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教学楼上隔着玻璃窗远远望见校门口陈燕狼狈身影的小娅拍手称快。


    “谢谢你们了。”敬昕也看得十分痛快。


    “谢我们什么？”小娅不明所以。


    “谢谢你们叫保安啊。”


    “我没有啊？”小娅一脸莫名看向杨澄澄：“是你给保卫处打的电话？”


    杨澄澄闻言也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是她们，那是谁？


    敬昕有些疑惑地想着。


    ——


    “我们柒爷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司霆烨说完这句话，笑望向办公桌后专注着批改试卷的男人。


    “走廊喧哗，我只是觉得太吵了而已。”


    陆柒一边说，一边优雅地在试卷上打个叉叉。


    司霆烨一副“你这家伙就嘴硬吧”的表情，走到紫檀木办公桌前。


    “刚刚那女人在外面说的事，需要我帮你查查么？”


    陆柒手中的红色钢笔一顿，墨水在雪白的卷面上留下了红色的深点。


    “不用。”


    似乎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刹那，陆柒毫不犹豫吐出这两个字，薄唇轻抿，又投入到了手头上的工作。


    司霆烨还想再说点什么，桌上的座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眼角飞快地扫过电话上的号码，司霆烨悻悻地住了口，高大的身子悄悄转了过去。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陆柒的法眼。


    “站住！”陆柒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让司霆烨宽阔的肩膀抖了抖。


    “是你告诉老爷子的？”陆柒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司霆烨吞了吞口水，只好实话实说：“是他老人家自己在校园网上看到了电梯事故的新闻，打电话过来……”


    老爷子的脾气，他们心里全都清楚。


    陆柒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起了电话。


    几乎是话筒离开机座的刹那，老人家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就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臭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陆柒淡定地将话筒倒扣在桌面上，重新拾起钢笔，“唰唰唰”继续改起了卷子。


    薄薄的一沓卷子改完，那边似乎也骂够了。


    陆柒轻咳两声，拿起话筒，一改平日里的冰冷严肃，语气温柔又诚恳。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自己错了！”电话那头的老爷子语气终于有所缓和。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去见你奶奶。”说到后面，声音竟有些哽咽。


    “爷爷，您放心，我真的没事。”陆柒一贯漠然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小柒，爷爷就算是跟那个逆子翻脸！也要帮你狠狠教训那个贱妇跟她生的小畜生！”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咬牙切齿。


    陆柒在心底幽幽叹息一声，语气清醒而又残忍。


    “爷爷，您真的觉得，陆珩跟他那个做陪酒的妈，有能耐在京大做手脚？”


    回应他的是一阵悲哀而又持久的沉默。


    “爷爷……”


    陆柒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回避。


    “陆林涵他恨我，因为……”


    他淡定地说着，眸光瞟向窗外枝繁叶茂的桂树，一只青绿色的螳螂正小心翼翼地逼近着歇在树干上的飞虫。


    “是我，亲手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树上的螳螂仰起它的两只“大刀”，牢牢地将猎物按住，飞虫抽搐着疯狂挣扎却于事无补，最终停止了动弹。


    如同他们父子，这辈子注定，不死不休。


    ——


    宽阔的京大足球场上，一队又一队身着迷彩服的学生站在火球般的日头底下叫苦不迭。


    “京城的秋老虎也太变态了！”


    “救救孩子！要热变形了！”


    “奇怪，我这汗出得都跟淌水一样了，那三个家伙怎么看起来没啥反应？”


    杨澄澄所在的班级就她、小娅跟敬昕三个女生，所以军训的时候就分到了跟工业工程那边的妹子们一起。


    刚开始大家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越是训练到后面越发现不对劲儿来。


    有消息比较灵通的就悄悄八卦。


    “他们那身军训服可是k家定制的！还有鞋！奥运会专款！”


    “真的假的？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k家？”


    “当然是真的，那天宿舍楼底下我就在现场！啧啧，你不知道那个场面啊……”


    “切！真的又怎样，你们没听说吗，上周末她那个后妈在考场外面说……”


    “咳！”


    年轻的教官狠狠咳嗽一声，打断了女生们的八卦。


    “第三排第二列、第四排第三列……出列！”


    被点了名的几个八卦妹子硬着头皮平迈步出来。


    “绕操场跑一周，再归队！”


    “是！”她们无奈地转身面向操场。


    “其他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听到这话的被罚妹子们脚步一顿，差点哭出声来。


    “该！”杨澄澄趁着休息窜到后排的敬昕跟小娅身边。


    “罚得真好！”


    小娅听了她这话也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教官大人人真好。”


    敬昕倒不这么觉得，她从小就在部队里训练，认为强调纪律性是军人的天职。


    不过看到小娅亮晶晶的眼睛，她并没有说这么扫兴的话。


    “是啊，不仅人好，长得还帅！”


    杨澄澄一副流口水的表情：“这年头，有人鱼线的大帅哥可不多了。”


    小娅闻言捂脸：“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嘿嘿，昨儿晚上他们教官们在操场上集训，我偷看了来着，还有一个问我要微信呢！”


    杨澄澄一向自诩魅力无边，谈起这个毫不避讳。


    “哇塞！”小娅对此投来羡慕的眼神：“哪个要的啊？是咱们教官么？”


    说着她还偷眼去打量树荫底下坐着的年轻男人。


    他健康的麦色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汗珠，即便是坐着休息，背依旧打得笔直，器宇轩昂。


    “不是。”杨澄澄嘿嘿一笑，似乎看穿了小娅的心思。


    “但……是平时跟咱们教官同进同出的那个！”


    果不其然，就见到小娅眸底闪过一丝亮光。


    杨澄澄笑着科普：“听说咱们的教官都是本校的国防生学长哦，后备军官，前途无量！”


    小娅竖起耳朵，听得一脸认真，反观一旁的敬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昕昕？”杨澄澄敏锐地察觉到敬昕的眸光瞟向操场的方向。


    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听到一声惊呼传来。


    “救命！有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