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崔有栖跟着几人抵达餐厅时，金文奎，赵珍虎等一帮06至08年加入公司的练习生已经在那等着了。


    似乎没想到已经出道了的崔有栖会来参加，竟然都欢呼起来。


    “呀，wuli有栖也来啦。”


    崔有栖走了过去和离得近的几人抱了抱，随后落座。


    一阵热闹的问候过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左看看右看看的。


    虽然当初提议的时候觉得很有意义，但是到了这一刻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栖什么时候回归啊？”


    显然，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在没话找话。


    “明年二月回归。”


    “那我到时候一定会买一张专辑表示支持的。”


    斜对面一位崔有栖并不是特别熟悉的男生接了一句，而就是这句话，拯救了掉在地上的气氛。


    一下子，众人的话匣子打开了。


    “你怎么才买一张！”


    “就是！好歹也要买两张吧。”


    “别光说我，你们还不买呢？”


    “谁说我们不买！我买5张。”


    “我10张！”


    “拿度！”


    崔有栖看着这群人幼稚的挑衅，哭笑不得：“阿尼亚，买一张就就完全足够了，别浪费这个钱。”


    “有栖啊，一顿饭就预订了这么多专辑销量，这顿饭是不是该你请！”金俊勉鸡贼地大声吼道。


    崔有栖咧嘴一笑，将钱包拍到了桌上：“随便点！”


    “呜哦哦哦哦！”


    气氛又一次沸腾起来，大家双手举过头顶，嘴里高喊着“崔有栖万岁！”。


    抛去了饭局开始时的尴尬，以及没能成功出道的失落。


    一群十岁的少年闹腾起来，五花八门地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有栖，要加油啊！我们都会为你应援的！”


    “俊勉、钟仁、灿烈、世勋也是啊！”


    “我们未完成的梦想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或许是气氛使然，平常听着无比中二，肉麻，尴尬的话放在此时此地竟然浑然一体、无比契合。


    “对了，我们吃完后一起去练歌房吧！”


    一顿饭接近尾声，一群人明明一开始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人，现在却又不情愿就这么分别了。


    是啊……或许这一次分别后，有些人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卡驾！练歌房！！！”


    曾经练习生时期的嫌隙、矛盾、小心思随着风和时间一起飘走，这群人三三两两揽着对方，向练歌房走去……


    “让我们今晚一起~嗨！起！来！”


    刚开好包厢，就有人眼疾手快的点好了几首歌，抓起麦克风开始了表演。


    崔有栖坐在卡座上，抓着沙锤挥着手充当气氛组。


    “我们悄悄买来了一些酒，一起喝点吧！”


    几个少年鬼鬼祟祟地从扣袋里掏出了几瓶烧酒和啤酒放在桌子上。


    心中的叛逆因子跑了出来，这一刻，崔有栖不想拒绝，不想彼此间留下遗憾。


    人生偶尔也需要干一些出格的事情，规规矩矩地活在框子里多无趣啊。


    接过了酒杯和金文奎、赵珍虎等人干了一杯。


    “你们别喝。”崔有栖悄悄在吴世勋和金钟仁的耳边提点到。


    他们和崔有栖不一样，在临出道的这个关口，万一被发现未成年饮酒，后果就很不好说了。


    练歌房的灯光闪烁起来，在黑暗的房间里，一会蓝一会绿的。


    “有栖啊，这首歌还记得吗？”


    一个叫民基的男生举着话筒调侃着崔有栖。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的wearethefuture，那是崔有栖第一次评级测试时选的歌。


    崔有栖眼里泛起怀念，嘴角轻轻扬起：“当然啦，这首歌我应该永远都忘不掉。”


    当初他就是和李民基还有金文奎被分在了一组，被要求一个星期扒下这首歌。


    那时候只有15岁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崔有栖跳舞并不是很好，文熙俊的那段倒数后蹦出来的那一下子，他总是卡不到点上。


    天天被舞蹈老师骂，金文奎他们没办法，拉着他反复练习，放慢节拍带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磨。


    “有栖，手要在这里。”


    “有栖，腿不要弯起来。”


    “有栖，注意看我的手势。”


    “有栖，……”


    “有栖，……”


    “……”


    “下面有请崔！有！栖！”


    “wearethefuture！”


    现在，他接过李民基递来的麦克，又一次唱起了那段曾经折磨了他良多的歌曲。


    大家一曲接一曲，、东方神起、神话、高耀太来了个遍。


    崔有栖在此期间几杯黄汤下肚，跟着节奏又是挥手、又是晃着身体为正在唱歌的人应援。


    酒精放大了他心中的情绪，将属于大脑的理智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眼前是曾经一起练，耳边是曾经一起练习的歌曲，他渐渐看见了那间在墙上贴着蓝天白云的练习室。


    十五、六的他喘着粗气躺在有些斑驳的地板上，又被另一个少年给拉了起来。


    不远处飞过来一瓶矿泉水，他接起，扭开瓶盖，一口气就喝掉了一半。


    几滴水顺着瓶口漏了出来，被一把抹掉，顺带着鬓角的汗水也被一并抹去，接着又将水扔给了不远处另一个少年。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上课，等级考试。


    会因为玩得好一起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水、球场打球，也会因性格不合在楼道间擦肩而过时互不相让地撞对方肩膀。


    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分离这件事都让这群人在这一刻只想记住那些好的回忆。


    直到唱完最后一首走出练歌房，站在马路边，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街道上却因为是平安夜，为了烘托节日的气氛，树上银灯素裹，商店的橱窗里都摆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圣诞装饰。


    圣诞树、麋鹿、白胡子老头。


    “有栖，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一场故作洒脱的道别，少年们努力扬起嘴角，挥动着双手，逐渐远去，直到树灯闪烁的灯光再也照不清彼此的脸。


    “安niong！”


    “安niong！”


    “安niong……”


    手停在了空中缓缓放下，崔有栖站在原地继续望了一会儿，嘴里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在冰冷的天气里化作了一团白雾。


    缩了缩脖子，他赶忙系好脖子上的围巾，双手插兜，转身隐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注1］


    滴滴滴！


    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哟波噻哟。”


    “你在哪啊，怎么都没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