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民谣

作品:《以深情为名

    余希连忙撑着沙发站起身,满脑子都是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的尴尬和窘迫。


    也因此她根本没注意到楼鹤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跟随着她。


    不等余希消化完刚刚出糗的后遗症,楼鹤已经站起身,淡淡的说道:“走吧。”


    余希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手却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到楼未正收回手,抿着唇仰头看着她,“余老师,你晚上会来吗?”


    余希觉得这恐怕不完全能由她自己做主。


    她看向楼鹤,而后者的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


    “余小姐想来的话,自然可以。”楼鹤淡淡的说。


    余希犹豫了几秒,在楼未隐含期待的目光中慢慢点头,“那就麻烦楼先生了。”


    楼未紧抿的唇忍不住翘起,他乖巧的挥手告别道:“叔叔再见,余老师再见。”


    盛夏,将近六点的天空还是一片橙红色。


    走出小书房的时候,楼鹤忽然问道:“余小姐下午在给楼未讲故事吗?”


    很平常的语气,但余希却莫名听出一点兴师问罪的感觉来。


    她有些迟疑的问:“我可以给他讲故事吗?”


    “当然可以。”楼鹤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语速却比平常快了一些。


    他把手腕上的小佛珠转了几圈,又说道:“余小姐不必紧张,我不会过问你的教育方式,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余希半信半疑的点头,“好的,楼先生。”


    停在常怀宅外的黑色的宾利换成了黑色的劳斯莱斯。


    余希没有多想,绕到左后座的时候,秦野却先一步帮她打开了车门。


    余希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谢,“谢谢秦先生。”


    “不客气。”秦野的面色没有半点变化。


    车驶出一个路口,楼鹤的余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余希身上,收回目光时问道:“余小姐会唱歌吗?”


    余希一愣,“我唱的不太好。”


    “可以随便哼两句吗?”


    楼鹤顿了顿,像是知道他在说什么惊悚童话一样的发言似的又说道:“没有特别的意思,不过是车里太安静了而已,或者你也可以讲讲故事。”


    余希一头雾水,但犹豫了几秒,还是听话的轻轻哼起了家乡的民谣。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少女的音色软糯清亮,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但从小学习器乐让她的音准和节奏踩得很好。


    楼鹤合着眼,耳畔传来的轻轻的、娓娓道来般的歌声让他的情绪暂时平复了下来。


    余希一曲唱完,转头看向楼鹤。


    但楼鹤闭着眼睛,神情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捏着手拧起眉,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唱下去。


    “很好听。”楼鹤睁开眼睛侧眸看向余希,“可以继续吗?”


    这是句问话,但却说的让余希觉得自己没有说不可以的余地。


    “可以。”余希清了清嗓子,在自己贫乏的曲库中找出另一首记得歌词的小情歌来唱。


    新的调起来之后,楼鹤又闭上了眼睛。


    余希一首一首的接着唱下去,直到车开进了一个小院落。


    余希不知道她被开到了哪儿,但总算是不用再唱歌了。


    她轻咳了一声,想的却是幸好小时候选的是器乐而不是声乐。


    时间刚过傍晚六点半,车窗外的天空已经昏沉下来,倒映在车窗上的车里的人影要比车外的景色更加清晰了。


    楼鹤睁开眼睛,看到了车窗上属于余希的倒影。


    “先生,到了。”秦野说。


    “嗯。”楼鹤屈起指节压在眉心轻轻揉了揉,放下手时说道:“走吧。”


    楼鹤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沙哑,像是刚睡醒一样。


    余希晃了晃神,手放到车门把手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饭局。


    她试探着问:“一会儿和我们吃饭的是楼先生的朋友吗?”


    “是我表姐的孩子的满月酒。”楼鹤淡淡的说。


    余希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野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


    而这时,私家菜馆的工作人员也为楼鹤拉开了车门。


    楼鹤没等余希回答就走下了车,余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下车。


    秦野关上后座的车门,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半米见方的木盒捧在手中。


    木盒是深红色的,上面没有一点纹饰。


    余希以为这是送给孩子的满月礼,没有多想的移开了目光。


    而楼鹤的视线也正好从那个盒子上移开,两人短暂的对视,余希先避开了。


    “余小姐,一会儿跟着我就好,不用担心。”楼鹤淡淡的说。


    余希自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人都已经到这儿了,现在是骑虎难下。


    看到余希点头,楼鹤抬步往门口走。


    走进门,绕过屏风,就能看到门口摆着大海报宴会厅。


    海报上最醒目的就是孩子的名字,全知誉。


    余希他们来的算晚了,酒宴已经开席,大概是孩子父亲的年轻男人正端着一杯酒一桌一桌的敬酒。


    酒席的主人大概是还没注意到楼鹤,而楼鹤也不急着去找他,闲庭信步一般的往主桌上走。


    走到一半,旁边桌上忽然有人站起来喊住了楼鹤,“楼鹤哥,这里。”


    余希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违和感。


    楼鹤转过身,目光在年轻女人身上短暂的停留之后,落在了坐在她旁边的年轻男人的身上。


    对上楼鹤的视线,年轻男人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笑着说道:“楼鹤,咱得有小半个月没见了吧?”


    余希有些诧异的看向说话的年轻男人。


    他长得和楼鹤有五六分相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楼鹤看起来像无欲无求的神祇,那他看起来就像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子。


    楼鹤没有回答。


    年轻男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视线移到余希的身上,故作惊讶的说:“楼鹤,你终于铁树开花了?”


    余希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解释,但在看到楼鹤淡漠的神色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