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寒假作业，对吴汉章来说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头，是爸爸安排的补习班，除了必须要保持班级第一的位置之外，他还得在补习班上，学习那些据说是很快要教的内容。


    吴汉章没有把那张纸给爸爸看，或者说，这张纸上的内容，不会对自己的成绩有用。


    纸上是这样写的：


    本表满分10


    射门：7（你有认真上课，学习速度很好，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继续保持）


    速度：3（虽然你没办法在速度上占据优势，但也代表你还有进步空间，加油吧，姿势很好，继续坚持下去就行）


    技巧：3（虽然技术没有办法帮你提高身体，但是学会一些技巧并不是坏事，运动是一通百通的）


    体能：5（在全班里，我认为你是最厉害的，但不是指体力，而是指你的执着，你能够坚持做完所有训练，能够逼着自己，这份毅力，一定能够帮到你）


    毅力。。。与其说是毅力，不如说是。。。


    吴汉章想了一会，隐约从记忆里挖出能够形容的话语，是爸爸的要求，他不准自己放弃，要自己凡事都做到最好，就算只是一件小事，若是自己不好好做，他就会生气：“无论怎样的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就算是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也不准他找借口：“这些都能用努力弥补，你要是现在不努力，以后还怎么成功？听爸爸的话不会错！”


    可是对于孩子的吴汉章来说，他压根不明白，也没有那么大的意愿，然而，他的最大优点就是听话。


    习惯了被命令，他想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会做，从骨子里，就习惯了跟随爸爸的指令，没有任何质疑和反抗的空间。


    吴汉章的视线继续下移，看见教练关于那场比赛给自己的建议：在比赛里，你展现了非常特别的才能，就是学习才能，和其他人相比，你对规则的掌握是最好的，懂得越位线，在这个年龄阶层，就动用自己的脑袋想到这点，可以说是证明你的思维灵活，虽然技术和速度是有差距，可是足球是一个团体运动，你可能不明白，但是，就算是普通的人，也能够在这项运动上，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就像运动场上，力气大的人可以去举重，跑步快的人可以去跑步，体能好的人可以去长跑，身体灵活的人可以去做体操，脑袋好的人可以去玩冰壶。。。


    但是，没有哪一个项目，像足球这样，收集起不同的人们，组成一支队伍。


    一支足球队，需要前锋，需要中场，需要边卫，需要后卫，需要门将，他们合作，才能拿到胜利。


    这就是我过去所经历和在做的事情，足球并不是门槛多么高的运动，恰恰相反，它太低了，低到能够让所有人都享受。


    吴汉章，试着来了解足球吧，它能够带给你很多东西，不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存在。


    最后这行话，深深扎刺着吴汉章的眼睛。


    价值？他来上这个课，最大的价值就是要变得更厉害，为了完成爸爸的要求，价值是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变得多厉害呢！


    为什么要享受，有什么好享受的！


    徐路没有给吴汉章建议，是因为觉得，这个小孩，应该不会走上足球道路。


    但是，他希望吴汉章，能够试着去接触足球，即使一点点也好，算是私心吧，一项运动的发展基础，永远是先有足够的爱好者，后面的课程，也会偏向足球更多一点，吴汉章继续上课，虽然也一定会变强，毕竟是运动，可徐路担心，一个不享受足球的学生，会带给整个团体里不好的心态。


    他知道，一个只想着完成工作的球员，和一个热心于享受足球，并且想着要获胜的球员，区别很大。


    当然，自己亲手招进来的人，哭着也要教完，以上都是系统的原话。


    徐路没搭理系统，利用系统的分析模式，把所有人的数据都看了，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大致和他自己的分析差不多，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模仿系统的版块，用好理解的话语，来给这些小孩写。


    把这些纸发完，窝在俱乐部里，把所有设施都熟悉了个遍，不免有些牙疼和嫉妒：“我都没用上过这种设施，你们也太有钱了。”


    [毕竟钱只是工具，你要做的事情，还是为我们创造出能够留名的比赛。]


    系统所要求的报酬，并不是什么坏事，不会索求宿命和催促完成任务，反而容易让一些心性不够的宿主，丧失动力吧。


    徐路能够想象得出来。


    又是普通的假期，这天也有预约了球场的人，早起自己先踢了一会球，因为放假而关门的食堂，徐路只能去外面吃，幸好他现在已经不是球员了，没必要再忌口。


    今天来球场的，是整个包下来了，他们好像是两支球队，约好了要比赛，没想到都是老球迷，各自穿着支持球星的衣服，一眼看上去还挺花花绿绿。


    其中几个人，还花了大价钱买同款足球鞋，得意洋洋和别人展示。


    领头的男人，头有点秃，身体也有点圆滚滚，但是颇为开朗的样子，很整洁，球衣在他的身上拉伸变形，有点可怜。


    “你好，我是预约了球场的袁春，谢谢。”


    “你们约的是大球场，跟我来吧，有点远。”


    对方招呼一起来的人，跟在身后。


    这些男人，边走边惊讶的吵吵嚷嚷，对着练习区和大楼健身馆指指点点。


    等到了球场，不用徐路说什么，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在恩城，大约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才能踢上这样的球场了，在这之前，他们以为自己只能踢学校的那种球场，还是个红色泥土居多的荒草地。


    乍然见到几乎是电视里才能看见的球场，他们都露出了绝对的满足度，以及迫不及待的跑上去，蹲下来：“老袁老袁！草皮啊！这么结实的草皮！”


    呃，草皮也会耐不住钉鞋的啦，徐路心想，好在今天天气也不错，多云之下，这几天也没有下雨，让他们使用应该不会有问题：“总之，球场今天都是属于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够恪守注意事项，如果受伤的话，为了防止各位受伤，我们会有场边监督员，就是我。”


