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心里一咯，直视秦观棠的目光忘记收回。


    “我是州安人，所以我有点好奇。”


    一口气说完，还显得有点委屈巴巴。


    见秦观棠还盯着她，用着一种摄人的目光，她小心翼翼：“既然话题敏感，那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脚踏出门，身后是秦观棠清冽毫无温度的嗓音：“不是你的事，少打听。”


    陆怀夕抿着唇，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她去看柳云婉。


    自假期前通过电话，她一直在担心着。


    手里有点闲钱，去商场挑了营养品，给柳云婉打电话，却显示空号。


    陆怀夕感觉不太妙，但是她联系不上柳云婉又很着急，最终不得不给秦观棠打电话求救，“牧之正是不是真的跟我姐离婚了，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上来就是这么一句，秦观棠正在外面跟客户打高尔夫球，当即将球杆递给旁边的球童，朝一旁走远一些，“你问他们做什么？”


    “她上次住院，我买了东西准备去探望，发现手机号是空的。”


    “你稍等一下。”


    秦观棠挂了她的电话，转而打了牧之正的。


    那端响了好半天，接通是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正哥正睡着，还没起呢。”


    “你是谁？他在哪儿，电话给他。”


    秦观棠语气冷冽，有着说不出的怒意。


    对方许是听出不对劲，赶紧叫醒牧之正，“有人找你，快醒醒。”


    “谁啊？”


    那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跟着便传来牧之正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外面出差，有事说事。”


    “你跟柳云婉现在什么情况。”


    秦观棠也不惯着他，直言道。


    牧之正听出对方的声音，又确认号码，马上态度大转弯，“观棠，我以为搞推销的呢。我现在不在兰城，外面出差。”


    “柳云婉现在住在哪里。”


    秦观棠也不给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


    然而，牧之正回答的敷衍：“不知道。”


    秦观棠脸黑，“看来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根本就没当回事。”


    牧之正一下怂了，“观棠，那件事等我回兰城再说。”


    秦观棠怒然：“回城是回城的事，我现在要知道柳云婉的地址。”


    牧之正不得不说实话，“我之前送她一套房子，南江锦华小区。”


    “具体点。”


    “3幢709。”


    得到有用信息，秦观棠点开微信，发给陆怀夕。


    没想到他会那么神速，陆怀夕按照地址导航做公交车，连转了三辆还又走了一公里路。


    来到709门前，陆怀夕狠狠吸口气，抬手敲门：“叩叩！”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女人披头散发，面容苍白，还有些睡眼惺忪。


    “姐……”


    柳云婉怎么也不会想到，陆怀夕会找到这里。


    她向后拢了一把凌乱的头发，转身往里走。


    陆怀夕进去，关门。


    房子不大，两居室。没怎么装修，家具什么都很简单。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吃完的外卖餐盒好几个，还有水果，有的好像坏掉了，还有苍蝇在上面飞。


    陆怀夕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转而朝已经进了卧室的柳云婉看一眼，放下带来的营养品，脱下外套，撸起袖子，开始打扫。


    房子的地上，一块块黑黑黏黏的像是油，也是好久没有清扫过。


    清理到一半的时候，柳云婉抱着手臂站在卧室门口，身上的真丝性感睡裙松松垮垮的，显得整个人邋遢又慵散。


    “你找我干嘛。”


    “担心你。”


    陆怀夕弯着腰，一边拖地一边喘着气说。


    柳云婉却觉得好笑，妩媚的脸上，浮上一抹嘲讽。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走过来，往刚整理好的沙发上一坐，歪靠着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橘子剥开一瓣塞进嘴里，“你跟秦观棠怎么样了？”


    “就那样。”


    “睡了没？”


    “……”


    陆怀夕脸色微红，她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免疫。以要去卫生间唰拖把，暂时逃避这个话题。


    等再出来，她先主动，“你怎么搬到这儿了？你跟姐夫……”


    “我们离婚了。”


    柳云婉说的轻飘飘的。


    陆怀夕怔了怔，将她刚踩过去的地方又重新拖了拖。


    柳云婉坐正身子，拍了拍旁边，“别忙活了，歇会儿。”


    陆怀夕一直将地上捯饬干净，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着。


    “姐，你以后……”


    “他给我很多钱，说是对我的补偿。”


    柳云婉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


    “我烟灰缸呢？”


    陆怀夕忙站起，从卫生间洗干净拿回来。


    她没想到柳云婉抽烟，还以为是给别的男人准备的。


    客厅烟雾缭绕，陆怀夕有点待不住，转移视线，“你吃饭没？”


    “早上的没吃。”


    柳云婉吐了一个眼圈，魅惑的很。


    陆怀夕看时间也马上中午，起身去了厨房。


    冷锅热灶，不见一棵菜叶，一片肉。打开冰箱，里面更是空空如也。


    陆怀夕暗暗叹气，转身出去，“姐，你想吃什么菜，我出去给你买。”


    “随便都行。”


    柳云婉狠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遮挡了她的脸颊。


    陆怀夕要出门买菜的时候，柳云婉又将她叫住：“等一下。”


    看着她起身进了卧室，陆怀夕开了门，又关上。


    等了片刻，她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百元大钞，往茶几上一放，随后又瘫回沙发。


    “拿着这个去买菜。”


    “……”


    陆怀夕震惊地说不出话。


    柳云婉吸完最后一口，将燃尽的烟头捻进烟灰缸，拿起那一沓钱递给她，“姐给你的，收下。”


    这一刻，陆怀夕有点绷不住了。


    “你离婚，那我也离婚。”


    说出这个，她的喉头艰涩，嗓音生硬。


    柳云婉还保持着给她递钱的姿势，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离什么婚？！”


    一开口是训斥。


    陆怀夕眼泪啪啪往下掉，委屈感涌上心头，她自己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


    柳云婉从沙发上起身，将那些钱塞进她的包里，随后丢给她。


    未等陆怀夕反应过来，柳云婉忽然推着她往外走，一边说：“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赶紧给秦观棠生个孩子，好好抱紧富少的大腿。”


    “砰！”


    她被狠狠推出门外，门被柳云婉重重从里面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