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山

作品:《大玄镇妖师

    李夜清放下手中的木箸,敖灵便催促着苻拔将海碗木箸拿去井边清洗了。


    “敖灵,铺子里还有上山用的疏文和檀香吗?”


    “有,我去拿来。”


    闻言,敖灵脱下了庖裙,起身去桦木柜中拿来了一摞上山所用的疏文,还有一捧檀香。


    李夜清从一摞疏文上面取来一份,回道。


    “不用这么多,走个过场罢了,好歹你我可都是浮玉山的弟子。”


    浮玉山有三位真人,是谓之掌教、掌经、掌丹。


    三位真人之下就是祭酒,纲文,道藏,授课,都讲等诸多职位,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李夜清身份特殊,自拜入浮玉山始,便是由掌教真人亲自授法赐名,此后虽然鲜少与其相见,但自己一人修行倒也自在。


    而敖灵则是被掌经真人收做记名弟子,准许她在山下修行,但是那几年李夜清和她总是倒卖浮玉山的经文,常常气的那位掌经真人吹胡子瞪眼。


    等符拔清洗碗筷的间隙,李夜清帮敖灵将经抄居屋外檐下的物件都收拾了起来。


    临出门前,敖灵站在经抄居前,轻轻地阖上了两扇木门,将锁仔细挂好。


    走在云浮大道的街市上,敖灵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了李夜清后说道。


    “李夜清,这是这几年我攒下的银票。”


    “不得了喔。”


    李夜清接过那一沓厚厚的银票,粗略数了数银票,大约在八百多两这样子。


    可云浮大道下檀香经文等物件兜售起来不过十五六钱,真不知道这几年


    敖灵是怎么攒下这么多家当的。


    或许是看出李夜清心中所想,一旁拖着行李的苻拔回道。


    “你不知道哇,敖灵她可是天天给人家大户抄写经文,抄多的话,一天也能有一二两,不然光靠那小铺子哪儿能攒这么些。”


    听到这些的李夜清有些诧异,他将那摞银票放回了敖灵的手中,笑道。


    “那可得好好收着了,可别弄丢了。”


    敖灵拿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回苻拔拖着的包袱里道。


    “都是帮你攒着的,你不是老说要去其他地方开一间文墨斋吗,这些银票就是以后我们开铺子用的啊。”


    李夜清揉了揉敖灵的头发,她倒是一脸受用,可嘴上却还是说着没大没小之类的话。


    “对了敖灵,你被龙君罚在大玄国调理水运,也不过十年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东海的云螭?”


    见李夜清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敖灵立马鼓起了脸来。


    “怎么,嫌我烦了?现在就想让我回去了?”


    而一旁的苻拔恰到时机的补充了一句道。


    “也可能是嫌你老了。”


    但随后,它的脑袋上就挨了敖灵结结实实地一拳。


    李夜清耸了耸肩,回道。


    “没有,我就是想,如果敖灵你能在大玄多呆些时日就好了。”


    闻言,敖灵一把拉过李夜清的右臂道。


    “好啊,反正我才不想回云螭呢。”


    一路谈笑间,他们走过了停在云浮大道旁的玄衫木车前。


    桃夭夭,涂山雪和白泽也早已经在车驾旁等候着。


    敖


    灵见到桃夭夭,立马上前抱住了她道。


    “夭夭姐!这么多年,你都不来云浮街看看我。”


    桃夭夭笑着捏了捏敖灵的脸道。


    “怎么会呢。”


    而这时,敖灵也注意到了一旁的涂山雪,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涂山雪那狐族特有的狭长眼眸道。


    “青丘的狐狸?夭夭姐,这是谁?”


    对此,桃夭夭向敖灵介绍了涂山雪的来历,敖灵虽然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是透露着一丝警惕的神色。


    “行了,该上山了。”


    李夜清将断剑霜降和浮生画轴都悬挂在腰间,捧起上山所用的疏文和檀香道。


    ……………


    走过云浮大道,前方山雾朦胧,草木湿气扑面而来,林海间浮玉山的山门轮廓若隐若现。


    李夜清一行人走过山梯,远远的便能瞧见那青莲宫上的铜制大青莲正在缓缓运转,其下道宫交叠掩映,筒瓦深檐间氤氲着檀香灵气。


    山门前,铃下役人正捧着一卷道纲入门钻研,今日浮玉山中并没有多少上山的香客。


    读经的铃下人看见一行上山的人,刚准备上前劝阻其上山,可当他看见李夜清后,立马擦了擦眼睛道。


    “玄知师伯!”