    徐路指向自己，继续补充：“如果需要裁判的话，我们俱乐部也提供，还是我，至于比分计数，请看那个板，这个电子版会显示时间和比分，需要启用的话请找我，大概就这些。”


    一口气念完这些，徐路都有些口干了，当监督员很累啊，他宁愿去踢球或者当裁判。


    袁春他们商量了一会，既然难得有机会，就搞起来！


    “那个，这个时间和比分，真的可以给我们用吗？”


    “当然了，啊，如果你想要录像的话就没什么办法，我们不提供这个服务。”


    球队训练是会有，可给所有人都提供的话，就代表俱乐部的摄影师会累得要命，还要为此付加班费，徐路并不想这样，所以一开始就切断比较好。


    “没事没事，能用就行，喂，高行，我们就按照正式比赛来，不打加时赛可以吗？”


    被喊名字的男人，眼神投射过来，锐利且拉长的眼神，瘦长的身躯，任谁第一眼看见对方，都会被吓到吧？


    数据和其他人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差距，只是速度略微比别人高。


    高行的嘴角一直都是下撇的：“我觉得不会比到加时，不过就听你的，今天的比赛45分钟上下半场，中场休息半小时，可以吧？”


    袁春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没问题，难得有这样的球场能踢球，当然要踢个爽啊！”


    他们觉得，踢满90分钟，应该没问题的。


    “那，呃，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们能请你当裁判吗？”


    “没问题，那就这样，90分钟要补时吗？”


    想起什么，徐路继续补充。


    “当然要，补时也是正式比赛时间里的玩意，好了，赶快结束，我们开始比赛吧。我们会把你们给打个花落流水的。”


    对高行的狠话，袁春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摆摆手：“不要小瞧我们的团队协作啊！”


    徐路抬起右手，按下手腕上表的开关，这个电子版，其实和手表是联动的，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实现即时变动比分和开始比赛，还能暂停比赛。


    徐路认为，以现在的科技来说，这些功能一定很快就会实现就是了，他们所使用的，不过是阉割版，不能显示球员名单，不能即时显示进球球员的名字（系统说可以实现徐路没答应）。


    钱是不缺，可也没必要，这样子就行了。


    这些人都很重视热身运动，有好好做完再比赛。


    对于徐路认可的目光，袁春不知怎么的，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秃的地方，有些尴尬：“哎呀，我们之前有次比赛，不怎么认真做热身运动的人，上场比赛没几分钟，就把自己给弄伤了，送医院去，医生说是拉伤，好几天都不能动，太影响上班和生活了！所以从那之后啊，我们都特别小心！”


    徐路点点头，总有人觉得热身运动没必要，直接运动不也没事，可足球这种运动，需要用到的部位很多，什么运动都容易伤，足球还有对抗强度，更加容易受伤。


    只是拉伤已经算好的了。


    “哔——”


    在徐路的哨音下，比赛开始了，电子屏上的时间，也开始走动。


    两边都是433，这倒是不奇怪，能玩得动职业比赛那么多花式的人，没有那么多，要花时间和凑齐人数啊，又不是踢职业赛。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徐路就能看出点什么了，袁春这支队伍呢，比较喜欢传控，可能也跟他们比较弱有关？还真是团结一致。


    而高行这边，喜欢大开脚冲门，经常几个前锋破阵。


    就体型上看，也确实有优势。


    徐路都有些想打开分析模式，看一眼高行的数据，是不是有踢过足球？


    但要说踢得多好，并没有，高行的水平，就属于拙劣的模仿而已。


    本人的表情和动作搭配在一起，冲刺过来的效果实在很惊人，气势上就输了，加上这名男子的果敢，让他看起来所向无敌。


    徐路也观察过对方的身躯，即使没有系统的帮助，他都看出来，高行一定有锻炼自己的习惯，不是足球，如果是足球，技术上不会有那么粗糙的部分，能看出来完全是拆解了技术，慢放一样复原出来，而且还有固定的习惯，只要看透了，随便谁都能抢走他脚下的球。


    [应该是跑步吧，提示一下，他的速度比这里的平均水平高，体能也不错，没了。]


    等于是说没有亮点嘛。


    又一次碰撞，高行的手肘打到后卫，这实在是不行耶。


    徐路吹哨：“不好意思，你犯规，记黄牌一次。”


    “什么？”


    收回黄牌，他懒得在上面记下对方的名字：“这是足球比赛，你刚刚手肘打人，按照条例是必须吃黄牌的，这是正式比赛的规则，也是足球的必备规则，各位应该都很清楚的。”


    没错，没错，周围的人，都如此点头着，给了高行压力。


    其实高行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丢脸而已。


    没错，自己是犯规了，不过，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能注意到对方，而要吃下黄牌？


    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徐路，他才重新跑开。


    可他击打对方的状况是，那名后卫拦住他，紧紧靠着，他无法摆脱这状况，试图利用身体推开对方，这已经是在边线上了，而且他是打到了对方的脸上，代表手肘的角度就不对。


    不过徐路才懒得理这样的人，黄牌就是黄牌。


    又过了几次攻防转换，两队都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结束了上半场。


    “唉哟，好累啊，不过在这里跑起来的感觉太爽了！”


    袁春如此感叹，其他人也赞同：“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好的草皮上跑呢！”“那个电子屏我还以为真的成了职业球员那样比赛！”“是啊！太有感觉了。”


    他们热烈的交换着感想，话说，你们倒是抓紧时间去上厕所啊？


    上完厕所回去，徐路突然注意到，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高行。


    想了想，让系统开启分析，仔细看了一眼，嗯，果然没什么亮点，射门跟速度还有体能都高于平均水平，可要和职业球员比，就差太多了。


    过去的履历啊，没有足校足球队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