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开箱2
作品:《辅助监督今天也想辞职》 总之,不知道是因为体格还是夏油杰那看上去就带着些不怀好意坏男人的脸。
他解释了三次,两个拆弹警才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
“……”夏油叹了好大一口气,“我是善子妹妹的式神噢。”他指着自己。
而那边的警官这会儿已经吃完了饭,但仍旧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眯眯眼。
某位教主的额头冒出了青筋:“……”
被抓来免费帮忙,爽快答应不算,这会儿还当上家长了啊?
“啊,那个,夏油,你不需要吃是吧?”那边的松田阵平看夏油没有动那个猪排饭的意思,没吃饱的警察手直接摸上了一次性筷子。
眯眯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式神不需要吃饭,我只需要咒力充电就可以了。”
他话没说完,两个警官已经非常顺手地瓜分了这份便当。
而夏油杰以拇指和中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善子可不弱。虽然我也能理解猴……普通人可能对术师的强度有什么误会,但你们要是担心善子,那大可不必。”
“……”墨镜拆弹警看着夏油皱起了眉毛,“夏油你才是误会的那边吧?”他把墨镜顶到了头顶。
“这和她的强弱有什么关系吗?”那边将电脑和物证保管箱拿过来的萩原也从笔记本电脑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
两个普通人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神色看着夏油杰。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警察啊。”
松田的不爽看上去完全是发自真心:“从一开始我就很想问了吧——咒术界到底是什么垃圾堆啊?”他气得呵一声笑了出来,“让那么多未成年人在一线工作,每天纠结于生与死的价值抉择,还没搞清楚自己的人生想要做什么就先冒着生命危险工作。”
“我们都是上了大学快毕业了才稍微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什么做得好、什么做不好吧?那种孩子真的不会迷茫吗?”萩原理所当然地说,“就算不是警察,只是成年人的角度——夏油先生,哪怕是你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能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理所当然地生活吗?
“什么守护社会什么守护世界,人活在人世间的目的当然不是那种事情,当然要以自己为第一名啊。”松田双手抱胸,完全就是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夏油杰,“即便以我的年龄要说已经找到自己一生奋斗的目标都显得有些轻浮了,别说那些孩子只是在做被教授的事情吧?”
两个警官都看向了夏油杰。
所以——
“这和力量强弱根本没有关系,就算是你们咒术师,也得从一岁开始长起吧,又不是直接吃经验包长大的……”松田皱着眉,因为时间紧张,他甚至是一边核对手里的证物一边这么说的。
萩原点了点头,两人看上去都不太懂夏油的逻辑:“不如说那种唯力量说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虽然我也很讨厌臭小鬼,但是平时能见到的那些高专生都是好孩子吧?”
“对于好孩子当然要关心啊,当然要保护啊?”两人脸上写着再直白不过的答案,他们似乎都没有产生过别的想法,“哪怕不是警察,只是成年人也是。替未成年人解决麻烦,指导他们迷茫的心——这难道不是天职吗?”
萩原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夏油杰:“夏油先生也是成年人吧?那么,这也是你的责任吧?我想能够成长到这个年龄,你一定也被别人帮助过,就是这种时候才应该尽到大人的责任才对。”
两个比他还要年轻的成年人说出了要拯救的那种话。
然后他们责问这个已经走歪路的大人,那个好孩子高专生有被好好指引吗?
夏油杰一开始没有说出话。
“哈……”然后他轻轻笑了出来,留着怪刘海的狐狸教主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笑声变得大了,好半天才歇下来。
拆弹二人组不太明白这个式神到底抽什么疯,互相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总之,不管夏油先生你怎么说,作为成年人,我们关心善子的情况都是很正常的。”萩原用手里的U盘指着夏油,“所以,你还不算完全过关噢?虽然大概明白你应该没有占善子的便宜,但这可不代表我们放松警惕了。”
松田纳罕:“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虽然我是知道你们咒术师的情感有点扭曲,但也不用扭曲到这个程——”
“不、不是那样。”夏油杰抚着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头,他睁开式神有些空茫的紫色眼睛,“只是有些没想到……可能是我也多少有些感叹辅助监督那种没用的温柔吧。”
明明很讨厌我吧?
