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永夜的车马就停在罗萨尔宫外，参加完最后的舞会，被选中的人就会被押送到这里前往永夜。


    燕棠是直接来到这里的，她没有参加舞会的必要，也很厌烦这种事情。


    但是她不清楚血族到底在哪里驻车。


    “这位小姐，您是迷路了吗？”


    燕棠回头看见一位女官向她打招呼。


    “我可以带您去宴会厅。”


    “不，我不是来参加舞会的。”燕棠问，“请问你知道永夜的车马停在哪里么？”


    对方先是微微一愣，她看向她华丽的装束，分明是来赴宴的打扮，没有想到燕棠竟然是来找那群吸血鬼的。


    她点了点头。


    “请带我过去吧。”燕棠说道。


    “您这是……？”


    “反正我也是要去那里的。”


    女官释然，随后上前引路，“您和我来吧。”


    “有劳了。”


    燕棠跟了上去。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罗萨尔宫的喧嚣已然平静，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外，这里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有一些侍卫打扮的人正在轻声交谈，但是从他们的着装来看，并不是罗萨尔王家骑士团的人。


    燕棠来到这里，立刻有十几道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那位女官也有些紧张，对燕棠说道：“我就送到这里了，您……小心。”


    “谢谢。”燕棠看向她，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向寓。”


    “向寓……”燕棠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路走来，谢谢你了。”


    燕棠步履坚定地向那群吸血鬼走去。


    她是名单上写着献给血族王族的血仆，血族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种族，这群人不敢动她。


    不过面对十几个人的“注目礼”，她还是感觉到有点不自在的。


    “我是这次被选中的人之一，我叫欧若拉，欧若拉·埃弗拉，是埃弗拉公爵的长女。”燕棠说道。


    血族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赶着送上门。


    “欧若拉·埃弗拉？”有一人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同僚，“队长不是给了你一份名单？”


    “埃弗拉小姐是吧，既然如此那就请上车吧。”


    对方好像并没有核实名单的打算。


    燕棠上了车，这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类。


    她靠在窗边欣赏夜空的美景，独自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马车外的不远处，四面八方都站着护卫。


    燕棠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你怎么都不检查一下呀，万一搞错人到时候被问责了怎么办？先说好，我们可不帮你担锅！”


    “无所谓，你这个破鼻子难道没闻见那个女孩身上有陛下的气息？”这位血族说着，拿出了一份名单，“欧若拉·埃弗拉，这不就是她么。”


    “有意思啊，陛下这是不是等于内定她了？”


    “我看没准，甚至陛下可能已经尝过她的味道了，而且应该还挺满意，不然不早就把她从名单上划去了！”


    “嘶……你这么说让我也有点好奇她的味道了……”


    “你可别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敢动王族的血仆你不要命了？小心陛下送你永恒长眠！”


    “哎呀我这不就随口说一句么——话说名单上这些人类的贵族都是为王族挑选的血仆吗？居然有十几个。”


    “最后能成为王族血仆的顶多就一两个吧，这又内定了一个，剩下的应该会被赐给其他贵族。”


    “听说人类贵族的味道更加美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们家族有没有这个福气也能分到一个。”


    “这次血仆的数量不少，你我家族应该都有机会。”


    “你们说得不错，但我选择永夜人类培育起来的后代。”又有一个王室护卫队成员说道，“那些人类贵族的血大多都很脏，味道很差的，喝了会影响心情，也不知道元老院那群家伙怎么想的，要给陛下挑这种血仆。”


    “不对劲啊，永夜之前从来没选过人类贵族做血仆，你小子不会是偷猎了吧！”


    听到同僚们这么说，这位血族清秀的脸涨得通红。


    “咳咳！说什么呢，血族的事那能叫偷猎吗！”


    说罢，这位王室护卫队成员又低声说什么，“就是浅浅地尝了一口”，“有影子的地方就有血族……”


    其余人也都哄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他们回来了！”，还是闲散着的众人连忙各归各位严阵，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原来是王室护卫队队长带着其他护卫队成员押送着新一批血仆回来了。


    舞会结束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地方，立刻就变得吵闹了起来。


    少年少女的哭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大多是贵族的私生子，就是被拉过来挡枪的。


    比如之前她在安妮的下午茶会看见的那位没有眼力劲儿的女孩。


    也有真正“血统高贵”的人类贵族。


    燕棠就看见了两个“熟人”。


    其中一个不必多说，自然是安妮。


    另一个就有意思了。


    是上次安妮说完了故事后，喊“好死”声音最大的那个女孩。


    她那会儿还恭维地对欧若拉说她有些害羞。


    好死不死，她们三个人居然被安排在了一辆马车上！


    一看见燕棠，那个女孩立刻就拉下了一张脸。


    “好啊！你这个卑贱的平民居然骗了大家这么久！”


    燕棠悠然靠在柔软的坐垫前，“玛玫菈小姐何出此言啊。”


    “珍妮弗都告诉我了，好你个贱人，你怎么配与我们同席，还不给我滚出去！”


    燕棠不为所动，“我和珍妮弗什么关系你们不清楚吗，她说我什么我都不奇怪，我还想说她是阴沟里的老鼠，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你说谁是阴沟里的老鼠？你这只臭虫，只会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脸的玩意儿！”


    “我被送到这个地方全是拜你所赐！”安妮咬牙道，“我探查你真正的身世被发现，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世人公布你肮脏的出身，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欧若拉，你真该死啊！你怎么没有死在那天啊！”


    虽然安妮是自愿前往永夜，她求之不得，但她饰演的珍妮弗不是，珍妮弗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被千娇百宠的侯爵小姐一夜之间就成了贵族利益的牺牲品，珍妮弗的歇斯底里她需要演出来。


    而且能名正言顺地骂一顿燕棠也正合她意。


    “所以你承认了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派来的？”燕棠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那天派人对我下手，我也不会再次遇见那位大人，他可真温柔啊，明明是以人血为食的血族，怎么这么温柔啊，还那么英俊。”


    杀人算什么，诛心才是最损的，而诛心的方法也很简单，往痛处戳就行。


    看，简单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