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一秒，陆怀夕压住怒不可遏的愤懑，神情淡然。


    “不劳秦总费心，我丈夫对我很信任。”


    说完，她敛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暗淡，伸手拉住沈昕，从旁经过。


    秦观棠定在那里，眼底当即爬上一层痛苦，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当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陈澄在后面，冷不丁地多嘴。


    秦观棠转身，眸中冷意浓重。


    后半场的秀，陆怀夕没看，跟沈昕去了附近的花卉市场。


    “我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我的，不过不影响我养花养宠物。”


    心情不好，就要转移注意力。


    沈昕带她来这边，没想到她这么高兴。


    先去逛了花卉区，又去宠物区。


    “你这么忙，确定有时间养宠物。要不买只猫吧？它不粘人，也好养。”


    “我妈不喜欢猫。”


    “那养狗，大犬还是小犬？”


    “大的吧，我家有阿姨，到时候还能陪着我妈解闷。”


    “拉布拉多或者金毛。”


    沈昕在一旁给她出主意。


    陆怀夕分别去看了幼崽，最终挑了一只黄色的拉布拉多。


    “花呢？一块，我给你送回家。”


    沈昕见她抱着宠物狗就要走，及时挽留。


    陆怀夕憨然一笑，返回花卉区，随意挑了两盆大点的树花。


    她回家的时候，母亲和陶阿姨不在。


    沈昕帮忙搬花，她放下小狗崽子，赶紧去洗手换了衣服。


    出来的时候，沈昕在客厅盯着墙壁上的一幅挂画发呆。


    “看什么呢？”


    陆怀夕出现在身后。


    沈昕回头，指着问：“这画你在哪里买的？”


    “不是我买的。这是我老师的房子，画自然也是他的。”


    陆怀夕去给他倒了杯水。


    沈昕接走，“我之前到拍卖会，愣是没拍到，没曾想竟然在这儿见到了。”


    陆怀夕诧异。


    那画就是普通的一幅唐代仕女图，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像这样的挂画是不是挺值钱的？”


    “三千万。”


    “多少？”


    “三千万。”


    陆怀夕猛咽了一口。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住的房子里，有这么值钱的宝贝。


    沈昕见她震惊的样子，问：“你老师是不是个女的？”


    “对。”


    陆怀夕感觉他们应该是认识。


    他继续问：“戴眼镜？”


    “不戴。”


    陆怀夕从未见过许青戴近视镜。


    沈昕疑惑，但是很快也不再纠结，“你不是要接你妈妈吗？还是说等我朋友把她们送回来？”


    “不麻烦你朋友了，我正好开车。”


    陆怀夕安顿好小狗崽子，便和沈昕出了门。


    与此同时，秦观棠在秀场快要结尾的时候，提前离开。


    只因程峰给他传了一封电子邮件。


    “秦总，大惊喜。你还是先回家打开电脑，再看。”


    一路慢悠悠回了香兰街的房子，进书房，开电脑。


    点开电子邮寄，他还有些满不在乎。


    直到看到陆怀夕的名字出现，尤其是婚姻那一栏表示：无。


    他的意识瞬间全部汇集，一双深眸直勾勾地盯着往下拉的页面。


    毕业于天普大学商学院，在校成绩优异，特此破格毕业。


    两年，她怎么会进入这所大学？


    秦观棠陷入沉思，忘记此次调查的目的。


    随后，他重新给程峰打了电话。


    “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秦总，这次调查真的很不容易，有人刻意阻止调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费城看到您姑姑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牧家那位，是……许青。”


    “她算什么姑姑。”


    秦观棠的脸色一瞬阴沉。


    半晌，才道：“你那边忙完，就赶紧回来。”


    “好。”


    秦观棠放下手机，将陆怀夕的资料打印下来，又从抽屉取出那份离婚协议。


    急匆匆下楼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车流特别的堵，偏偏他又迫不及待想见陆怀夕。


    一个路口刚刚动了一下，下一个路口再次出现拥堵。


    秦观棠只好掉头，就差闯红灯。


    想到下午，他出言伤了她的心，他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飞到她身边跟她道歉。


    他当时真是看到她跟沈昕成双成对，从而气急说了难听的话。


    “滴滴——”


    抄小路依旧拥堵。


    秦观棠打开导航，看着还这么远的路线，恨不能弃车狂奔。


    “嗡嗡嗡~”


    偏在这时，手机疯狂震动。


    秦观棠知道是谁的电话，所以也懒得去看，任由它自动挂断。


    好容易小路通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差点撞人。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当面告诉陆怀夕，两年前，他们的离婚协议不作数。


    他们还是夫妻。


    “哔~”


    十字路口，秦观棠忽然走神。


    想要躲闪左边的大货车，已经来不及。


    尽管猛打方向盘，黑色的劳斯莱斯，依旧脆弱不堪，在地上翻滚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正值下班高峰，行人报警。


    秦观棠被送进医院，人处于昏迷状态。


    ——


    陆怀夕接回母亲，顺带买了一些蔬菜。


    “你怎么没跟沈昕一起吃晚饭？”


    坐在后排的陆母，还有些惋惜。


    陆怀夕从后视镜看她，弯着唇角，“没什么好吃的。”


    陆母嗔她，“你可真是没一点情趣。年轻人，不要整天埋头工作，也要出去转转。发现周围的美，这样你也不至于还找不到男朋友。”


    “妈，我的事，说了不让你操心。”


    “我是你妈，我能不操心吗。”


    母女俩争辩，陶阿姨坐在一旁，也不好插嘴。


    “妈，沈昕给我们买了一只宠物狗。”


    这个情况，陆怀夕不好说是自己买的。


    陆母一听，高兴不已。


    “宠物狗？我喜欢。”


    “拉布拉多。”


    陆怀夕也跟着嘴角上扬。


    陶阿姨这时，说：“你怎么没把人留住吃晚饭呢？”


    “上午是虞医生，下午是沈昕，还是改天再请吧。”


    陆怀夕好像在避讳什么。


    到家后，她将蔬菜交给陶阿姨，然后去将笼子里的小狗抱出，给她母亲看。


    “怎么这么小？”


    “幼崽。到时候养大，跟我们的感情会深。”


    “你二叔一直想养狗，但是你婶婶害怕。”


    “这种宠物狗不咬人的。”


    母女俩正在阳台，有说有笑。


    陆怀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最后还是陶阿姨经过，听见提醒：“怀夕，你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