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枝早上去拍戏，演花瓶嘛，台词也不多，熟门熟路，下午没戏她中午换了衣服卸了妆就开车回市区。谭青还没回来，早上打电话通知她下午去公司签综艺的合同还有领台本。


    姜枝枝到公司去停车，而后在旁边吃了个午饭才上去，通知去19楼，她到的时候何总和周总都不在，19楼行政助理告诉她说何总和周总同长青源的人还在楼上，把她引到休息室去给她上了茶，让她休息着等候。


    姜枝枝百无聊赖，想起小冰块，嘴角勾了勾，给程穗打电话。


    程穗声音极小，“我在开会，怎么啦。”


    “发一个梁清越的电话给我，有事。”说完就挂了。


    “怎……”程穗听着嘟嘟声皱眉，开着会她也不方便回，起身找了一下，她没梁清越电话，又给齐丝阳发微信，齐丝阳很快回了过来。


    齐丝阳：穗穗姐，越哥电话。有什么事吗。


    程穗只回了个OK的表情，直接将电话复制在微信上发给姜枝枝。


    程穗：电话，有什么事？


    姜枝枝更绝，连个表情都没回。


    姜枝枝点开微信上的电话，发短信。


    “梁总下午好，我是姜枝枝。”


    这是梁清越非工作使用的私人生活号，这会正坐在办公室里开视频会议，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梁清越若有所思，而后让他们先说着，拿过电话点开短信。


    原本冷沉硬朗的眉目露出柔和，梁清越很快速回复：姜小姐下午好，我是梁清越，有什么事吗？


    短信发送，梁清越也没把手机放下，就握着继续开会。


    没一会，短信提示音响起。


    梁清越点开。


    姜（枝枝）：昨晚我们两一起喝酒你还记得吗？


    梁清越眉眼韵起些笑意：记得。


    姜（枝枝）：那就好，昨晚最后一局，你输了，刚好程穗他们进来，你那杯酒没喝。你今天有空的话喝完给我拍个照片，不然我好亏。


    梁清越都给气笑了，他一笑，整个视频会议就诡异的停顿了半分钟。


    空气凝结。


    梁清越抬头，“没事，继续。”


    小狐狸，故意的。


    梁清越慢悠悠叩了内线电话。


    今天陶勇在，“梁总。”


    “送杯酒进来。”


    陶勇都懵了，这他给梁清越当助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啊。


    “啊？”


    梁清越又耐心的重复了一次，而后挂断了内线。


    虽然不理解，但陶勇还是照做了，他进门时候拿的一整瓶红酒，茶水间有，但几乎是备着有应酬时候偶尔会从茶水间带，在公司因为梁清越自己作风也比较严，所以公司上下上班时间也很严苛。


    梁清越扫了一眼，“拿个玻璃杯倒一杯过来。”


    陶勇听着他视频会议的汇报，想着这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是不是要糟，已经让梁总这么沉稳的人都要喝酒才能继续听，是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陶勇还准备说句话缓和一下。


    但抬头，看梁清越似乎表情挺稳定的，隐隐还有点放松？


    他压住话，先按着梁清越说的去找了玻璃杯，倒了酒，这才问，“梁总这是？”


    梁清越眉眼间俱是柔色，话语含笑，“养狐狸。”


    陶勇没懂梁总哪里冒出来的乐趣，这会梁清越在开视频会，他也没多言的意思，陶勇没问，也没理解。


    单纯点了点头之后安静离开，厚重的办公室雕花铜门，陶勇手握着门把控制着力道让它关合，视线的最后一眼，是惯来沉稳清冷的梁总兴致盎然如少年郎握着手机对酒杯拍照。


    陶勇信了那句养狐狸，如果不是撩动了人心的狐狸，已经覆手为雨的梁总哪会有如此好兴致陪人玩乐。


    梁清越拍了张照片，跟了个位置定位。


    梁清越：【照片】


    【定位梁氏东黎市总部环球大厦A座】


    梁清越：姜小姐要来现场监督吗？


    姜枝枝这会已经坐在何总办公室，在场的还有长青源的方总、徐琛的助理、李建书。


    方总一见姜枝枝就迎上来打招呼，“姜小姐几日不见风采更胜，辰总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彼时何总和另几名华采的工作人员同他一道自电梯出来，他这热络得有点狗腿的行为惹得华采这边众人将姜枝枝从上到下打量多次。


    姜枝枝哦了一声，冷淡至极，“辰总是？”


    方总一闪而过的尴尬隐藏极好，只笑得和善又亲近，“我们小郑总，上次在夏之延同姜小姐共同用过午餐。”


    姜枝枝正低着头拨弄指甲，这会手指弹了弹，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哦，倒是没什么印象，怎么了么？”


    她说得理直气壮，问得理所当然，给方总一下都弄懵了，助理笑着打圆场，“姜小姐贵人多忘事，只是我们辰总对您一见难忘，今日有事没办法过来，便特意交代方总给您带声好。”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了何总办公室，姜枝枝在椅子上坐下，似乎过耳一瞬压根没注意听，坐下就拿出手机来玩，也没给什么回应。


