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邓初一正在指挥将士浴血奋战。


    守卫此处的将领正是久违的张兴。


    自从被发配密云后，他在平安的扶持下恢复千户之职，最近才调到城西负责守卫城门。


    发现攻城的部队由邓初一带领，张兴自知没有幸免的可能，索性组织将士拼力抵抗，妄图凭一己之力将战事拖延到宋忠的大军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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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他派出一个小旗的士卒骑快马赶奔开平报信。只要居庸关不失，宋忠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到北平。


    战事逐渐进入胶着。


    由于是仰攻，城墙的高度和厚度抵消了燧发枪的威力。使用火绳枪和弓箭的守军与邓初一的部队打得有来有回。


    不仅如此，张兴还令人将火炮调转方向，不断轰击攻城的部队。


    眼见战事不顺，邓叔一在盛怒之下卸去铠甲，光着膀子冲到前面指挥作战。


    “给我滚回来！”


    进攻再次失败，带着由混混为主的民壮大军赶到西门的邓大有忍不住怒吼一声。


    听到父亲的声音，邓初一垂头丧气地回到队伍的后方。


    “为将者岂能如此鲁莽？要都像你这样胡乱指挥，弟兄们能回来多少？”


    劈头盖脸地数落儿子一顿，仍不解气的邓大有抬腿踹了邓初一两脚，逼着他穿上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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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叔息怒！”


    恰在此时，周林带兵赶到，冲上来抱住怒气冲冲的邓大有。


    好不容易安抚住邓叔，周林扭头看向邓初一道：“城上的守将是谁，为何久攻不下？”


    “呸！没想到碰上狗日的张兴！”


    邓初边套盔甲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闻听此言，周林不禁皱了下眉。


    虽然知道张兴调回北平，但他没想到对方的敌意竟然一点未减。尤其是在这种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张兴竟然还能选择坚守。


    “木头，让叔上吧。”


    见周林面露不悦，想替儿子争脸面的邓大有抱拳请命。


    “您想怎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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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林缓和面色，饶有兴致地看着邓大有。


    “以浓烟为掩护，从两侧和正面分别发起冲锋。此处已成孤岛，张兴坚持不了多久。现在需要比拼的是士气和勇敢！”


    邓大有的心中早有预案，镇定自若地给出答案。


    若论战场对决，他的手下缺乏战斗技巧。可若是狭路相逢，这些以混混为主的民壮或许会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是个办法。”周林微微一笑，“但本官不想死伤太多。”


    说完，他转身看向冯成道：“冯兄，让咱们的大炮登场吧。”


    大炮？


    邓大有自然知道火炮的威力，可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周林会携炮而来。传统的大炮死沉、死沉的，根本无法移动。元军在攻城时顶多会携带碗口铳。


    “瞧好吧！”


    冯成抱拳领命，吩咐炮营将拿破仑炮推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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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城之时，他们将火炮拆解藏在粮草之中。在正式发动攻击后，冯成才命人将火炮组装起来。


    很快，配备木轮和炮架的火炮一字排开。调校好炮口的高度，所有炮手严阵以待。


    周林从亲卫手中取过一个铁皮喇叭，大声朝城上喊道：“弟兄们，燕王准备遵照《皇明祖训》训兵讨伐朝中奸佞。尔等皆是无辜之人，何必为党附奸佞之人卖命？


    本官是通州卫指挥同知周林。我可以用名誉起誓，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殿下定会对尔等既往不咎。”


    “别信他的谎言！”


    话音刚落，张兴在城上喊道：“起兵就是造反。咱们久沐圣恩，绝不能与逆贼同流合污。”


    随即，他看向左右道：“弟兄们，只要再坚持一天，宋都督就会带兵杀进北平。到时候，咱们都是天大的功臣！”


    一番说教令城上的士卒血脉贲张，虎视眈眈地看着城下之人。


    城下，周林叹了口气道：“弟兄们，本官与张兴是死对头。你们要是听他的，恐怕将来会悔之晚矣。敢问一句，如果燕王是在谋逆，谢帅和张帅为何要全力支持？


    本官请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如今整个北平只有你们还在负隅顽抗。孰对孰错，尔等难道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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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有从众心理。听到周林的话，众将士情不自禁地朝其他方向举目望去。


    城中的战火已熄，燕军正在努力恢复秩序。有眼力好的，甚至能看见张信在街头指挥布防。


    眼见人心思变，张兴举起战刀道：“燕逆计划已久，出现个别叛徒不足为奇。可朝廷有百万雄师，瞬间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尔等难道想让家人都背上贼子贼孙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