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不再犹豫，既然有头绪，莫玄立即回身，来到那诡异的转角。


    小心翼翼将手掌贴在“浮雕”上，果然，是那种粗糙的水泥表面，没刷任何漆，没上任何瓦。


    他需要光，哪怕只是更亮些，都足以莫玄看清眼前“浮雕”。


    来回踱了会儿步，莫玄猛地抬起头，向着大堂方向跑去。


    两分钟后，一道淡淡的光亮闪烁在黑暗小道之上，莫玄手捧一楼办公室的电脑，小跑着走来。


    这电脑倒也奇怪，不过因为处于密室空间这样奇怪的空间中，似乎这种奇怪也没什么了。


    它并非笔记本电脑，但莫玄将它拆下，光是搬来一个显示器，它便能启动开机。


    嘶……想象一下黑暗中，一个电脑显示器没插任何线，在那儿亮着……还是有点儿瘆人。


    将显示器亮度调到最大，莫玄终于看清了面前“浮雕”的真面目。


    是一个男人的正脸，他整个人像是定在那儿，时间在他身上仿佛驻足不前，他的表情凝固于生前最后一刻，没有安详，没有宁静，呈现出一种呐喊状。


    双眸睁得滴溜圆，一张嘴张开到极致，十指僵硬，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


    以上描述的这一切，表面都蒙上了水泥的灰色，给男人的样貌附上一层朦胧感。


    望向其身后那十字架，莫玄瞳孔一缩。


    是他，肯定是他！百年前，那丧生水泥池的泥瓦工人就是他！


    男人身后的十字架，线条很是僵硬，并且歪歪斜斜，无规则，不均匀。


    这完全就是，将男人遗体所在的大块水泥嵌入墙壁后，两者之间留下的缝隙。


    不过为了使整个画面稍微和谐一些，凶手——或者说制成面前这“浮雕”的人——强行在缝隙上做文章，将其掩盖，伪装成十字架的形状。


    若非莫玄早早看到那篇报道，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联想。


    略显犹豫地，莫玄伸出手，将手掌轻轻贴在“浮雕”上，完全就是水泥质感。他翻过手掌，轻轻敲了敲，很清脆。


    空心？


    莫玄挑挑眉，眯起眼，集中注意力感受风流动的轨迹，紧接着，没用任何暴力破除“浮雕”，找了个细小缝隙，直接融入空气，钻入其内。


    没将电脑显示器带进来，莫玄眼前一片黑暗，由于这儿精神力无法透体而出，所以他现在跟盲人没什么区别。


    但凭借感觉，他依然能感受到前方的空旷。


    试探着伸出右脚，前方是一个向下的阶梯。每一级都很窄，莫玄必须小心控制自己脚的落点，才不至于踩空滑下。


    哪儿啊……


    莫玄嘀咕着，习惯了精神力带来的便利，突然来到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他极为不适应。


    正常人在看不清周围时，都会伸出手，想找个什么东西扶一扶，莫玄自然不例外。


    可他伸出手，原以为触碰到的，会是坚硬冰凉的墙壁，谁知，竟是一根斜向下的圆形扶手。


    再结合脚下一级一级的台阶，他仿佛真的置身于楼道之中。


    走着走着，经过十二级台阶之后，莫玄脚终于踩在了平坦地面，当然，台阶不再出现，因为周围实在什么都看不清，莫玄依然扶着一旁，缓步走着。


    台阶结束，一侧的搀扶物，也由扶手成了墙壁。


    还没等莫玄因为走完阶梯松口气，他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闭上眼，晃晃脑袋，等晕眩感止些，他再度睁眼时，怔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面前的黑暗消失了，他身处学校教学楼的楼梯口，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学生。


    似乎并不是莫玄当下的时间点，周围的学生看着就有一种二十世纪末的感觉，有几位不良青年走过，男的直接给头发来了个定位烫，搞出一个飞轮海。


    这发型……绝对不是莫玄熟悉的时间点！


    抬起头，一串虚幻的白字出现在莫玄眼前，他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白字，自然，直接穿了过去，这白字只可看见，不可触摸，没有实体。


    这是一串数字，或者说，一个日期:


    20060604


    正是高考临近之时，同时，这个时间点，似乎也是剧情中这所学校生源最佳之时。


    莫玄像个局外人，如同影子人，他能清晰看见他人，而他人根本无法捕捉到莫玄的身影。


    隐隐地，心中有些预感，似乎他即将凭这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什么重要线索，也有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


    这样想着，一个佝偻屈身的身影从莫玄身后走来，就那样直接从莫玄身体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