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准备好你的注意力了吗？”


    他虽是发问者，但也似乎也等不及她的回答，也无需等。


    湿润的触感落在她的唇角，却也不深入，只是若即若离地滑了过去，撩起一阵又一阵地酥痒难耐。


    凌依不由得扬起头，本能地将自己的唇迎了过去。


    他躲，她追。


    他就像一块美味得散发着荷尔蒙香气的诱饵，引着她不断往前，却让她看得见、抓不着。


    更加难耐。


    傅以深勾了勾嘴角，伸出粗粝的指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唇。


    他偏过头、张口咬住她的耳垂，低沉沙哑的声音夹杂着隐隐起伏的喘息：


    “别急，我们，还有时间。”


    唔……


    为什么是……还有时间？


    凌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一只大手笼住她的腰往上提。


    她连忙按着傅以深的肩，企求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在这方面逼仄狭小的衣柜空间里。


    傅以深顺势俯下身来，咬住她前襟的带子，眼神晦暗不明。


    一扯。


    瞬间松散……


    凌依的衣服，一直都是傅以深准备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的衣帽间，就塞满了各式用绑带固定的衣服。


    小丧尸并不擅长与“带子”博弈。


    所以每次她陷入与绑带的“纠缠之战”、手忙脚乱的时候，就只能红着脸，让那个在一旁饶有兴致看了许久的、一直“擅长捆绑”的傅以深“全程代劳”。


    每次“代劳”着、“代劳”着，呼吸就乱了。


    一如现在。


    绑带已经被扯到了一边落下，露出大片雪白柔软的肌肤。


    他眷恋地埋入了她的颈窝，沉沉的呼吸落在心口。


    温热的吸啜袭来，一阵又一阵。


    时轻时重。


    正如傅以深所说，确实像极了一场关于“集中注意力、增强记忆”的训练。


    他也似乎铁了心，故意要挑动她所有的神经元和注意力：


    在她几乎要在重重的侵袭中沉溺时，他的唇齿便像羽毛一样轻轻柔柔浅浅地掠过，又在她酥痒难耐、忍不住颤抖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加重了掠夺的力度。


    凌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一瞬间被全部点燃，并且愈燃愈烈。


    她智能无法自抑地抱紧他的头，将手指没入他的发间……


    小丧尸的触觉一直也都十分敏锐。


    混着湿湿漉漉的细微刺痛，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竟氤氲出极大的满足。


    傅以深，就像是一个狩猎的老手。


    在前方，早就织好了细细密密的网。


    然后在通往那张网的一整条漫长的路，他用他潮热缱绻的唇齿、用粗粝修长的手指，用低沉温柔的话语与喘息，极其有耐心地诱哄着她“自投罗网”。


    他至今，都还没有吻上她。


    躁热，焦灼。


    凌依忽然觉得腰间的缎带一松，忍不住一声惊呼，傅以深连忙伸出食指横在她的唇边：


    “嘘……别出声，乖。”


    “我轻一些……”


    说话间，另一根食指已肆无忌惮地探了进去，隔着最后那层薄薄的贴身衣物，开始新的一轮名为“注意力”和“记忆力”的试探。


    凌依本能地弓起了身子。


    强烈的羞耻感阵阵袭来，让她止不住地往傅以深的怀里钻，似乎只有攀着他、沾染他的气息与温度，才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一如在潮涌中，抓住岸边的浮木那般。


    门外依然是紧锣密鼓的巡逻脚步声，凌依持续咬着唇不敢出声，而面前的人，说不上气定神闲，却是十分胆大妄为。


    虽然狭窄黑暗的衣柜看不清，只能凭着温度和气息，还有对方身上细密的汗珠，感受存在……


    但显然，傅以深在适应黑暗、找寻令她愉悦的这一点上，要更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一些。


    轻而易举，所有的情绪与欲求就泛滥成灾。


    他的指腹贴着她敏感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逗弄着她：


    “这样，喜欢吗？”


    “有让我家小家伙的大脑，形成深刻而长期的记忆吗？”


