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海军学校正中央的广场。


    即将毕业的学生们，排成整齐划一的方队。


    数千名学生，站在广场上。


    呼吸有序，针落有声。


    若是从上往下看，广场上，就好像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蓝白色，没有任何偏差的正方形。


    其中，排在方队最前列的，正是泽法班的毕业生。


    每个人，也许身高有高低，但精气神却没有。


    无不是朝气蓬勃，双眼炯炯有神。


    注视着正走上主席台的海军元帅——战国！


    这次的毕业典礼与授衔仪式。


    不仅是因为白羽的出现，更因为泽法正式卸任总教官之职。


    除了战国亲自主持之外。


    海军英雄卡普，大参谋鹤，三大将，无一缺席！


    因此，本次授衔仪式与毕业典礼，变得空前盛大！


    但凡身在本部的准将以上军官，全都自发前来观礼。


    特别是出自泽法班的军官，无一缺席。


    更有甚者，提前获悉了消息，打报告申请从各个支部临时返回本部。


    “二十八年前，泽法教官辞去大将职位，投身海军教育事业，创立‘泽法班’，为海军开启了一个朝气蓬勃的时代！”


    “从泽法班走出的新兵，如今遍布全世界，渐渐成为了抗击海贼，维护正义的中坚力量！”


    “如诸位所见，现任海军三大将均是出自泽法班！”


    “这些年……”


    主席台上，战国慷慨激昂的讲述着，泽法为教育事业付出的心血和努力！


    而出自泽法班的军官们，有的与有荣焉，有的眼含热泪，有的心怀惭愧。


    这个为了海军，奉献了一生，却命运多舛的老人。


    如今终于要卸下了那沉重的担子。


    今后，随着泽法的退役……


    泽法班这个培育了许多海军中坚力量的精英班，将彻底成为历史！


    “在此，老夫代表海军，向泽法教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说完，战国向着泽法的方向，用以最崇高的海军礼仪敬礼。


    这时……


    学生方队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


    全体都有，敬礼——


    下一秒。


    唰嗒——


    只见学生们动作整齐划一的转身，摆动着手臂，向着泽法投以最崇高的敬意！


    数千人转身，敬礼，竟如同只有一人在完成这套敬礼动作！


    “……”


    看到这一幕，泽法眼含热泪的回以军礼。


    因为白羽……


    海军学校的军仪焕然一新！


    而这一幕，让在场观礼的所有军官，眼前一亮，深受震撼。


    “这一届的新兵……真的和以往不同！”


    许多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样的感慨。


    因为。


    无论是从精神面貌，仪容仪表，还是散发出来的气质。


    都与往届截然不同！


    直到学生方队敬礼完毕。


    有些愣神的战国，这才回过神来继续道：


    “下面，请泽法教官上台为我们说几句！”


    啪啪啪啪——


    迎着众人的掌声，泽法步履沉重的登上了主席台。


    “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老夫亲眼目睹每一颗名为‘正义’的种子，在海军学校生根发芽，长成茁壮的树苗，成为世界上抵御罪恶的中坚力量……”


    “为此，老夫深感荣幸！”


    “不是老夫成就了你们，而是你们……成就了老夫！”


    “让老夫这个失败的老人，尚有些许发挥余热，为海军，为这个世界的正义，还能做些什么的空间！”


    “但老夫这些年……”


    “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


    “究竟……何为正义？”


    “这个问题，无人能告诉老夫答案！”


    “只能由老夫自己去寻找答案……”


    是“不杀的正义”，以德报怨，以宽恕待天下？


    还是“彻底的正义”，不留一切情面，绝不允许一丝“恶”的存在？


    亦或是元帅战国“君临于世的正义”？


    致力于将正义播撒到世界每一个角落，让正义如君主一般降临于世？


    曾经，他坚信正义的本质，就是不杀！


    所以……


    一生逮捕了无数的海贼。


    却从不杀一人！


    然而……


    最终却换来了什么？


    家人被放过的海贼杀害！


    挚爱的学生惨遭放过的海贼屠戮！


    就连自己的手臂，也是因此而断！


    种种惨痛经历，让他去思考……究竟，何为真正的正义？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句话……出自老夫的关门弟子——白羽。”


    泽法突然指向学生方队之中的白羽。


    “因为他……”


    “老夫也许已经找到了答案！”


    “无愧！”


    “无愧于良心，无愧于伙伴，无愧于人民，无愧于正义！”


    曾经，他有愧！


    有愧于家人，有愧于学生，有愧于自己！


    但现在……不杀的正义这种错误答案。


    已经决定彻底抛弃！


    “他……”


    泽法看向白羽，声音愈发慷慨激昂：


    “将是老夫人生之中，教官生涯之中，交给海军，最后，也是最满意的答案！”


    哗——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沸腾了。


    这句话的分量，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让战国、鹤、卡普等人，纷纷脸色剧变！


    他们想过，泽法一定会在白羽的授勋仪式上，为他造势！


    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夸张的程度！


    因为……


    这已经不仅仅是为白羽造势那么简单了！


    泽法这是趁着卸任的这一刻，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白羽将是他托付一切之人！


    将自己的一切……


    所坚持的正义、所贯彻的信念、所拥有的人脉！


    全盘托付！


    “……”


    学生方队之中的白羽，显然有些错愕。


    泽法的一番话……


    无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万万没想到，当着如此之多海军高层的面，泽法居然给予了他如此之高的评价！


    最满意的答案？


    言下之意，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他泽法这辈子，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但……”


    白羽突然眉头一挑，目光坚定不移：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