居然打得是这种算盘。
——都不知道说你是脾气古怪还是温柔好了。
但不可否认,即便离完全改观离得很远,那也让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
对两名警察来说,这式神只是稍微好合作了一点。
松田阵平动了动脖子,抱怨道:“正常开放表面指纹能保留的时间只有一周左右,这都一年了,能留下的痕迹很少啊。”
一般玻璃或者是光滑平面因汗或者是人身上的油脂留下的指纹只能保留五到七天,放到特殊表面,比如透明胶带或者是纸张上倒是能延长不少保存时间。
“但除了仓库那些已经坏掉的仓储食品封装胶带、账本之外,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啊——卧室倒是好几摊陈年血迹。”萩原用笔头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毕竟现场的情况也不好,这里是一家人经营的旅馆吧?”
“好像是一家六口人,祖父,父母,还有大儿子、二女儿和三女儿。”
“啧。”松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快地咂咂嘴。
正如他所说,现场的情况确实不好。
距离最早的命案也至少有了快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内,即便一开始房屋内部还完好无损,在三个月前那场祓除之后,能完整留下的也只有地下室,一楼和二楼的一半。
阁楼和三楼基本上要不就是被咒灵给掀翻了,要不然就是被七海的术式打得七零八落。
那个诅咒师布置的场地倒还留在一楼餐厅的地板上,但指纹什么的是不要想了。
两名警官采集了一些用于画咒的血迹。
“但不管怎么想……”
松田板着脸点点头:“估计是最开始的受害者的吧,只能和户主卧室里床上那些血迹对比了。”
说起这个,两个人都看向了那边正在检查从员工卧室里取回来的日记本的夏油杰——他手里用证物袋包裹着的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账册小本子,但因为电子记账的普及,没用完的册子就被改造成了自己用的笔记本。
这本日记看上去并不怎么特别,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似的,整本笔记的边上都有黑色墨水一类的东西泡过的痕迹。
只有在两人都戴上咒具眼镜之后,才能看到上面残留着的淡淡咒力残秽。
“看上去并不太像咒术师的残秽。”听到这个猜测的夏油杰只是瞟了他们两人一眼,语气比起之前倒是没那么有距离感,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上去……”夏油杰语气有些犹豫,“有点像是咒灵的痕迹,比人类使用术式的痕迹要淡一些。”
这也说得通,一般来说咒灵存在的本身就是咒力的使用,而术师大部分只在使用咒力的时候才会泄出力量,所以咒灵的残秽会更淡,也要比术师铺得更广一些[1]。
这么说明着,夏油却产生了一丝疑问:“不过一般的残秽也就保存到两三个星期,那咒灵都被祓除了三个月了。”
“那代表它经常会反复触碰这个东西?”
“多半是这样。”梳着怪刘海的家伙把手握起,话却说得有些迟疑。
萩原不太明白:“不是说这是特级咒灵吗?也许这就是它喜欢的东西也说不定?”
“一般咒灵可没有那么高的智商,这只……至少在善子见到它的时候,除了一部分捕食的本能之外,我不觉得的它能够后天习得记笔记、或者是特别珍视某个物品这样能力——说到底,咒灵只是普通人负面情绪的产物。”
作为培育宝o梦经验丰富的咒灵操术,就算不看善子的记忆,他也很清楚这些一般特级的上限在哪里。
“而且这个咒灵的本质还是对于夜泉的恐惧,怎么想都扯不到对于笔记这类东西的共同联想。”
松田不明所以:“那打开看看不就好了?”
“这上面还有残存的夜泉。”夏油杰甩了甩手里的证物袋,“对能直接触碰到灵魂的式神来说更加危险。”
这么说着,他把证物袋里的笔记本丢给了两个警察:“不过你们隔着手套看倒是没有问题,我检查了,上面应该没有别的诅咒。”
说到这里。
夏油看向了两人:“有什么进展吗?”
