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忙着偷欢
作品:《重生归来,我成了未婚夫长嫂》 灯笼携着一道影停在薛朝暮身侧,陆怀远穿着一身常服,脖颈被衣领遮起来,眉宇间深藏着情,只敢露出含蓄的笑意。
“给你过生辰。”
今日四月初一,正是薛朝暮的生辰。
那晚醉酒后,她勉勉强强还能记起一些片段,记得自己曾经跟陆怀远要过生辰贺礼,还梦到了薛道安,旁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陆怀远扶她上画舫,“最近事忙,只能偷得半日闲,等到回了京城,我再给你补一个更好的生辰礼。”
薛朝暮打量着画舫里精致的陈设,有几位遮面的姑娘怀抱琵琶,低眉信手续续弹,姑娘们技艺精湛,曲意宛转悠扬。
“阿泽说你喜欢听戏。”陆怀远拉着她的衣袖坐下,“我想你或许更喜欢听曲。”
她实在不像有耐性的人,能耐着性子在台下听完一出戏。
薛朝暮给他斟一杯酒:“姑娘们漂亮,指法好,曲子动听,再加上这画舫,今晚这么一场算下来,要花不少银子吧?这是有钱了?”
“没钱。”
陆怀远也不遮掩,举杯间怀里的竹扇掉出来,“当初师兄给二哥备了些银钱,但二哥劫了贺纯家查抄的银子回北边,这笔钱就留给了我。”
薛朝暮用他的竹扇挑起他的下颌,就这样瞧着他:“邓大人想尽办法省出来的银子,就被你拿来博美人一笑了?”
弹琵琶的姑娘们闻言笑着看过来,陆怀远任凭她挑着自己的下颌,眼角微微挑起:“那美人喜欢吗?”
“喜欢。”
薛朝暮没放下手,她顺着他的脖颈往里看,靠近耳边的地方,有一团几乎要看不见的红痕,周边还有一圈齿印。
她突然说:“三公子这些天忙吧?”
“忙。”陆怀远仰着头,把衣领拨高,“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我看不然。”小竹扇挪到陆怀远耳边,在那红痕上点了点,“这也是忙出来的?”
陆怀远握住竹扇那头:“这不是。”
薛朝暮压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罪证”,扬眉打量着他:“沉溺情色可不是什么好事,跟谁偷欢去了?”
陆怀远没曾想她问出这话,装模作样地回想:“是个漂亮的姑娘,论模样,能和阿朝比一比。”
薛朝暮挪开竹扇:“那陆大人有福气啊,前有江三姑娘,后有红袖添香,难怪看不上胡尔雅。”
“红袖添香算不上。”陆怀远颇有深意地瞧着她,“那姑娘有些凶悍,我也是被迫的。”
“有多漂亮,有机会带给我看看,嫂嫂给你掌掌眼。”薛朝暮道,“比得上我算什么,三公子身边常有佳人相随,不知道这位凶悍的姑娘,能不能比得上薛家二姑娘呢?”
“薛二姑娘在京城贵女中也能艳压群芳,这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该怎么比较呢?”
“有什么不好比?”薛朝暮有些怄气,“带过来给我看看,我来帮三公子评一评。”
姑娘们弹完一曲,抱着琵琶退了出去,画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湖岸的风景渐渐远去,两人携着美酒,在湖中心对酌。
“不肯带给我看?”薛朝暮撑着下颌,“哪里的姑娘,还见不得人?”
陆怀远被酒催得热,不再把领子贴在颈边,那红痕又明晃晃露出来:“不用带她来,这姑娘,阿朝认得。”
“我认得?”薛朝暮笑了,“胡尔雅?我倒是忘了,三公子身边就云销区明两个人,连个丫头也有没有,如今这是看别人出双入对的,心里寂寞了?”
“我倒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陆怀远嘴上不积德,“阿朝可别什么水都往我身上泼。”
“不是你自己去招惹的情债?管我什么事?”
“是啊,情债难还。”陆怀远摸着脖颈的红痕,“有人酒醉轻薄我,醒了又不认账,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阿朝给不给我做主?”
“谁轻薄你?”薛朝暮终于嗅到不对劲,“谁不认账?”
陆怀远直勾勾望着她:“阿朝揽镜自赏,就知道这姑娘是谁了?”
薛朝暮面颊飞红,她不可思议地质问:“你,你是说?是我?!”
陆怀远微微叹口气,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轻薄我,又误会我,拿什么赔给我?”
“我没有!”薛朝暮狡辩道,“我怎么会亲我怎么会,会那个你?!”
“哪个?”陆怀远今晚存了心逗她,“哪个我,我没听明白。”
薛朝暮嘴硬,但心里没谱,华阳的酒实在是太烈了,她确实把那晚醉酒后的事情忘得差不多,连程夫人来找过她,都是第二日月云告诉她的。
“陆怀远!”薛朝暮恼道。
陆怀远胸膛微微震动,他低笑起来:“恼羞成怒了不是?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薛朝暮剜他一眼,看他故意拉起衣领,惋惜地把红痕遮住,看着可怜兮兮,让人恨不得——
咬他一口。
若是自己一口咬上去,那齿痕大约也就是陆怀远颈边那样子。
薛朝暮越想越心惊,反观陆怀远好整以暇地靠坐着,他眼底下还是一片乌青,但看上去倒是放松,完全没什么疲惫的模样。
“府衙的事情怎么样?”薛朝暮心虚地转移话题,“查了这么久,查出什么了?”
陆怀远闻言起身,把画舫内外都走一遍,没看到什么闲杂人等,才靠窗坐下,声音压得低:“辰阳的账目定然是有问题的,按照肖恪上书所说的情况,辰阳的税收应该比现在多出两倍。”
“我看过你的清田策,如果真的能落实在辰阳,那辰阳百姓就能重新划分到合理的土地,豪门士绅圈地占田的情况能得到缓解,但是我让月云去看过,寻常人家日子仍旧是难熬,哪有半点好转?”
“但是今年辰阳的税收确实比去年多,这笔钱确确实实地交了上来。”陆怀远道,“我疑心肖恪阳奉阴违,他明面上照章办事,但实际上串通了地方豪绅,只是缴纳了少数的税款应付朝廷,辰阳的民生民情根本不会有好转。”
“他是一州知府,他图什么?”薛朝暮反问,“你不觉得咱们这一路查过来,接触到的这些人做事都似乎没什么动机,贺纯是这样,肖恪更是这样,他既然得到皇上重用,何必做这种伤圣心、断前途的事情。”
薛朝暮沉思须臾,“除非他没有顾忌,他和贺纯一样,忌惮背后的靠山,但同时又坚信身后人有能力护住他们,他们才敢放手一搏。”
“贺纯和肖恪背后,或许会是同一个人。”陆怀远接着说,“这就说明我们方向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遮阴树,我应该是认识的,所以贺纯才断言我一定翻不出波浪,斗不过那个人。”
“我最初疑心沈丞相,你说不会是他。”薛朝暮脑海中飞快闪过接触过的官员,“你是房太傅的弟子,镇北侯的弟弟,朝廷新贵前途无量,有什么人能压制住你,让你毫无翻身之地?”
陆怀远没说话。
薛朝暮脑海中渐渐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成型。
两人在湖面的歌舞声中沉默对饮,薛朝暮一直等到喝完最后一盏酒,才试探着开口。
“或许,你背后的人,就是他们背后的人。”
“你有疑心过太傅和陆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