    玄知是李夜清在浮玉山上的道号,虽然他尚且年青,可到底是掌教真人的弟子,因此在浮玉山上的辈份极高。


    李夜清走到山门前,将手中的疏文和檀香递上前道。


    “陈铃奴,好久不见,这是我们上山的疏文和请香。”


    铃奴是浮玉山中杂役的一种称呼,除此


    之外还有喂灵鸟的雀奴等。


    “玄知师伯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上浮玉山还用得着什么疏文?”


    陈铃奴双手接过李夜清递过来的疏文,躬身回道。


    “今早早课前时,掌经真人就说了师伯您会上山,现已经在灵昼殿等候了。”


    闻言,李夜清应了一声好,便走过了山门。


    入眼处就是坛石道场和挂着铜漆蓝牌匾的虚静殿,这里是浮玉山弟子做早课和颂经的地方。


    只是此时已是午后将晚,因此虚静殿和坛石道场中并没有见到多少弟子,只有三两浮玉山人走过。


    这几个浮玉山弟子穿着低层的服饰,看上去只是刚入门仅一两年,手中还捧着浮玉山的《道纲玉纬》,因此他们并不认识李夜清这位浮玉山的玄知师伯。


    此时有一位道人从虚静殿的铜蓝牌匾下走过,道人带着玉冠,披着青衫褐衣,虽然鬓染些许霜色,但容貌却依然好似青年一般,五观周正,极具正气。


    那三两浮玉山人见到铜蓝牌匾下的青衣道人,都纷纷辑手行礼。


    这位玉冠青衣的道人正是在虚静殿代为授课讲经的讲课林浮山。


    林浮山和那几个弟子颔首示意,侧目间看见了从坛石道场走来的李夜清一行人,他见状立马快步上前,朝着李夜清辑手道。


    “李师兄,你怎么突然回山了?”


    林浮山比李夜清要晚上一年上山,因此虽然年岁要长上许多,按照资历却还是要喊上一声师兄,当年的道科考试中,道纲、祝由、经


    文等五科考学,林浮山都评为甲魁,所以短短数年间就从弟子一跃成为代为授课的师长。


    李夜清看见林浮山后,眼神中也透露着欣喜之色,当年他和敖灵倒卖浮玉山的经文时可没少让林浮山给打掩护,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也极为熟络。


    “有些要紧的事,这才不得不回山,对了,掌教师傅呢,他老人家可曾闭关?”


    听李夜清问起有关掌教真人的踪迹,林浮山指了指远处青雀山的方向道。


    “掌教真人?他今早就去青雀山了,圣人要携带六部和文武百官去青雀山大行祭祀,所以要早些准备。”


    李夜清捏了捏林浮山的青褐道衣袖子,不禁咂舌感慨。


    “不错嘛,浮山兄,现在都是代讲的讲课道人了,我记得我当年下山时你还是个普通弟子。”


    “李师兄这话太过了,承蒙师长错爱罢了。”


    林浮山还要谦虚,却被敖灵一拍脑袋道。


    “行了,林浮山,下次再找你聊。”


    看见身旁的敖灵,林浮山一拍衣袖,辑手行了个大礼道。


    “也是,方才只顾着和李师兄说话,还不曾向敖灵师祖行礼。”


    “师,师祖?”


    敖灵闻言气鼓鼓的拍着林浮生的玉冠道。


    “说多少次了,叫师姐,叫师姐,叫师姐!”


    “对不起敖师姐,是浮山孟浪了,既然你们有要紧事,那还是赶紧去才是,我还有些经课要批改,就不叨扰了。”


    言罢,林浮山就抱紧手中的一摞道经,逃也似的离开了虚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