    心跳，随着身子一起止不住地颤动。


    明明陷落了极致的欢愉，又抑着不敢出声，只能委委屈屈地将他揪得更紧：


    “嘤……”


    “啊呜……”


    黑暗中，连瞳孔都微微泛光。


    这种湿漉漉动情的声音，让傅以深如何忍得。


    他直接伸手环过她的后颈，终于不容分说地、强势迎了进来。


    凌依从未像现在一刻，如此迫切地需要这样一个吻。


    她就像在森林中奔跑的一只小鹿，以“注意力和记忆力训练”之名，掉落猎人早就织好的、关于爱与欲的陷阱。


    凌依小小的身子几乎被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肩，她的臂动弹不得，她的脚踝也被握住，拉到他的腰间两侧。


    原本就稀薄的空气，被这场炙热的拥吻，浓烈地撷取掠夺干净，凌依几乎无法呼吸。


    可他熟悉的气息又迫不期待地探了进来，重新交融出一片新的天地，予她纠缠不息。


    这场关于“集中注意力、增强记忆”的训练，似乎才刚刚开始。


    “簌簌。”


    “撕拉——”


    “呃～嗯……”


    “……”


    喑哑的声音从柜门后传来：


    “傅以深，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为什么还带这个东西……你有没有心？！！”


    “呃……嗯……我只是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也一起……”


    “你看我像相信你的样子吗啊呜……”


    “那，下次不戴？”


    “……啊呜啊呜。”


    “……”


    门外，是r组织巡逻人员逡巡的脚步。


    门内，是看不见人影的安静房间。


    若不贴近了柜门听，确实是听不见这细微、而撩人万分的声响。


    汗雾浅浅地结了一层，又凝聚成一大滴汗珠缓缓滚落，融进了一轮旖旎的、新的水雾蒸腾之中，惊起水渍一片……


    凌依止不住地喘息，傅以深也止不住地喘息，在这场愈发灼烫的喘息间，凌依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前襟的扣子已敞开，身子止不住地后仰……


    她已无暇去聆听门外的脚步声，一如傅以深所说的，注意力全在这场绵长而深刻的体验。


    大脑所有的神经高度紧绷又松弛，高度紧绷又松弛。


    注定，这段柜中的经历，毋庸置疑会成为她的长期记忆，无法磨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傅以深把凌依扣在自己的肩头，温柔的手掌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背脊：


    “小家伙，别乱动，让我抱抱。”


    凌依伏在他的肩头浅浅呼吸。


    确实，她也没什么气力乱动了。


    但那个男人似乎还精力十足的样子，甚至还不忘使坏地把她的碎发拢在耳后，对着耳朵低声吹气：


    “怎么样？是否觉得，注意力集中之后，感受更加深刻？”


    “还需要我，去帮你找一找那个药，提升和增强么？”


    声音再一次打着漩涡，钻进她的耳廓。


    凌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耷拉在他身上，思绪宛若还在云端。


    大概，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傅以深得逞地低低一笑，看了一眼手表，更紧地将她搂入怀中：


    “还有一点时间，不折腾你了，休息一下。”


    虽然凌依也不知道傅以深一直说的【还有时间】、【还有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顾不上思考，伏上他的胸膛，跟随着他沉稳的心跳浅浅入眠。


    毕竟有他在，就好。


    ***


    凌依的身下，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唔……”她迷迷蒙蒙地发出娇嗔的声音，往傅以深的身上又压了压、蹭了蹭，差点没让他当场缴械投降。


    震动还在继续，声音是从傅以深掉落的手表里传来的。


    傅以深护着凌依小小的身子，在柜子里摸索着。


    “滴～语音未接听，自动为您播放留言。”


    随后衣柜里，便是阿布的声音：


    “傅教授你们还在原来的地方吗？我好像看不见你们。”


    阿布的声音中，还混着机器的轰鸣声和猎猎风声，十分嘈杂。


    不知道为什么，温存的时候听见阿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凌依羞红了脸躲进傅以深的怀里，傅以深将手表重新戴在自己手腕上，轻吻着凌依的额头，也捡起了缎带，一如平时，帮她拢好衣服。


