加副碗筷吗?”


    花绿萼无语。


    坐都坐下来,还讲什么礼貌?


    好虚伪的玩意。


    奚谨倒是温声道:“来者是客, 当然可以。”


    奚浮玉眸色不明。


    心魔似是嘲笑:“他说你是客。”


    蓝色幽火烧净心魔。


    面前放了碗小米排骨粥,奚浮玉尚未尝过奚谨做的饭菜,余光见小狐狸吃的欢快,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他心想。


    非甜非咸,又甜又咸的东西,有什么味道。


    奚浮玉意味不明的看向花绿萼, “昔日,我与花小姐一同用膳也是奚公子主厨,我记得,当时花小姐只随便尝了几筷子,便说不合胃口?”


    花绿萼:“……”


    她沉默两秒,实在不太明白奚浮玉发什么疯,“当时我心情不佳。”


    像是有意提醒奚浮玉。


    “如今我成了亲,又极爱我夫君,心情甚好,胃口自然也好。”


    “而且我夫君做的饭,自然天下最最好吃的!”


    小狐狸说的理直气壮。


    她就没这么有理过,因为真的超好吃,尝一口暖洋洋又鲜美的粥,浑身都被治愈了好不好!


    奚谨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还说说了“极爱我夫君”这类话,面色浮现出几分羞赧,又压不住的笑意,眸光暖暖的看向花绿萼。


    一人一妖对视片刻,空气中流淌着浓浓的甜蜜,眼神之间的纠缠宛如麦芽糖,甜的拉丝。


    奚浮玉平生最厌吃甜。


    他眉眼一压,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弄着粥,勺子碰到碗壁大发出清脆声响。


    花绿萼心口一震。


    到底还是有几分怵奚浮玉,毕竟这是一个能面不改色挖掉自己掌心一块肉的变态,也是能因为“吵”而斩了对方三条尾巴的疯子。


    她抿了抿唇,“三公子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奚浮玉漫不经心地搅着粥,“为夫人洗清冤屈。”


    花绿萼:“……”


    能不能加上姓?


    不要搞得我像你夫人一样。


    这一声属实暧昧,奚浮玉抬抬眼,清冷眼神似是多了点别的韵味。


    花绿萼毛骨悚然。


    奚谨自然察觉不对,脑海中莫名想到曾经听到的言论——


    “花绿萼爱三公子到卑微。”


    “三公子会因花绿萼与别的男子接触,而动手打人。”


    奚谨抿了下唇,将温好的牛乳放进了花绿萼手中,手指不经意的缠绵碰触,“多谢三公子惦念着我家夫人。”


    我家。


    这两个咬的极重。


    奚浮玉轻轻啧了声,“奚公子准备状告谁?”


    奚谨沉默两秒,念出了个人名字。


    花绿萼没听过这个人。


    继续垂头咬着排骨。


    奚浮玉像是没听到,耷拉着眼皮,视线落在她身上。


    心魔说:“她以前从不吃肉,只穿白衣。”


    如今不仅吃肉。


    颜色也艳丽起来,今日穿着一间红绿搭配的齐胸襦裙,红色裙摆拿金色丝线勾勒着繁复纹路,青绿色的袖衫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如玉,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奚浮玉很少关注她的相貌与打扮,但此时回忆,竟是连曾经她白色襦裙裙尾浮雕式的木槿花细节都记得起来。


    还有那雪色寝衣……


    “三公子怎么看?”奚谨沉声问。


    奚浮玉似是才回神,淡淡笑了,“极好。”


    “奚公子状告此人之前,记得将事情都打点好。”


    花绿萼闻言立刻明白,“那人你很熟悉?”


    这倒也正常。


    一般谣言都是相识的人传出来的,这样多少增添些可信度。


    但联想到奚浮玉的态度。


    花绿萼认真回想了下。


    这名字,是在他们成亲那天出现过。


    那个叫奚谨谨哥却毫无尊重,甚至暗骂她水性杨花,讲奚谨老实人接盘,最终被花绿萼一阵妖风吹到在地。


    “是你弟弟?”她问。


    奚谨抿抿唇,“不是。”


    花绿萼:“其实我也不在意这谣言。”


    奚浮玉:“夫人心善。”


    花绿萼瞪他。


    奚浮玉慢悠悠道:“只是在下既然答应为夫人扫清谣言,便不会半途而废。”


    “奚公子若是处理不妥,在下可以全权代劳。”


    奚谨沉声道:“我已经处理好了。”


    两人之间似乎有看不见的硝烟蔓延,宛若重兵压境,即刻开启战争一般。


    花绿萼捧着小碗喝牛乳,露出一双狐狸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


    怎么回事?


