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来医院替班。


    停下脚步，回身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当看到站在缴费窗口的身影，他震惊地眼睛都直了。


    消失两年的人，忽然出现，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只是那张脸相比从前，退去少女的稚嫩，倒显得温柔秀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知性干练。


    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不自觉地又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缴完费转身的陆怀夕，一下看到了他。


    她也是一怔，直盯盯地望着几步开外的男子。


    “陆，陆小姐？”


    最终还是虞沉先开腔询问。


    陆怀夕知道在一个城市，迟早要面对秦观棠和他那圈子里的人，故而也不想否认。


    “是。好久不见，虞医生。”


    “真的是你。”


    虞沉又向前一步。


    陆怀夕眉眼含笑，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晶莹剔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我是陆怀夕。”


    话落，她扬了扬手中的开票，“不好意思虞医生，我还有事。”


    她走了，快步进了骨科科室。


    虞沉因为要上班，就没跟上去。等他换了白大褂，再次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看到她搀扶着一名男子。且他很眼熟，正是陆家老二。


    “她为什么会这么贴心照顾陆钰？”


    虞沉不解，小声嘀咕。


    因为有病人，他也没空闲时间告诉秦观棠。


    陆怀夕将陆钰送到病房躺着，又去找轮椅。


    意外撞见虞沉的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因她在回国来兰城之前，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如今，她跟秦观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他圈子里的朋友见到她，也仅仅是因为意外，并无多大反应。


    看，就算是被虞沉碰到，这都过了一下午，也没见秦观棠出现在医院。


    瞟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到病床前，叫醒睡着的陆钰。


    “陆总监，晚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也不想你破费。”


    “已经破费，也不差你一顿饭。”


    陆怀夕学会怼人，两年时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唯诺还有些自卑的她。


    “行，我要吃西冷牛排，喝红酒。”


    “那你等着。”


    陆钰的要求，陆怀夕被反驳。


    她从医院出来，一股子热气候直冲脸面。


    真是热啊！


    回家前，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斤排骨，和一些配料。


    进门先把排骨炖上，随后去了书房。


    书架还倒在那里，正堵着门。


    她弯腰试图搬开，发现根本抬不动，最终只好放弃。


    晚上九点多，陆怀夕再次出现在医院，手里提着炖的排骨汤。


    只是没想到，再次碰上虞沉。


    “你怎么跟陆钰……”


    “同事。陆总监帮我抬柜子砸伤脚，我可不得照顾。”


    陆怀夕实话实说。


    虞沉敛眉，低笑：“原来是这样。”


    随即，他又道：“观棠一直在找你。”


    陆怀夕看着他俊秀的脸，认真地说：“虞医生，一天碰到两次，我希望你当没看到。”


    不想追根究底，不想知道太多。


    陆怀夕说完，大步朝电梯口走。


    虞沉转身望了很久，这才离开下班回家。


    半路，他始终在想陆怀夕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以要给秦观棠复诊脑袋为由，将车开到秦氏集团。


    彼时，大楼顶层还亮着灯。


    事先，他给秦观棠发微信，后者说还在公司。


    每天加班那么晚，不头疼才怪。


    提着两份盒饭，进入大楼。


    办公室的门


    虚掩着，里面有说话声。


    虞沉推开，就看到苏嫣正将秦观棠推倒，准备下一步动作。


    “抱歉，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虞沉倏地转身，慌忙解释。


    身后一阵静默。


    半晌，传来苏嫣平静的声音：“误会，我们没什么。”


    话音一落，她好像比他还慌乱地跑出办公室。


    虞沉不解。


    回头就看到办公桌前站着的男人，正将身上的西装脱掉，转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这……”


    “脏了。”


    “矫情。”


    虞沉将盒饭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秦观棠整理着领带，也朝这边走来。


    “怎么想起来找我，你这个时间不应该是上班吗？”


    “转白班，今天上了半天。对了，你头还疼吗？”


    “从医院回来，就再没疼过。”


    “那应该是没休息好。”


    “酒精刺激。”


    秦观棠打死就赖在喝酒上。


    虞沉看他一眼，继续吃饭。


    随口，不经意地问：“你跟这苏小姐到底什么情况？”


    “没情况。”


    “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管不着。”


    秦观棠还挺傲娇。


    虞沉开始套话：“那万一，你一直找不着陆怀夕，有没有可能接受这个苏嫣？”


    “看她表现。”


    “……”


    秦观棠话音刚落，虞沉停下吃饭的动作。


    四目相对，秦观棠解释：“我家的情况，你知道。我不可能走我爸的路，致家族企业于不顾。这么大的公司，总要有人接手。我可以跟任何女人结婚生子，但我不会再爱。”


    “那如果，陆怀夕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呢？你还等吗？”


    虞沉话出，秦观棠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好奇问问。”


    虞沉低头，吃了一大口。


    秦观棠反倒没什么胃口，将盒饭往前一推，“她不会结婚，我查了没有她再婚的记录。”


    “要是国外呢？”


    虞沉白天看到的陆怀夕，她那令人眼前一亮的气质，绝不简单。


    “我说，你今天找我定然是知道什么吧？还是说，你突然知道怀夕的消息？”


    秦观棠那漆黑的眸子，满是试探。


    虞沉表现的很无所谓，“没有，我说了就是单纯的好奇。”


    他快速吃完，起身要走。


    “既然你头不疼，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再不睡觉，我感觉要猝死。”


    秦观棠就那么坐着，看着他出了办公室。


    有了他的提醒，秦观棠开始招人试图到国外各个城市查找。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陆怀夕如今回来，就跟他在一个城市。


    ——


    “你既然会炖汤，怎么不给我炖小鸡蘑菇？”


    “有吃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挑。再说，你这伤的脚，要不是买不到猪脚，我也不会炖排骨。”


    病房内，吃饭堵不住陆钰的嘴。


    陆怀夕站在一旁，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