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澜忙了两天一夜回家，被保姆告知白锦婳还是没从房间里出来，心急如焚。来到房门外，轻轻敲打并软磨硬泡。


    “锦婳，你这样下去无济于事啊！从头到尾，你都是为了拉夏芊苡下水，怎么没害到她，反而先伤害自己呢？”白景澜见里面没动静，又打电话，无奈关机了。


    “锦婳，你再这样，哥要喊人来强行破门了啊，人要三天不吃不喝，身体会出问题的。你这心理疾病刚痊愈，哪儿能受得了？”


    “锦婳……”好在白景澜第三次喊叫的时候，房门应声打开。


    白锦婳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白景澜，蓬头垢面，眼窝凹陷，活像行尸走肉。


    “锦婳，快出来，哥陪你吃点东西。”白景澜握住白锦婳的小手，触感冰凉，强压下心底的着急。白锦婳这副样子下去可不行，好好一个青年艺术家，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白锦婳眼神空洞，吃饭的时候也不夹菜，只一个劲儿扒拉米饭，看上去很饿。白景澜暗叫不妙，白锦婳这怕是心理疾病又复发了。怕刺激到白锦婳，白景澜没敢当场打电话，选择给医生发送消息，准备不日再送白锦婳出国治疗。


    “来，吃点菜。”白景澜给白锦婳夹了平日里她爱吃的，白锦婳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扒拉。


    白景澜心疼坏了，吃完饭亲自给白锦婳擦拭嘴巴，又送上楼。看着白锦婳两天没换洗的衣服，白景澜喊来保姆帮忙洗漱。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直到白景澜打横抱着白锦婳上床休息，才放松下来。


    “锦婳，闭上眼睛，睡吧，哥哥在，别怕。”白景澜柔声宽慰床上的人。


    白锦婳乖巧极了，当真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有白景澜知道，白锦婳这是又病了，此刻处于自闭状态，除了他，谁也不信，谁的话也不听。白景澜见白锦婳安稳下来，用眼神示意保姆出去。


    关上房门，白景澜才敢叮嘱保姆一切事宜。


    “明天一早我就出去安排小姐的治疗，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房门钥匙交给你，每过半个小时，你都要悄悄观察一下，避免她自残。”


    “好的，白先生。”保姆唯唯诺诺，也是被白锦婳这两天的举动吓得不轻。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的，保姆都庆幸敲不开房间的门。


    白景澜翌日大清早就出门了，去打听哪里的精神科医生比较权威。说实话，夏芊苡的精神病史被泄露后，白景澜对g国医生的医德、病人病例的保管也不是很放心了，白景澜想在江城给白锦婳找一个权威的医生。


    江城最权威的公立医院当属市人医，白景澜是医院的赞助方之一，一通电话，院长亲自接待了他，并带他前往精神科。


    “我们这边的小孟啊，是目前我最看好的医生。你别看他年轻，刚来市人医这一年，病人的病愈率最高。年纪轻轻，学历高、家世好、相貌佳，你都不知道每天多少女病人排着队等他坐诊。”


    白景澜越听越不对劲，他记得孟家那个断绝关系的儿子好像就是精神科大夫。怕什么来什么，孟章毅和陈婉怡就在前方不远处，许久不见，两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若非仔细看，险些认不出来。


    孟章毅和陈婉怡看到白锦澜，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往门诊走。院长自然知道些江城大家的八卦，也不好多言。


    孟谨修刚换好衣服，打开诊室的门，一眼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哟，今儿是什么日子，贵客都到了啊？”


    院长摸了把汗：“小孟，这位是白家白锦澜先生，他的妹妹有精神病史，最近有复发的倾向，想请你看一下。”


    孟谨修瞄了白锦澜一眼：“病人没来的话，一切免谈。”


    院长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孟谨修坚定的眼神，怕这么个人才被私立医院挖走，想想还是算了。


    孟谨修又看向孟家夫妻：“二位有挂号吗？我这边屏幕上暂无任何挂号记录。”


    孟章毅脸色一沉：“我找我……你妈睡眠不好，想调节一下。”


    “不好意思，工作时间，我只接待病人。若二位想看诊，请去外面挂号，我会让护士按顺序叫病人名字的。等叫到了，你们再进来。”孟谨修义正词严。


    院长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咱们孟医生一贯如此，但医术你们绝对可以放心。哪个有才能的年轻人没点儿个性呢，是吧？”


    三个人彼此相视一眼，恹恹离开。院长一路都在赔不是，好好的领导也成了社畜。


    白锦澜吃了闭门羹，想看一下别的专家，又觉得不如孟谨修优秀，内心实在不放心白锦婳，只能先回家。


    孟章毅和陈婉怡开始挂号，孟谨修的门诊号总是很忙，耽误的一会儿，已经排到了第5个。


    陈婉怡嗔怪：“哎，想见一见儿子，居然还要排队，你说你当年……哎。”


    孟章毅摸了摸陈婉怡鬓角的白发：“老太太，咱们俩就别再互相埋怨了。能有今天，可不是咱自己作的吗？”


    “罢了，谨修愿意回家，我就知足了。”


    “哼，这个逆子，据说谈了个女朋友，还比他大，还是个私生女。”孟章毅恨恨道。


    陈婉怡赶紧拍了拍孟章毅的手背：“好了，老爷子，你看看你，又来了！放宽心，下一代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大度一点儿，彼此都好过。”


    二人说话间，护士叫到了陈婉怡的名字，孟章毅扶着陈婉怡一起去诊室。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辈子，没成想到老了，反而感情更好了。


    孟谨修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说不出的斯文帅气，陈婉怡看着儿子，心情大好。


    “谨修，在医院很忙吧？”


    孟谨修却只公事公办，抬起头，礼貌又疏离：“陈女士，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具体阐述一下吗？”


    陈婉怡吃瘪，也不生气，笑着回答：“主要是入睡困难，即便睡着了，也多梦、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