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择我？”


    打量着手里的名片，曼斯特笑眯眯地问着。


    “因为我觉得你可以。”


    科尔曼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着。


    歪了歪头，曼斯特调笑着：“这么信任我？”


    “不。”


    “？”


    科尔曼回头，直视这位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孩。


    淡淡开口：“我更信任我自己。”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所以相信你。


    很自大的发言。


    曼斯特被这个回答搞得一愣，眨着眼，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孩。


    突然放声大笑。


    笑的前仰后合，不可开交。


    而科尔曼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


    不言不语。


    曼斯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笑着开口：“好啊，既然你这么自信。”


    这随口的答应，究竟有几分认真只有回答者自己知晓。


    意味深长地开口：“那么，小老板，你究竟想干嘛呢？”


    科尔曼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转过头看着这人，满脸认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这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合作。”


    杯子里的果汁因为科尔曼并不温柔的动作晃动，撞击杯壁。


    科尔曼看着晃动不停的红色液体，继续开口：“我不知道你的来历，背景，包括生活习性，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只要你具备我想要的品质，那我们就可以达成本次交易。”


    交易嘛，你情我愿，双方认为公平合理即可。


    没必要把对方的家底都翻个底朝天。


    甲方乙方，看对眼，一个出钱，一个出力。


    一方觉得不合适，那就一拍两散。


    “所以，你想要什么？”


    曼斯特对此没有任何回话，只是淡淡的问着。


    “或者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科尔曼注视着对方的笑脸，自己也笑了起来，递出一枚金币。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并成功的成长起来即可。而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你可以将莱顿家族当做靠山，我也会资助你一定金钱，保证你的基础生活，当然，如果你可以一直不需要我的资助，我会十分开心。”


    科尔曼需要的是一个健全有自我思想的情报合伙人。


    而不是上下级。


    上下级这种死板的关系，不适合套用于两个精神状态随时都可能不稳定的人。


    他们需要相对的自由。


    最重要的是，科尔曼想观察些东西。


    目前为止，他认识的所有情报贩子都是已经成长，自成一派的‘商人’。


    但科尔曼不想要这种死板的‘情报贩’。


    他想要那种自由的，疯狂的，不为任何钱财的收集情报的人。


    收集情报，只是因为情报很重要，这个人需要这些东西来搞事情。


    而不是为了活着或者金钱。


    再说清楚点，科尔曼想看到一个可以因自己主观兴趣而搅乱世界的人。


    因为手握情报，所以对世界上发生的或即将发生的大多数事件都略知一二。


    也因为如此，他可以随时随地，将这些东西‘泄露’给自己想要泄露的人。


    想象一下，如果组织a想要攻打b这件事被这个人告诉组织b、c、d、e.


    那a很有可能就被其他组织群攻。


    而在群攻前夕，如果他再将组织c要陷害a攻打组织b，而这些情报是组织e告诉给他的，这些消息泄露出去。


    不用多说，都能想象到这几个组织有多乱。


    而这，还只是五个组织。


    如果是十个百个大型组织呢？


    如果是五个国家呢？


    这造成的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科尔曼一直想和这样的一个人做朋友。


    他想探索这种人的思维思想，以及他布局的路线。


    但很可惜，目前为止，活了两辈子的科尔曼没有遇见这样的人。


    而此时，科尔曼认为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很有成为这种人的潜质。


    所以，为了和梦想中的‘朋友’相见，科尔曼决定自己‘培养’一下这个朋友。


    他认为自己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就像给一颗快要死掉的树苗浇水施肥。


    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而已。


    “但这样，你没有任何回报可言。”


    曼斯特不赞同的摇头。


    这分明是亏本的买卖。


    没有任何一个商人愿意亏本投资。


    “如果成长起来的我跑掉或者不认账怎么办？”


    “无所谓。”


    喝着果汁，科尔曼回答的飞快。


    一秒都没有犹豫：“你栽培一朵花是为了它结果回报你么？”


    不一定吧。


    “也许只是想看看它开花的时候是多么的美丽，不是么？”


    作为自己定义的艺术家，科尔曼一直很有耐心。


    他认为，如果一个艺术家连等待花开的时间都没有的话，那他如何能欣赏到世界的美呢？


    如此，他的画卷一定毫无意义和生气。


    一团废纸而已。


    “而且，要相信我，你绝对不会选择背叛我的。也绝对会回报我。”


    带着笑，科尔曼笃定地说着。


    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花啊。


    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给的方向发展的话。


    那他不过是一根背靠大树的藤蔓。


    藤蔓离了树，怎么向上攀？


    过够了刀尖起舞的日子，如何享受平庸？


    所以，只要他想持续挑逗其他‘老虎’神经的日子，他就必须依靠莱顿这只更大的老虎。


    那科尔曼拿捏他，也不是很困难吧。


    当然，如果曼斯特真的能成长到脱离科尔曼的掌控，那科尔曼只会感到高兴和激动。


    因为这样，本次实验才会是一场成功的实验，而曼斯特就是科尔曼最棒的实验成功品。


    到那时，科尔曼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枚随时可以引爆的巨型炸弹。


    这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每天都活在生死一线天的世界里，不是很有趣吗？


    反之，那也不亏，科尔曼成功的培养了一个合格情报贩子。


    疯癫但听话。


    何乐不为？


    总之，无论如何，科尔曼本身都不亏。


    看着眼前还在思索的人，科尔曼微微一笑，随手将名片丢到桌子上。


    “想通了，就去这个地址找人吧，就说是科尔曼让你去的，会有人接待你的。”


    “当然，如果拒绝，将这张废纸丢掉就可以，你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就这样，小先生，晚安，我先走了。”


    说着，科尔曼将一袋金币放到桌子上，微微鞠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也没等对方回话，自顾自的离开这里。


    徒留曼斯特一人停在此地看着金币发呆。


    等科尔曼走出这间酒馆，他的面部表情瞬间消失。


    满脸冷漠。


    有些脑壳痛。


    挠了挠脑袋，心中默默想着。


    真不知道师父教的这个行不行。


    反正他已经做全套的了。


    示弱亲近，寻找话题，言语蛊惑，保持神秘，笃定挑衅，戛然而止。


    最后，毫不留情的离开，产生欲拒还迎的效果。


    让其浮想联翩。


    按照师父的话来说，这是一种特别好用的谈判手段。


    一般有点大病的人，都会上钩。


    不过，科尔曼当年只用这一招钓过鱼。


    别说，效果棒极了。


    慢吞吞地走在大街上，科尔曼有些懒散。


    希望师父不要骗我。


    否则好苗子可就卷着我的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