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


    秦观棠声线冰冷。


    牧之正嚼着食物的动作一顿，抬起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怔然。


    “你跟柳云婉复合，暂时不要离婚。”


    秦观棠定了定，从座位站起。


    牧之正仰视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但很快抗拒：“不可能。”


    秦观棠神色难看到极致。


    “牧之正，你可以滥情，但是柳云婉是跟你结了婚的，你说不要孩子，人家可没非要生。”


    “她怀孕了。”


    牧之正抽张纸巾擦擦嘴，继而又道：“现在又没了，但是身体已经受到损害，我也给她一笔补偿，现在在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


    秦观棠直接无话可说。


    他也没在牧之正这里多逗留，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初秋早晨的街头。


    因为是国庆假期，路上车流并不很多，他将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这个点打电话的，他以为是陆怀夕看到手机记录，给他回电的。谁知，掏出看到上面的备注，眼神一瞬黯然。


    “在开车。”


    “干嘛去？”


    电话那头的人是陈澄。


    秦观棠心情不畅，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更觉烦躁。


    将手机开了外音，丢到副驾驶。


    “你有事没？有事说事。”


    “怎么听着，这么不耐烦？”


    陈澄跟他认识的久，就算不见面，只听声音就知道他此刻什么情绪。


    没等到秦观棠回应，他自己先道：“这不放假了嘛，要不要一块出去玩？”


    “没空。”


    秦观棠拒绝的干脆。


    陈澄不想放弃，“去吧，明月湾。”


    “……什么时候。”


    “下午，我家集合。”


    “行。”


    秦观棠勉勉强强。


    明月湾在兰城东南方向，相隔20公里。每年假期，他们几乎都会过去举行海上轰趴。


    陈澄要是不打电话，他差不多就没想起这件事。


    车子在前面转弯，回到家，他赶紧收拾个行李箱。


    到陈澄那里，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跑车，其中还有一辆黑色越野。


    下车前，他看了一眼微信，陆怀夕的号没任何动静。


    “吃完早饭，就出发。”


    秦观棠一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对一对的。


    只有陈澄大口吃着三明治，一边示意他去餐桌。


    秦观棠还饿着肚子，看到桌上吃的，也就没客气。


    “老秦，怎么没带你的小太太？”


    陈澄后知后觉，询问。


    秦观棠喝了一口牛奶，睐向他的眼神，很是凌厉。


    未等说话，客厅的曾欣瑶插嘴：“有没有可能，他的那位小太太也约着人出去玩？”


    “什么情况？竟然没带你见她的朋友。”


    陈澄一副要搞事情的节奏。


    秦观棠拿起桌上的炸花生豆丢到他脸上，“闭嘴！”


    玩笑归玩笑，可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唯独他是孤家寡人。


    秦观棠百无聊赖地瞥了一眼客厅，问：“你们怎么回事？虞沉……”


    “反正都是出去玩，就一块了呗。”


    正说着，虞沉过来，在陈澄旁边坐定。


    “陆小姐呢？”


    他也问秦观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观棠不回答，吃了一点培根肉和煎蛋，将杯中剩下的牛奶喝完，擦了擦嘴，低头看手机。


    陈澄散漫地嚼着食物，好笑的眼神在对面秦观棠身上来回扫视，“落单了呗。”


    走的时候，除了陈澄和虞沉两对，还有三对也是他们平时在一块玩的富家公子哥。


    本来还不明显，可到上车的时候，秦观棠一下发现落差。


    一辆辆跑车开走，最后剩下的汪白露也上了陈澄的副驾驶。


    陈澄开了车门，又转身回去看到定在那里的秦观棠，“要不少开辆车，你跟我们一起？”


    秦观棠瞪他一眼，上了自己的车。


    到明月湾是下午。


    因为靠海，这边的温度相对高一些。


    陈澄等人入住酒店，全在一层，只有秦观棠自己选了别的楼层。


    他不八卦，陈澄也要凑过来小声说：“那个曾欣瑶现在跟老虞走的很近，俩住一个房间，是有苗头了？”


    秦观棠越过他，看向正倚着酒店吧台跟虞沉有说有笑的曾欣瑶，淡淡开腔：“我怎么知道。”


    陆怀夕回家就一直忙前忙后，换下她母亲守在床边照顾陆父。


    也是在睡觉前，看到手机上秦观棠的未接来电记录。


    想到表姐已经联系上，她动了动手给秦观棠微信，发了消息：【长假，我回老家了。】


    秦观棠的手机亮起，一帮子公子哥正在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红男绿女在舞池放肆地摇曳着自己美妙的身姿。到处嚣叫着疯狂的呼喊，一片沉沦堕落的气息。


    然而这样吵闹的地方，与雅座上的矜贵男人，仿佛格格不入。


    他深眸淡淡扫过弹出的微信消息，并没有去拿起手机，任由它亮起再自动灭掉。


    旁边陈澄去舞池，留下汪白露。


    她平时不常来这种地方，倒是不见拘谨，反而多了一丝千金大小姐的优雅尊贵之气。


    抿了一口鸡尾酒，脸颊朝秦观棠偏来，精致的面容在酒吧鬼魅般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从容。


    “秦先生怎么没带着太太一块？”


    明知道的事，为了跟人聊天，她还是选择亲自问。


    秦观棠慵懒地倚着沙发后靠，散漫地掀起眼皮，“她回娘家，不在兰城。”


    “哦，原来陆小姐不是兰城人。”


    她的语气，让人听着不大舒服。


    虽说有酒吧的重金属音乐掩盖，但秦观棠还是清晰地听见，不禁微微蹙眉，并不想与她多言。


    好在这时，陈澄喘着气回来，往他和汪白露直接一座，曾瘫软状姿势。


    汪白露扫了一眼，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想与他靠的太近。


    陈澄的心思在秦观棠这里，所以也没注意她什么眼神。


    “太久没运动，体力有点跟不上。”


    “你最近在忙什么？”


    “人生大事。”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明了。


    陈澄倒了一杯酒，仰头灌尽，好比喝凉水。


    汪白露有些看不惯，出声：“这是酒，不是饮料。一会儿还要出海，你喝醉了可没人管。”


    “放心，你不管自然有人管。”


    陈澄有些不耐地接了话。


    秦观棠越过他，看向汪白露时，她也正朝他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