    算是特别没给脸，何总倒是对姜枝枝这臭脾气耳闻颇多，这会借着问茶的由头直接岔开话题，没给空气尴尬。


    姜枝枝这漂亮又肆意的模样，惹桃花债再正常不过，何况她这理所当然的状态，倒还不像故意给难堪，还真就是习惯了，完全不在意，管你难不难忘，关我什么事。


    短信提示音响，姜枝枝点开看了看，这会心情不愉，梁清越被牵连，她方才还挺有兴致逗他，这会扫了一眼回复的欲望都没有，直接锁屏扔在一边。


    这边梁清越视频会议后半段都气压低沉，视频会结束，签文件，对接工作，左脸写着不高兴，右脸写着别惹我。


    陶勇扫了几次那满杯的酒，不敢问。


    梁清越钢笔往桌上一扔，靠着椅子按了按眉心，视线又凝向那杯酒。


    这小狐狸，刷麻人的功夫着实厉害。近一点，怕太热情靠近她不感兴趣，叩一点，怕她觉得强势跑。


    这左勾右勾勾起她的兴致自己动了点心思撩拨他，这又是哪戳她不痛快了。


    这会倒是可以让宋则从程穗那入手，但梁清越第一次在一件事上，有些迟疑的踌躇，这个度，不太好把握，他想把主动权交到她手上。


    姜枝枝这边在何总的办公室双方经过铺垫和相互吹捧之后终于到了签合同环节。长青源和华采的合作协议已经签完，现在签的是和三位艺人常驻嘉宾的合同，合同先前双方法务部已经审核通过，今日到了具体到艺人的环节，长青源是带着已经盖好公司章的合同来的。


    今日蒋芫和徐琛都不在，因为考虑到双方公司已经签了合作协议，若是合同有不便之处艺人来提不合适，所以蒋芫这边是李建书，徐琛这边是助理。


    徐琛的助理一边看一边用铅笔圈画，而后同长青源合同部的负责人小声交流去了。


    李建书也捏了支铅笔，不过看了一遍没标注，长青源的条件已经给得很好，对于蒋芫这个咖位来说，都是些可提可不提的内容。


    他侧头看了眼旁边似乎没放什么精力在合同上的姜枝枝，稍微凑近低声问她，“小谭还没回来？”


    “嗯。”姜枝枝应了一声，随意翻着合同页，李建书搁下手里的合同，“我帮你看看？”


    姜枝枝递给他，附带一个笑容，“谢谢李哥。”


    李建书笑着摇摇头，“别客气。”


    李建书倒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细细看了一遍，低声和她道，“应该每个人的合同都不一样，你这份，条件比蒋芫的好。”


    倒没什么替蒋芫不忿的情绪，他和徐束良一样是公司的老牌经纪人，徐束良是大开大合的莽气，他是书生气的精明，对圈里的热点和局势看得更准。


    所以这会，看了眼那边同何总热聊的长青源众人，只是本着对后辈友好的态度提点姜枝枝，“长青源的辰总似乎对你挺感兴趣，长青源家大业大，二公子想来出手也会挺阔绰，你自己把握。”


    姜枝枝依旧是懒洋洋的态度，没提起什么兴致，只是听完李建书的话，侧头看他带起些真诚的笑意，“知道啦。”


    华采高层里对权色这些管得严，连带着整个公司风气都比较好，比较冒尖的几个经纪人都是大是大非上拎得清的。


    当然娱乐圈这种声名场，华采那么多艺人，什么样的深浅混迹都有，但整个公司风气还是正的，支持大大方方谈恋爱，也支持嫁豪门，支持一穷二白的恋爱，单纯禁止公司高层和经纪人以色牟利。


    李建书见她态度好，也多了两分亲和，点点头，“合同没什么坑，可以签。”


    姜枝枝问他，“蒋芫的呢？”


    李建书回她，“也没什么问题，她去航城录节目还没回来，明天或者后天回来我再让蒋芫签。”


    算是认真帮蒋芫规划很负责也很有素养的经纪人。


    姜枝枝这会心情稍好，她心情好，和颜悦色的整个人闪着光一样的呛人眼，姜枝枝偏了偏头朝他笑，“那我等蒋芫回来和她一起签。”


    李建书好笑的点头，也算是看出来，她确实对长青源的二公子没什么兴致，对这件事，他不做评价，没有人能评价女明星到底嫁豪门还是不嫁豪门好，长相外貌是每一个人的第一手资源优势，何况不管贫穷还是富有，都有佳偶与怨偶，抛开工作身份，其实都一样，是个人生活选择。为自己负责就成。


    只是这会姜枝枝同蒋芫关系好，他对她也多两分耐心。“成，琛哥那边应该还要调整，你们过两天也不算晚。”


    这会合同看完了，还不着急签，姜枝枝自认没什么事了，起身和何总打了个招呼准备走。


    何总问她，“小姜晚上一起吃饭吗？”


    姜枝枝十分自然，“不吃，你们吃吧。”


    方总在旁欲言又止，实在是被姜枝枝这嘴怼出心理阴影了，何总倒也习惯了，“好，那你自己安排。”


    何总这态度让姜枝枝看他圆乎乎的脑袋都顺眼了不少，笑起来朝他挥挥手，“何总改天见。”


    嘶，第一次，直面姜姐明艳灿烂笑容的神颜暴击，何总也扛不住啊，愣愣的也招了招手，“小姜改天见。”


    姜枝枝在电梯里心情极好的拿出手机准备给程穗打电话，倒是想起梁清越的短信了。


    于是点开短信界面看了眼，给他回短信。


    ：好啊，梁总在哪呢，我来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