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寒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人的脸庞。它带着冰冷的气息，吹得人浑身发抖。第二天清晨，小镇的街道上人们会穿上厚厚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街边的草堆边，陈凡幽幽的睁开了双眼，隐约只记得昨夜弥留之际，一个一头白发的老乞丐来到自己身边，然后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就一暖，再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没想到自己还活着，长期的食不饱腹的生活导致陈凡的身体瘦弱，骨瘦如柴，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狼狈。陈凡扶着柴草堆站了起来，抬手间忽然感觉身体居然充满了力气，虽然身体还是瘦弱无比，但是抬腿举手之间，竟然感觉体力充沛，有若焕然新生的感觉。


    “咦？难道是昨天那个老乞丐？难道是仙人.....”


    陈凡打小就常常听说书的先生说修仙的故事，也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无所不能的大能修士，他们可以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甚至还可以长生不老，享有无尽的生命。


    “我遇到了仙人。”陈凡心里想着，不禁又兴奋，又遗憾。


    兴奋是终于见到了故事里才能存在的仙人，遗憾是终究没有办法拜得仙门。但凡能拜得仙门，修炼一些本领，这灭门之仇，才能得以雪恨。


    “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太孱弱了，也只是路过的仙人道长顺手施舍我一份生机罢了”。陈凡心理念到，“还是先活下来，再寻机缘。”


    经过这次机缘，陈凡倒是一改之前颠沛流离的颓势，在镇上唯一的武馆寻了个杂工的生计。


    开始武馆的管家看陈凡这病歪歪的体格压根没有想留下他，但是在陈凡轻松扛起百来斤的米袋，不由啧啧称奇，也算是管家有些心善，再加陈凡也有把力气，就没计较他年幼，留在了武馆做了个杂工，总算是饭能饱腹，睡有柴房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正值逍遥宗开山门的日子，武馆一些精壮小伙跃跃欲试，馆主倒也很是支持，凡是愿意去参加开山门的还都会额外给些盘缠，放去试试。


    原来这武馆馆主姓武，名云，年轻时候也是颇有些天赋，也做了些年修仙的美梦，上了几次山门，都悻悻而归。年龄稍大些也就放弃了，在这小镇上开了个武馆，算是个营生。不过心底里总还是有这个修仙的一点念想，自己天赋不够，有个徒弟能得到修仙，自己也算能沾一点仙缘。所以每次开山门的时候，也喜欢撺掇一些年轻弟子去试试，搞不好就能混个仙师的师傅的头衔当当。


    这年陈凡十一岁，虽还是一个打杂的，但是因为一身力气，干活又勤恳，在武馆里到也混个好人缘，听说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仙人，路上盘缠还不要自己掏腰包，这好事自然不能错过。武云也知道这孩子天生神力，倒也没小瞧他打杂的身份，给了些盘缠，还勉励了几句。于是陈凡便随着几位武馆弟子一同来到了逍遥宗外。


    逍遥宗，山门下，凉亭边。


    一张案几，一方石墩。


    石墩上安坐一位老者，面色苍白，皱纹深刻，眼神懒散游离。老者长须荡胸，面如沉水，看不出喜怒，让人难以捉摸。每当一人走到面前的时候，他就手掌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木牌，放在桌上，嘴里嘟囔一句：“上山。”就不再言语。


    大家看他这脸色，也都不敢多问一句，就跟着前面的人，朝着山门走去。


    “九百二十三。”陈凡看着手里的牌牌，心想估计这个就是每个人的编号，等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测试，反正自己也就是来见见世面，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几位武馆的师兄都颇有些天赋，想来就是要选，也轮不到自己。


    陈凡随着其他人来到山门下。这山门下到是朴素的异常，无碑无牌，只是一片空旷的空地。


    空地西角，立一个小旗，旗上写着“逍遥”两个字，旗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了，旗面的织锦都有些残破。旗子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大约也就十八、九岁的年龄，身形瘦削，肌肤晶莹润泽。大家到也不敢小瞧这少年，毕竟仙门之人，动辄翻云覆雨的，就算是那少年面善若水，却自有一股仙家的威严。


    空地上，慢慢就聚满了各类人群，年幼不一，大多都是年少的少年，也不乏一些精壮的中年人，甚至陈凡还看到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撑着拐杖的。眼看空地上人数差不多了上千人了，那旗下少年大喊道：“开山门，大家把木牌一定要随身携带，五个时辰内，登上山门者，留；逾时者、不达者，走。”


    听了少年的话，大家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只见少年轻轻晃了一下身边的旗子。旗子边，景色恍然异变，本来空旷的空地，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峰，和一条笔直的石阶山路。


    这就是仙家手段，包括陈凡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当然也有一些嗤之以鼻的，多是参加过数次山门的老人，一脸嫌弃。


    大家也没有多耽搁，短暂的安静后，人群就鱼贯而入，涌向石阶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