萩原指了指一边拿出了工具箱的松田阵平:“干老本行呢。”他倒是把笔记本接了过去,套上了一次性手套。
只见桌上这会儿被松田阵平直接铺上了一张塑料垫布,而摆在上面的则是一块已经被撞得变形的硬盘。
“这是……”
“家用摄像头的储存盘啦。”对电子产品如鱼得水的拆弹警头也不抬,“估计是被祓除的动静破坏的吧,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掉在地上变形了,单独连在电脑上也没有反应,不过……”
他一边这么说着,手里没停,已经把扭曲的后盖掰了开来。
萩原凑过去,两个对机械知之甚多的警官对视一眼,吹了个口哨。
“这种硬盘额外的空间都只是为了读取方便做的读盘元件和防断电坏档的备用电源,实际上……”松田阵平用镊子夹起扭曲外壳里,差不多只有一卷透明胶带侧面大一圈的光碟样储存介质,“只要盘片没有问题,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吧[2]。”
“可以恢复?”夏油杰挑了挑眉。
而两个警官已经兴致勃勃地搬出了自己的工具箱,两个22岁的青年几乎是异口同声。
“看不起谁呢?”
“当然可以恢复了。”
这么说着,两个拆卸达人已经凑到了一起,式神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你来我往地加密通话。
“啊,他们用的家用摄像头啊?”
“这个储存量……35天?诶,这个型号储存满了之后是覆写还是让之后的视频直播啊?”
“非商用和民用的多半就是直播吧,我查查这个编号……哦,是换成直播的。”
“那就是储存满之前的35天?不过这个估计已经录到停电,要是是在事发当天才清除的内部数据岂不是……”
“——不会的。”夏油杰终于插上了嘴,他敲了敲那边前台的桌子,用一个空置的证物袋把接待处的台历夹了起来,怪刘海用手扇了扇脸前扬起的灰尘,这才把手里的台历亮给了两名警官,“看来是事发前一个月换的。”
确实。
两人把眼睛凑了上去。
只见台历的日期永远地停留在了八月五日,后面什么也没记——而咒灵操术往上翻了一页,七月的台历上则像是全家人的留言、备忘册似的,密密麻麻标注着不少东西。
[7月1日:三名预约住客(√);水电费要交喔(√)]
……
[7月10日:爸爸休假(√);一名预约住客(√);爷爷出院,寿喜烧!(√)]
[7月11日:2名住客预约(x);硬盘记得清理(√)]
几乎每一天都记着不同的事情,有学校参观,缴费,也有妈妈生日和家人出院。
“看上去是很热闹的家庭。”萩原叹了口气。
而松田阵平则是一眼就找到了磁盘清理的日期:“35天啊,那应该能覆盖到最后一天。”他属于这种时刻尤为冷静的类型,这会阵平手里没停,这会儿他已经把盘片移到了同型号的硬盘壳里,“希望没有扇区失效啊,啊,好了。”
只见屏幕上已经测算出了硬盘坏道的检查结果。
全是绿色。
“……看来还能用呢。”好歹在普通人的世界也过了十几年的夏油也能看懂这检查结果。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眼。
那边的萩原已经带着手套翻开了日记本有记录的最后一页。
“八月十日,额……这个字迹都被水泡过、啧……‘一直、等……为什么……不回来[3]?’”他表情有些奇怪,“看不清楚,看字迹……应该是大儿子的日记?”他猜测道。
而松田阵平已经把储存里的视频快进到了时间点暂停。
“总之,从这里往回看,应该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他抬头回看身后的一人一式神,却发现两人都皱起了眉毛,阵平有些迷糊地回头,却在画面中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是咒灵吗?”萩原研二有些迟疑地问。
只见这摄像头似乎是从接待处的柜子俯视前台和大门的录像,因为是一家人经营的民宿,这旅馆有且也只有这一处监控。
而此刻,监控的正中心——也就是进门之后换鞋的地方,刚好有一个以等待姿势坐着的,明显非人的……也许是咒灵的身影。
那是一团还勉强保持着人形的黑色水人。
“咒灵应该是无法拍摄出来的吧。”松田阵平看向了一边的式神,而夏油杰只是皱起了眉头,没搭话。
但答案在场的三人都非常清楚。
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而下一个问题则是。
“它……他知道吗……”萩原不怎么报希望的提问,“他应该是在等人回来吧?”