    确认凌依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傅以深这才重新在手表上回拨了电话：


    “阿布，对，是我。”


    “嗯我们刚刚躲避r组织的追查，在柜子里暂且躲一下。按照原计划执行。”


    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丝毫听不出来，他刚刚在方柜子的狭小空间里究竟做了什么事。


    傅以深挂断了通话，摸了摸凌依的小脑袋：


    “小家伙，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


    凌依到现在才知道，他刚为什么一直在看表……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掐好了时间临时起意地与她——


    【现在刚好还有一点时间，看来足够我给我的小家伙，开始一场关于“集中注意力、增强记忆”的训练，环境，也很合适。】


    傅以深，你没有心！！


    你你你你时间管理大师吗？！


    啊呜啊呜！！


    傅以深拉开柜门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扣好了前襟的扣子，意气风发地走到了窗前。


    窗外已是皎洁的一片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晕染出笃定与温柔。


    傅以深拿起方才交给凌依的棍子，直接利落一挥，击碎了大片的落地玻璃窗。


    风瞬间呼啸了进来，凌依几乎睁不开眼睛，紧接着，还有直升机呼啸的声音。


    “过来。”


    低沉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依睁开眼睛时才发现——他甚至不忘把边缘的碎玻璃悉数都敲掉了。


    只是……这怎么逃出去？


    这附近，哪里有直升机可以停落的地方？


    还有这看了就令人心惊肉跳的高度……


    所以，是要跳吗？


    r组织的安防人员已全员戒备，黑压压地奔赴而来。


    看起来……


    铺天盖地的……


    有一说一，r组织制服的这些人，跟随着指令茫然往前冲、不管不顾开火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暴乱的丧尸。


    他们自己制造的那种。


    此时，盘旋的直升机落下了软梯，摇摇晃晃地飘在了傅以深和凌依所在房间的窗外。


    傅以深向着凌依伸出手：“怕吗？”


    凌依撅了撅嘴：“说得好像小丧尸有别的选择一样。”


    傅以深低低一笑：“那，你可以相信我吗？”


    凌依扬起好看的笑脸，直接上前握住他的手。


    她相信傅以深。


    并且，只相信她的傅以深。


    一直以来。


    他始终站在她的身前或身后，是她坚不可摧的铠甲。


    傅以深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准备好，抱住我的腰。”


    熟悉的体温，在夜空中灼烫出温度。


    铺天盖地沉稳的心跳声，听起来，心安不已。


    “三，二，一！”


    傅以深紧了紧手臂，纵身一踏，向前跃了出去。


    机械声轰鸣和呼啸的风声瞬间交杂在一起，响彻耳畔，凌依闭上眼睛，只敢抱得紧紧的。


    在腾空的一瞬间，傅以深一把抓住飘荡的软梯，手臂一勾，将凌依也送到软梯上去，并用力地握紧了她抓住软梯的手。


    凌依的身体本能地紧紧依附在他身上，胸腔心脏剧烈跳动，连耳膜都在上下鼓动。


    他贴在她的身后，将她小小的身子完全拢在怀中。


    夜风中，唯有他的声音依然冷静且坚定：


    “别怕，我在。”


    “若是害怕，眼睛不要往下看。”


    “或者，不要睁开，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就好。”


    直升机还在不断上升下移，甚至，似乎从远方都传来了枪火的声音。


    软梯在风和战火中飘摇，仿佛随时都可能坠落。


    明明危机四伏、又危急万分，凌依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害怕。


    她甚至，仍然分得出了几份心绪，去铭记这一刻身后这个人沉默而安全的怀抱。


    绵长、深刻、充分的注意力。


    这也是一份隽永的长期记忆。


    充满坚定力量和安全感的长期记忆。


    凌依大着胆子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去看傅以深。


    他始终盯着手表上的地图、起落高度，冷静地用简单的电子指示，指挥阿布上升下落、前进后退。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坚毅、运筹帷幄。


    她不由得出声：


    “我还以为，我假装被绑架进来卧底，就已经是所有的计划，原来你都准备好了这么多？”


    傅以深目光平视前方：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