    她理解奚浮玉超强的占有欲,但她都成了亲,难不成奚浮玉还要横插一脚吗?


    小狐狸顿时更毛骨悚然,委婉逐客:“三公子还有事吗?”


    奚浮玉恍然般哦了声,“确实还有一件事。”


    花绿萼恼怒:“?”


    那是客气话好不好。


    是劝你赶快离开的!


    奚浮玉淡淡道,“奚公子租到房子了吗,若是没租到,奚家可以为奚公子提供住处。”


    奚谨不冷不热道:“多谢三公子。”


    这便是还没租到的意思。


    花绿萼想了想,“我先前租过一间院子,不如我们住去住那院子,让你师父住这里?”


    奚浮玉:“巧了,那间院子在下也有一部分处置权。”


    花绿萼更是恼怒。


    当时租房时奚浮玉要硬插一脚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


    奚浮玉轻笑了声,“我不介意与夫人一同,我们仨住在一起。”


    奚谨面色冷凝,“三公子慎言,她是我夫人。”


    奚浮玉微微颔首,“我知道。”


    他站起身,“多谢奚公子款待,若是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寻我,能帮我都会帮。”


    奚浮玉侧头,“夫人不送送我吗?”


    花绿萼:“……”


    花绿萼用了好大力气才把脏话憋了回去,绷着小脸将人送到门口。


    身后跟着奚谨,满脸冷酷,“我陪我家夫人。”


    奚浮玉轻轻笑了,要离开时,忽然侧头与奚谨轻声道,“奚公子重复这么多次,是没安全感吗?”


    奚谨冷着眼看他。


    奚浮玉:“下午知府会升堂审讯。”


    这是在告诉奚谨,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处理,不论他处理的好不好,都会开堂审讯。


    待奚浮玉离开。


    花绿萼有几分疑惑的看奚谨。


    奚谨解释,“那人是我师父的好友的徒弟。”


    花绿萼唔了声,很好说话,“那咱不告了。”


    人情世故她还是懂一点的。


    况且她也真不在意。


    奚谨摇头:“他既然敢做,自然要做好承担后果的打算。”


    花绿萼摸摸脸,就差劝他人非圣贤了。


    毕竟一场状告下去,这都要众叛亲离了。


    奚谨反倒是安慰她:“别担心,我已经向师父说明了情况,我师父最是公正严明,自然没有因此责怪我。”


    花绿萼唔了声。


    许是经历了几次背叛,对人性估计没有他如此乐观,难得流露出几分愁绪。


    不会因此责怪。


    难道也不会暗戳戳迁怒吗?


    毕竟是在同一个行当,又是拜了师的,关上门公正严明的好好教训已经算是一个交代了。


    真告起来,师门都面上无光。


    小狐狸索性转了话题,“你最近去了桃花村,又去了杜鹃村,累不累?”


    奚谨笑了笑,“不累。”


    花绿萼:“我想尝尝桃子酒。”


    奚谨说好。


    花绿萼:“你陪我喝一点?”


    奚谨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点桃子酒,沉声道:“我喝过这种酒,醉不了的。”


    花绿萼狐疑,“真的吗?”


    奚谨点头,“真的,所以不要抱着灌醉我的想法。”


    花绿萼托腮,“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奚谨发现她好会夸人。


    用甜滋滋的腔调夸人,每次都听到浑身都暖洋洋的,甚至有几分飘忽。


    而且还是见缝扎针的夸人。


    这谁能顶得住呢?


    花绿萼又说,“我在学宫学到过几分为人处世。”


    “办一件事,未必要亲自动手。”


    奚谨:“?”


    花绿萼:“将事情办妥了,将自己也摘出来。”


    她问,“你信我吗?”


    奚谨点头。


    花绿萼也笑了笑,“那就交给我?”


    奚谨微微瞪大眼睛。


    ……


    律法之中虽然有造谣诽谤罪,可真正状告造谣者的却少之又少。


    除了百姓对法律不甚了解之外,还因为谣言源头难抓,当你发现谣言时,谣言就已经满天飞了,难不成要一起状告吗?


    所以知府接到这个案子还有几分稀奇。


    一拍惊堂木问台下何人。


    旷青规规矩矩道,“我名旷青,状告张三磊造谣污蔑花绿萼小姐。”


    张三磊简直烦躁。


    先前奚谨提前告知张师傅这件事,张师傅又告诉他,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之后,又要去和高师傅说说情,叫他道个歉什么的。


    玛德。


    竟然下午就报官。


    张三磊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况且,他说错了吗?


