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静妃顶罪

作品:《重生归来,我成了未婚夫长嫂

    “你怎么”


    薛晚秋早就把殿中人都打发出去,她拉住薛朝暮的手在榻上坐下,对着薛朝暮看了又看,眼泪止不住的落。


    “二姐,我早就知道是你,我听说你在辰阳遇刺,现在怎么样,伤到你没有?”


    薛晚秋拭泪,“我明白的,我都明白,嫂嫂出事了,你不敢回去见哥哥,所以才不敢回家,也不敢告诉我们你还活着对不对?”


    薛晚秋哭得梨花带雨,薛朝暮也红了眼:“你早知道是我,你一直帮我瞒着”


    薛晚秋挤出一抹笑:“除了你和哥哥道安,哪里还会有人对我那样好,那日在宫宴上你虽说自己不会琵琶,但你替我解围,你看我那一眼,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奉承,只有至亲之人才会有那样关怀的目光。”


    薛朝暮给薛晚秋擦眼泪,心疼地问:“早在宫宴你就知道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姐姐不愿意旁人知道自然有姐姐的道理,只要姐姐还活着,只要姐姐一切都好,哪怕再也不能和姐姐见面我也认了。”


    薛晚秋啜泣,“可我听说你和陆大人在辰阳遇刺,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怕,我怕你再次撒手而去,我们一家人都没能相认,我不能看姐姐再离开。”


    薛朝暮手指抚在薛晚秋发鬓:“瘦了,深宫凶险,是我们不好,做哥哥姐姐的没能保护好你。”


    薛晚秋涩声说:“不怪你们,是我自己没福气,和他没缘分,当时那个境况皇上要我入宫,谁也没办法,皇上他他厚待我,我现在知道姐姐还活着,就没什么遗憾了,往后再给道安说门好亲事,别让她像我一样,我”


    薛晚秋苦笑,“我死也甘心了。”


    薛朝暮轻声斥责她:“什么死不死的,你放心,有我在,有大哥在,绝不再让道安受委屈,不止她,你也要好好的,就算是为了我们,你也不能再说出这些话。”


    薛晚秋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笑:“我说错话了,往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薛朝暮握着她瘦削的手:“皇上对你好吗?沈贵妃还是为难你吗?”


    薛晚秋笑容一滞,又很快恢复如初:“沈贵妃,她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平日里不去招惹她,她倒也不会来找麻烦。皇上,他我是薛家女,他钦点入宫的,怎么会不好呢?”


    薛朝暮从这话里听出不寻常,皇上优待薛晚秋仅仅是因为她是薛家女,而不是因为她是薛晚秋。


    在宫里,这种恩宠只会给薛晚秋招风树敌,但薛晚秋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却感受不到应该有的夫妻恩情。


    只有权衡利弊,皇上只是看重她的家世,她是皇上用来安抚文臣的棋子。


    薛朝暮想再问,薛晚秋却站起身,她把院子里洒扫的宫人都遣散,带着薛朝暮走到内间。


    薛晚秋压低声音:“我猜想姐姐留在陆家是为了给咱们家翻案,我在宫里这些日子也不敢浑噩度日,父亲被冤死,总要还咱们家一个公道。”


    “皇上对我颇为恩宠,宫里人也就借势攀附,其中不乏有长姐从前宫里的人,我旁敲侧击,再三打探,谁料竟真的被我问出疑窦!”


    薛朝暮愕然:“你是说长姐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的事情也有疑?可这件事不是三司会审,板上钉钉的吗?连父亲和哥哥都不觉有假!”


    薛晚秋却说:“三司会审不假,卷宗上说的也是真的,长姐确实收了钱,她宠冠六宫有陛下捧着她,背后又是咱们家给她撑着,她那时权势荣宠正盛,尽管咱们都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确实倒卖官职,罪不可恕。”


    “我起初也没往这想,只是一次偶然,我听长姐从前宫里的人在廊下偷懒闲聊,竟然说到当时长姐宫里缺银钱,给老太妃贺寿的时候,姐姐甚至卖了自己带进宫里的项圈,去给老太妃备贺礼。”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在少数,流水似的白银进了宫里,但长姐最后都要典卖首饰度日,这钱没进长姐宫里,没进薛府,它去了哪?若真如此,长姐是在为谁办事?给谁顶罪?”


    薛朝暮默了半晌,在房内踱步:“这些宫人闲谈的话,也可能只是捕风捉影,未必就可信。”


    薛晚秋也跟着站起来:“我怕他们是胡言乱语,也怕此事真的别有隐情,就暗地里让人去寻长姐从前身边侍奉的掌事宫女,才知道长姐出事前就放这丫头离开,出宫前姐姐给她贴了不少私银,但这丫头分文未取,全都留给长姐。”


    “她们主仆一向和睦,没有生过什么嫌隙,长姐给她的也不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她一个人出宫去正需要银子过活,何苦就把这笔钱给长姐送回来?”


    薛朝暮不假思索:“因为长姐宫里确实银钱周转不过来,她是掌事宫女,没有比她更清楚的。长姐出事前放她出宫,未尝不是为她谋一条生路,她念着长姐的情,却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拿钱离开。”


    薛晚秋继续说:“我也想办法派人出宫去问过,但这丫头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就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我在宫里办什么事都不方便,哥哥又自顾不暇,我这是没把握的猜想,也不敢贸然让哥哥去查。”


    薛朝暮赞许道:“你不让哥哥去找是对的,他现在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他,行错一步就可能会变成灭顶之灾,若是他去找那掌事宫女,恐怕她就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镂花窗棂落到二人脚边,薛晚秋重施脂粉,把自己哭肿的眼睛掩盖住。


    薛朝暮看着窗外:“天色不早,我不能在宫里待太久,会给你惹麻烦。”


    薛晚秋回头看她,惊诧问:“姐姐不知道吗?今晚皇上设宴,嘉奖陆大人扫清南方沉疴,我请旨陛下,姐姐也在受邀之列。”


    薛朝暮浑然不知:“我没听陆怀远跟我说,我出门的时候他被传去太傅府了。”


    薛晚秋莞尔一笑:“那便对了,房太傅牵挂爱徒,兴许是陆大人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讲,就被太傅唤走了,稍后的晚宴上陆大人必然是跟着房太傅出席的。”


    薛朝暮跟着薛晚秋往外走,身后的宫人都离得远,听不到她们说话。


    薛朝暮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京城的那些传闻。”


    薛彻知道她就是薛朝暮后,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简直就想当场让她和陆怀远划清界限,麻溜地从陆家滚回来。


    但薛晚秋比薛彻知道的还早,她上次的宫宴上就注意到自己,也自然注意到她那时和陆怀远微妙的关系。


    可是薛晚秋到现在都没曾问过她一句。


    薛晚秋温柔地看她:“什么?”


    “我和”


    薛晚秋握住薛朝暮的手微微用力,她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宫人,没让薛朝暮把陆怀远的名字说出来。


    “真的假的又怎么样呢?百转千回再遇就是缘分,只要你顺遂喜乐,我和哥哥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从前都是你护着我,不要怕,尽管做你想做的就是了。”


    “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你永远有家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