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你怎么了，慢慢说不急，什么‘存在’？”


    精神力一扫，莫玄完全能肯定，在他面前的，就是刘老本人，只是他为何苍老如此之多……


    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入刘老体内，却如石沉大海，刘老的身躯宛若迷雾，以莫玄目前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探查。


    “孩子，记住，快回钱江……当雄鸡啼鸣的时候，便是至暗的来临……”


    似乎是之前激动太久，浪费了太多时间，说着说着，话未说完，刘老的声音便不可听闻，他的嘴依然张合，但没有半点儿传入莫玄耳中。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层“可悲的厚障壁”。


    但不同于鲁迅和闰土之间的阶级厚障壁，莫玄面前的，更为实体，更为直接影响到他们。


    而说着说着，刘老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叹一口气，停止开口。


    就在莫玄面前，老人的正一点一点变虚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作用在他身上，还有一种无形的拉力在拉扯着他。


    最后的最后，刘老对着莫玄笑了笑，最终，消失无影。


    操场，入夜，静静地，入耳只有寒风吹打光秃秃枝干的声音。


    刘老出现得是这么突然，消失得也是这么突然，甚至，他的出现，都未引起训练营的警报。


    若非双臂还有老人紧紧握过的按压感，莫玄都会以为刚刚只是幻觉。


    “刚那老人……是谁？”林麟和司马异直接愣住了，自始至终没反应过来。


    “他不简单……”司马异淡淡开口。


    在看到老人第一眼开始，司马异便条件反射发动了【无视】，但老人依然能发现三人，没有丝毫停顿。


    只能说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好在看上去不像是敌人。莫玄舔舔嘴唇，缓了缓，慢条斯理，讲起了当初见到刘老的全过程。


    讲述完后，司马异若有所思:


    “那其实，这位老人也不一定姓刘，大概率只是个化名……”


    莫玄思忖着，微微点头，的确，这很有可能。


    回想起刘老——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为谁，那便暂时还是称之为刘老——的话，除了前面的“快回钱江”外，其余的，莫玄丝毫不能理解。


    鸡鸣的时候，一般是熬过黎明前的最暗，迎接黎明之时。


    为何刘老的话直接反了过来，雄鸡鸣啼，至暗降临？


    三人探讨着，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食堂。


    正巧，刘老的事儿成了调和剂，林麟与施秦雪之间的尴尬，因为共同思考刘老话语中的内涵，荡然无存。


    四人交谈得起劲，只有莫玄，一脸凝重，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快回钱江……


    这四个字，令他很是不安。同时，也提醒了他，由于混沌重置，洛铭谦等人，估计已经遗忘自己。


    而刘老这么说……是钱江要出什么事儿了嘛？


    可是，就算会有什么危机，估计也不是他能解决的，回去……有什么用呢？


    ……


    哔！


    翌日，正月初二。


    普通上班族都有将近一周的年假，但守夜人新兵们没有。


    大清早，六点都不到，响亮刺耳的哨声便在操场响起，传遍整个训练营。


    完全是从床上弹起，洗漱，穿衣。十天左右的外出，并未让莫玄几人的纪律心松懈，在规定集合时间前，他们来到了操场。


    莫名地，仿佛成了【幕后】的固定位置，队伍正中间特意空出一列，是留给莫玄五人的。


    津宁的表现，后来的“星火”勋章……


    潜移默化间，【幕后】五人已经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博得了众位新兵的认可，成了这届新兵的领头人。


    和前一天一样，在众位新兵到齐后，秦教官走上主席台，开始常规训练。


    负重晨跑、常规口令指挥……


    一系列流程走完后，百位新兵气喘吁吁，回到原本位置，即使是严冬，众人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若非他们都觉醒了禁墟，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早晨空腹负重跑，他们会直接被压垮。


    接着，应该便是去食堂早餐，之后开始专项训练。


    可奇怪的是，秦教官等人就那样站在主席台上，没有立刻下达指令。


    给了众人足够的喘息时间，他才缓缓开口: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下面播送一则通知哈，你们的成长速度，超出我们的预期，再加上近些时日，大夏边境很是动荡，许多地方守夜人被调去边关，造成地方守夜人人手短缺。”


    “根据守夜人总部要求，训练营集训时间，由原本的一年，缩短为半年，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左右，你们将迎来守夜人资格考核！”


    短短几句话，却给大清早刚刚清醒的众位新兵当头一棒。


    这消息如同惊天霹雳，轰击在众人头顶。


    说真的，虽然训练营时间缩短，但没人感到高兴。


    他们不是傻子，随便想想都能有所猜测，剩下的教学内容，将会随着时间一起压缩，集中在剩下两个月完成，那压力……


    他们不敢想，但这压力，他们不得不承受。


    就他们这平均“盏”境巅峰的水准，去地方守夜人小队，完全就是去当拖油瓶。


    想要在与城市神秘的战斗中，保全自身，他们必须至少有“池”境巅峰、“川”境的实力。


    之前的两个月，他们接受的，大多只是理论知识，真正的魔鬼训练，即将到来。


    众人哗然之际，莫玄却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从来到斩神世界以来，他放松的时间很少，经常的皱眉，令他眉心都已经有了许些皱痕。


    大夏边境动荡？训练营时间缩短？


    最近不对劲的事情，实在太多，莫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昨晚遇到的，幽灵般的刘老。


    他说的“快回钱江”，与当下这时间缩短，有没有什么关联？


    莫玄看不到未来，他当然不知道，他目前能做的，就只能听从教官安排，训练、学习……


    ……


    大夏另一头，斋戒所。


    “今天的诊疗就到这儿，你的两个人格目前情况较为稳定，放心。”


    寸光阳从诊疗室走出，耳畔，还回响着刚刚医生的话音。


    没错，寸光阴这一人格暂时重回其精神，斋戒所现在在研究的，是如何让两个人格在同一躯体稳定共存。


    望向上京的方向，寸光阳单边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身形消失，不知传送去了哪儿，斋戒所的禁墟限制似乎对【并蒂】影响不大。


    片刻，从斋戒所一个方位传来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


    那儿，是泽兑本体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