    临渊城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谁不觉得奚谨是老实人接盘侠?


    玛德。


    他好心好意劝奚谨慎重考虑婚事,娶个门当户对的,也别当王八,没想到他宁愿当王八也要恩将仇报。


    艹他大爷的。


    张三磊跪下,哭天喊地道,“小民冤枉啊!大人!这位爷说我谣言污蔑,总得拿出证据吧?”


    旷青冷笑,取出一枚令牌,“我乃承南王义子,花小姐乃承南王府的贵客,一个月前因出门游玩而失踪,幸亏得了奚家三公子相救才安然无恙。”


    “奚家三公子以礼相待,却被你传的不堪入目,这难道不是污蔑吗?”


    张三磊惊疑不定。


    承南王!


    怎么还和承南王扯上关系了?


    花绿萼竟然是承南王的贵客?


    他眼珠乱转,慌乱不已,梗着脖子道,“奚府上下谁不知道花绿萼与三公子住在一处,这能叫清清白白吗?”


    旷青冷笑,“玉衡斋比你家都大,住在一起就会有接触吗?”


    “你还造谣讲花小姐吃穿用度都是三公子给的。”他呵呵一笑,“简直荒唐,花小姐比整个奚家都有钱,还需要三公子的钱?”


    张三磊:“你说有就有!?”


    旷青拿出一摞房契地契店铺,“这些都是花小姐在京城以及江南一带的产业,知府大人尽管过目。”


    待人呈上来过。


    知府翻看了几眼,倒抽一口凉气,“真有钱。”


    张三磊见状便知道不妥,“那那也不能证明,花绿萼与三公子清清白白吧?”


    旷青瞥了他眼,“你既然说他们不清白,那你来举证,他们如何不清白。”


    张三磊顿住。


    没料到他突然这么讲,脑子转的飞快,提高嗓音试图用大嗓门掩盖慌乱,“凭什么让我说,你敢请花绿萼出来让她亲口说说吗??”


    旷青轻蔑的看了他眼,“整个承南王府都供着的贵客,你算什么东西,想见就见?”


    “若是你说不出他们不清白的证据,你便是造谣污蔑!”


    张三磊张了张嘴巴,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确切证据能证明奚浮玉与花绿萼有私情。


    情急之下,脱口大喊,“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凭什么只问我一个人。”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也说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三谷,他与我是师兄弟,他也说了,就是他告诉我这些!”


    被称为三谷的男人当即大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都是你和我说的!你自己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人家花小姐怀孕了,奚家不想要这孩子,所以才让奚谨当接盘侠!狗崽子少污蔑我!”


    他一开口。


    两人都像是点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吵了起来。


    与奚谨藏在人群中看戏的花绿萼微微蹙眉。


    谁让旷青擅自加戏的?


    只是让他状告张三磊,哪里还给她安了身份?


    花绿萼转念一想,便明白是奚浮玉的手笔。


    她眸色泠泠。


    一边恼怒奚浮玉插手她定好的事,一边又觉得奚浮玉如今的状态真是好危险。


    深渊里有一种蛋生的怪物。


    它们即将孵化的时候,蛋壳上会浮现出它们的眼睛,在寂静之地,阴森森的窥探着周围的景象。


    同时,为自己寻觅出生后吃到嘴里的第一口猎物。


    会伪装成无害的模样。


    就像一颗普普通通的鹅蛋,滚落在猎物不远处。


    一边拿眼睛偷窥猎物。


    一边啃完着自己的蛋壳,当将所有蛋壳啃完完成,它就猛地窜出,一口咬住猎物的脖颈,拆吞入腹。


    奚浮玉这会儿就像这怪物。


    正在啃完伪装自己的蛋壳,即将要破壳而出,去撕咬猎物。


    花绿萼脖颈发凉,只觉得自己是被他盯上了。


    她心情低沉。


    这里的戏彻底看不下去,索性已经知道结局,便直接离开。


    奚谨与她两人都是拿法术遮掩躲在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彼此。


    见花绿萼离开,奚谨忙追了上去,温声问,“怎么了?”


    花绿萼,“没事,就听的烦了。”


    奚谨见她这般孩子气的任性模样,不禁失笑,“那你以后还有烦的时候呢。”


    花绿萼:“?”


    奚谨:“承南王府的贵客,肯定要好多人拜访。”


    花绿萼:“……”


    花绿萼盯他,直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慢悠悠开口,“好啊,你都敢取笑我了。”


    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道。


    “当初某人可是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奚谨直呼冤枉,“我当时明明是不敢看你。”


    花绿萼一下子凑到他面前,小脸简直白的发光:“现在就敢啦?”


