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三大妈，我知道了。”


    她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具活着的木偶。


    干涩的声音从头口中发出，秦淮茹慢慢转过身来，走回病房。


    “唉，这叫，这叫什么事儿啊！”


    三大妈叹息一声，摇摇头，怕秦淮茹想不开，连忙跟着秦淮茹进了病房。


    “二大妈，我来喂吧。”


    接过二大妈手中的碗，秦淮茹平静地一勺一勺给病床上的棒梗喂着稀粥。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她这诡异的表现，二大妈凑到三大妈身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说了！”


    三大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我看吶，淮如这是伤心过度。”


    二大妈点点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自家的男人突然死了，不管什么样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后三大妈上前，轻声对着秦淮茹开口。


    “淮如，今天你找个时间回去一趟，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秦淮茹点点头，婆婆贾张氏还在戒毒所，贾东旭的后事只有她才能办。


    “我知道了。”


    三大妈点点头，犹豫了一番，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又看向身后的二大妈，对方眼神闪烁，最后也掏出五块钱递了过来。


    “淮如，给棒梗买点营养品，我们就先走了。”


    “好。”


    秦淮茹收下了这七块钱，此时的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已一团乱麻。


    见到秦淮如收下钱，继续给棒梗喂着粥，三大妈不由得松了口气。


    “淮如，多想想孩子，不要太难过，这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最后劝了一句，她们也不好再这里多留，于是默然离开，她们还要去看看在这里住院的一大妈。


    “娘，你怎么哭了？”


    正吃着香甜稀粥的棒梗，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眼角多了两缕泪痕，连忙伸出小手，试图帮秦淮茹擦拭。


    “娘没事。”


    秦淮茹按住棒梗的手，勉强露出笑脸。


    “棒梗，我们今天回家好不好？”


    “回家？”


    棒梗的眼神亮了，他在这里躺了四天，胸口的疼痛舒缓，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对，回家！”


    “好呀！”


    “好耶，要回家喽！”


    身后四岁的小当听到要回去，当时就兴奋得又蹦又跳，在压抑的病房中，又每天吃不饱，她早就想回去了。


    秦淮茹擦净脸上的泪痕，给棒梗喂粥的速度加快。


    她不能让贾东旭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屋内，她必须快点回去。


    南城派出所，昏昏欲睡的易中海被叫醒。


    “易中海，你们四合院出事了！”


    易中海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口中喃喃自语。


    “出事，出啥事了？”


    他被抓过来快两天了，一直在被审问，从封建大家长到非法集会，再到三十年前的命案，饶是他身为道德天尊，心理承受能力强大，此时也有些顶不住了。


    “你给他说吧。”


    伴随着李得胜的话，易中海听到了虎子焦急的声音。


    “一大爷，不好了，贾东旭被傻柱给打死了！”


    “什么！”


    易中海瞬间清醒，随即暴怒！


    他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一脸憨厚之色的虎子，一声厉喝！


    “虎子，你和他们串通好了来骗我？”


    他不信！


    贾东旭经常和傻柱打架，双方从来没有下过死手，傻柱虽然人有些浑，但是心里有分寸，不然贾东旭早就被他给打死了。


    被易中海的怒吼吓到，虎子的脖子向后缩了缩。


    “是真的，一大爷，昨天晚上贾东旭回到院子里，非说您杀了他爹，傻柱和他吵架，两人就打起来了。”


    “他们打了快半个小时，傻柱下手太重，贾东旭当时就爬不起来，等到早上，就死了！”


    死了？


    贾东旭，真的死了？


    易中海难以置信！


    不，他是无法接受！


    当年他被贾东旭的老爹捉奸，打得失去了生育能力，后来虽然干掉了老贾，但是自己没儿子，怎么养老？


    于是他就把注意打到了贾东旭身上，不但收他当徒弟，平时有事也尽心尽力，就是想让贾东旭以后给他养老。


    老贾啊老贾，没想到吧？


    我不但能干掉你，还能让你儿子认贼作父！


    贾张氏也被他威胁，不准将当年的真相告诉贾东旭，否则，他定然让贾家生不如死。


    但是光一个贾东旭养老，还是不保险，所以易中海又看上了老爹跑路的傻柱，于是在何大清跑路后，他经常关照傻柱，甚至动用关系帮傻柱当上了八级厨师。


    如今虎子突然跑来告诉他，贾东旭被傻柱打死了？


    傻柱要是真的打死贾东旭，牢底坐穿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吃花生米！


    一炮双响，两手准备全都没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与投入，让易中海怎么可能甘心！


    他甚至怀疑是李得胜为了让他招供三十年前的命案，特地要虎子来骗自己，目的就是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


    易中海垂首，声音沙哑。


    “虎子，你在骗我，对不对！”


    虎子感受到易中海声音中蕴藏的怒火，不由得躲得更远，他看了看李得胜，不敢再说话。


    “行了！”


    身穿绿色警服的李得胜脸色难看，他昨天才派人找贾东旭录口供，今天贾东旭就被打死了。


    这简直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易中海，你是贾东旭的师父，跟我们走一趟四合院！”


    李得胜决定带易中海回四合院，同时调查贾东旭是不是真的被傻柱打死的。


    原本三十年前的命案就让他头大，结果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命案！


    “好！”


    易中海靠在椅背上，双目赤红，胸膛不断起伏。


    这几天的连续惊变，让自诩冷静的他也开始招架不住。


    南城戒毒所。


    “贾张氏，出来，有事找你。”


    已经戒了四天毒的贾张氏听到外面的警察喊她，不禁蹭的一下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她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等到怀着欣喜的心情来到昨天审讯她的办公室，她又见到了昨天那个女警察。


    但是这次，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再严厉，而是充满了怜悯。


    “贾张氏，你儿子贾东旭，昨天被同院的傻柱打死了！”


    贾张氏的双眼瞬间瞪大！


    “我的儿子，死了？”


    “我的东旭，被打死了？”


    她瘫倒在地，巨大的悲伤猛然从心中暴涌，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不可能，不可能，他前天还来看过我。”


    “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


    “你在骗我，在骗我对不对！”


    “老贾啊老贾，你快看看吧，他们都在骗我！”


    看着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贾张氏，女警察摇摇头。


    她知道，这个女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