三个男人里没有一个人回答。
但他们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咒灵,不,也许是这家的大儿子在日记里说着要等待的人,此刻已经被封在了它自己的身体里。
“看样子直接的凶手已经出来了。”松田撇了撇嘴。
萩原叹了口气:“看样子是已经溺死了。”
“啊。”夏油杰双手抱胸,“看来是把人做成了咒灵。”
*
另一边,善子也终于开始执行她来到名古屋的第一优先级。
“哈——”黑棉球伸出了一根手指,“哈、哈啾!”
她整个球都被这个喷嚏带得颠起来了一下。
“善子,没问题吗?”
“应该是有什么人骂我吧。”黑球掏出纸巾擦了擦被挤出来的泪水,然后才对着眼前的两人稍稍一鞠躬,“好久不见了,段田警官,还有您。”
黑色蒲公英的目光看向坐在在段田警官旁边梳着单麻花侧马尾的女性。
此刻两人正坐在小须观音寺的会客室里,因主持也是善子束缚过的窗,这次会面基本上只有他们四人知道。
“惠子姐好久不见了——现在应该叫段田太太了吧?……啊,听说您改名了?我再叫您惠子姐是不是不太好。”
“嗯,现在是段田诗音了噢。”那女性微笑摇头,抬手掩住嘴的时候还能看见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现在还记得这个名字也就几个星浆体了吧,偶尔听到还有些怀念呢。”
站在善子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刑警和他的夫人。
……多亏这次搜查不需要带术师过来呢,不然要是七海一级和猪野二级过来的话,他们一定能听出这就是当式商量如何封锁现场兜底、被迫加班的中年警官吧。
善子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那边的段田诗音把手里的蓝白冷冻箱摆到了桌上,旁边的段田警官倒是注意到了善子的目光:“不是你说要带个能冷冻保存的设备吗?诗音就说顺便给你做点东西带来——不至于吃的也不能收下吧?”
……诶,那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了吧。
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但黑球还是摆了摆手。
“那倒没有……不过,我要拜托的东西有点大,可能要单独买个柜式冰箱储藏,没关系吗?”
那边的段田警官叹了口气:“早就准备好了,别摸摸索索了,能让你找到诗音肯定是很要紧的事情吧。”多少有些妻奴命的中年人双手抱胸,“毕竟之前九十九把诗音移籍的事情搞定也托了你的人脉,有什么要保管的就说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善子倒也不客气了。
只见黑色蒲公英从一边的行李箱里拿出了几份低温保存的血袋,和一个正方形的黑色箱子和粘在盖子上的一个嘱托式结界钉,把它们一起推给了对面的两口子。
“……?”段田警官有些迟疑地把东西拿近了自己,“血袋我还能理解,这个箱子是什么?我能看看吧?”
“诶……”黑球双手抱胸,思索了片刻,然后她得出了结论,“倒也不是不行吧,不过直接告诉你们里面是什么也行,毕竟是有些棘手的东西。”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而那边警察职业病犯了的段田已经打开了盒子的上盖。
他崩塌的表情和善子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到的诗音那边。
“……是我的人|头。”
那确实是……被冻得很好的……
善子的人|头。
段田有些僵硬。
而黑球倒像是察觉不到他的紧张似的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毕竟最近有些倒霉,想了想果然还是多准备几个备份比较好。”
中间警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旁边笑呵呵的自己温柔贤淑的太太和对面说得兴致勃勃的黑棉花球。
——那也不要把这种东西丢到别人的冰箱里面啊!
“确实呢……由基跟我说你违背了束缚,确实应该多做考虑。”
——你不要一脸若无其事地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