    奚谨撇头,“天黑就敢了。”


    花绿萼脸色腾的一下子红了,“你怎么怎么……”


    奚谨一本正经:“怎么了?”


    花绿萼:“……”


    什么天黑就敢看了。


    谁知道他说的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她轻轻哼了声。


    奚谨垂头哄她,“前面有买蜜饯果子的,要不要吃?”


    花绿萼小脸冷酷:“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她还委婉提议。


    “你哄人要用自己的优势嘛。”


    奚谨:“?”


    奚谨:“我明天做些果子。”


    花绿萼目光微微向下:“嗯……”


    奚谨瞬间懂了,这下换他脸色通红。


    花绿萼反将一军,心情大好。


    短暂的忘记了奚浮玉带来的不愉快。


    不远处。


    奚浮玉坐在茶楼二楼,远远望着一人一妖打情骂俏的身影。


    自然也能听到他们的话语。


    面色说不出的阴沉古怪。


    眼神含着几分冷意,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


    原本以为他们相处不过是有点亲密,可这会儿看来未免太过亲密。


    就好像,是真的夫妻一般。


    心魔烦躁道,“小殿下哪里会看得上凡夫俗子。”


    那道嗓音清润的心魔赞同道,“小殿下喜欢人间美味,许是看重了奚谨的厨艺。”


    奚浮玉微微闭上眼睛。


    倒像是在自欺欺人了。


    那清润心魔又温和道,“只是有一点,小殿下到底成了亲,你们最近这是在做什么?”


    心魔冷笑,“有什么好问的,你顾着爽不就行了?”


    清润心魔也不恼,“我还要顾着礼义廉耻。”


    灵府骤然沉默。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礼义廉耻,纷纷冷静下来,但又有一点点怪异。


    良久。


    一道心魔轻轻道,“小殿下哪里会喜欢奚谨呢,她只是为了离开我而使出的权宜之计。”


    清润心魔又道,“诸位,还记得我们重生回来要解决什么吗?”


    是为了阻止奚景行被吸干精气,是为了阻止奚家灭门。


    清润心魔道,“已经确定,不是小殿下做的了吗?”


    心魔嗤笑:“真有意思,之前你劝我们说未必是小殿下做的,如今又怀疑是小殿下做的。”


    灵府里的心魔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幽火再次烧干净他们。


    奚浮玉脑海空荡荡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重生回来。


    那今生所在的世界与前世所在的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吗?


    如果不是同一个世界,今生便是重新开始,何必要处处在意前世因果。


    奚浮玉指尖微顿,目光悠悠落在了远处的院子。


    那是奚谨的家。


    他慢悠悠的收回视线,下楼结账,途中经过知府。


    张三磊正被压在街道口杖刑三十,那眼中愤怒与仇恨都要溢出来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随便讲花绿萼的闲话,甚至造谣的都会少上几分。


    倒是个很好的开端。


    奚浮玉神色漠然的路过他,再店铺买了蜜饯果子,尝了尝,蹙着眉咽了下去。


    太甜了。


    他单手抱着一纸袋的蜜饯果子,又添了点糖果糕点,慢吞吞的拿着贺礼朝奚家的方向走去。


    案子赢了。


    非常值得庆祝。


    天色已经黑了,月明风清,繁星点点,委实是一片美景。


    奚浮玉晃悠到了奚家门口。


    敲门前还恶趣味的想奚谨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


    但又要强忍愤怒?


    奚浮玉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将要敲门时,手腕一顿。


    二进二的院子两个人住算得上宽大,花绿萼的结界又设置的极好,寻常人是听不到屋内的声音。


    但奚浮玉不是寻常人。


    他修为高深,五感绝佳,结界于他而言等同于虚设,他甚至能在不惊动花绿萼的情况下在结界中穿梭自如。


    所以,奚浮玉听到了屋内的声音。


    小狐狸的腔调要比往常黏腻上百倍,勾勾颤颤,好似在忍耐又好像是极度的欢快。


    奚浮玉打小便知道非礼勿视,又克己复礼,这般脸红心跳之事,听个头就该屏蔽住了。


    可他这会儿却像是彻底愣住,站在别人家门口,手腕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怀中还抱着一大兜散发着甜味的零嘴。


    院子忽而传来一声娇媚腔调:“奚郎……”


    那道声音又唔了声,呜咽喊道:“谨哥哥……”


    怀中的袋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诸多贺礼的重量,底端撑破了口,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


    奚浮玉仿佛大梦初醒,眸中已经没了初来时的光亮,眼睫轻轻颤动,说不出的病态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