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餐。”


    送餐员不仅进来，还直接送到餐桌上，返回来跟秦观棠说话的时候，将与工作服一套的鸭舌帽子往上抬了抬。


    陆怀夕这才发现，他那张脸好像有些熟悉。


    “怎么你送？”


    秦观棠走近，问。


    男子清瘦的面上，浮上一抹无奈，“我哥临时被人劫走，只能我送。”


    他哥？难道是陈澄的弟弟？


    陆怀夕想到这个，男子正朝她望来，礼貌性点了头。


    他走后，秦观棠在餐桌前坐下，并未理会陆怀夕。


    不知点的什么，整个屋子都是香味。


    陆怀夕在客厅耐不住，准备上楼的时候，秦观棠说：“给我拿瓶酒。”


    她转身，看了他一秒，有些不情愿地去了酒柜。


    “红的还是洋的？”


    手撑着酒柜柜门，问。


    “威士忌。”


    秦观棠点的西餐，说出要求，还不忘掀眼皮睐了酒柜处的身影。


    陆怀夕将酒送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


    秦观棠抬眼的时候，她当即移开。


    放下酒，走了。


    “在意林工作怎么样了？”


    陆怀夕脚步停住，却未转身。


    “挺好的。”


    他不问，她还差点忘了今天的事。


    一股子酸楚涌上来，陆怀夕眼眶湿润。


    以前读书的时候，从未受过别人的白眼，现在踏入社会，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人世间的险恶冷暖。


    “秦氏缺个助理，你要是考虑好，就从意林辞职。”


    秦观棠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怀夕踏上台阶的脚收回。


    她侧身望向他的背影，“海棠微雨还招人吗？”


    “你还想回海棠微雨？”


    秦观棠说的是秦氏集团，她却误解是另外一个公司。


    “我不回，若是秦氏，我……去。不过，我想凭本事进入。”


    意林证券，她以为那会是她职业生涯最长的公司，没想到，做了没多久，便让自己那么不舒心。


    同事的猜疑与孤立，仅仅是因为她的客户是秦观棠。老板对她也渐渐没了一开始的客气，若是再待下去，她会心力交瘁吧。


    这钱没赚到，反倒把自己搞的心态崩溃。


    “如何凭本事？”


    秦观棠放下餐具，虽没侧过身看过来，但他朝旁边偏了头。


    语气淡淡，看不出情绪。


    “就按照职场流程，我投简历。”


    陆怀夕说完，上了两个台阶。


    秦观棠说：“助理而已，不必走流程。你明天抽空过去公司瞧瞧。”


    陆怀夕没有再回应，上楼回房，心中压积很久的愁闷，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她走到床边，整个人一头倒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男人的交谈声。


    出于好奇，陆怀夕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正看到跟着秦观棠从书房出来，往楼下去的陈澄。


    这个点来找他，莫不是有什么事？


    秦观棠与她是两个个体，陆怀夕没心思探究。


    隔天，她在中午的时候，抽空去了秦氏集团。


    一如上次，还是那家看起来很是高大尚的公司。


    站在假山前，抬头仰望。


    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眼睛疼。


    这次不同上次，她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以一个来参观的心态。


    到前台，点名要找秦观棠。


    对方先是一惊，随后礼貌性微笑：“见秦总需要先预约，请问您有预约吗？”


    陆怀夕摇头，转身打开手机给秦观棠打电话。


    巧的是，他今天中午没有回家，这个时候，人还在公司。


    “你上来吧，我在顶层办公室。”


    得到他的允许，陆怀夕还是不放心，又朝他道：


    “前台不许我上去，你跟她说。”


    话罢，她将手机递给前台工作人员。


    秦观棠不知说了什么，前台对她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手机双手奉上，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引路，将她送到电梯口。


    陆怀夕摁了顶层的楼层号，就在电梯门要关闭的时候，一双白皙纤细的手突然伸出挡住。


    电梯门也在要关上时，再次弹开。


    一位穿着时尚，戴着口罩和线帽的女子走进来。


    她看也没看陆怀夕，在旁边站定。


    电梯缓缓上升，停下的时候，陆怀夕故意慢一步，等她出去。


    看到那女子径直走向秦观棠的办公室，陆怀夕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顶层的办公区寥寥几人还在电脑前坐着工作。


    除了键盘声，再无其他，显得安静又严肃。


    刚刚那女的找秦观棠，她现在犹豫要不要也进去，不然一直这么等着，耽误她回去上班。


    正踌躇不定，秦观棠办公室的门打开，传来女人的声音：“没有放辣椒吧？观棠不吃辣椒。”


    跟着，就看到刚才那女子打着电话朝这边走来，看到站在路中的陆怀夕，也只是淡淡一瞥。


    但那高傲的眼神，令人很不适。


    她现在摘掉口罩，一张明艳的面孔，甚是惹眼。


    趁着她下楼的时候，陆怀夕快步去往秦观棠的办公室。


    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坐在宽大办公桌前的俊朗男人，她呼吸一滞，愣在原地。


    秦观棠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她，深邃的眼眸并未有多余的情绪。


    “吃饭没有？”


    “还没。我就来看看，要不要过来上班。”


    陆怀夕将厚重的门关上，朝他走近。


    踩着柔软的地毯，她感觉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


    “怎么样？”


    秦观棠合上手中签字的钢笔，从抽屉拿出一张卡丢给她。


    陆怀夕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起，问：“这是？”


    秦观棠靠着椅背，抬了抬下巴，“七楼是餐厅，拿着这个随意点餐。”


    陆怀夕抬起的眸子，愈发清亮。


    “我刚到，我还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开门声，紧跟着，就是女子慵懒软糯的声音：“观棠，小朱多买了一份饭，你吃吧？”


    那女子看到陆怀夕略有些惊讶，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拎着个手提袋到了沙发处。


    陆怀夕不知道是谁，但能感觉出她跟秦观棠关系不一般。


    回头再看办公桌前的男人，他那深冽的目光也刚从女子那里抽离转向她这边，轻声道：“先去吃饭吧。”


    陆怀夕抿着唇，转身要出去。


    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女子，忽然询问：“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