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晚自习时，舒浩浩正双目聚焦着一道题十几分钟，第一行字都还没看完时，旁边的一支自动铅笔间靠近，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不是太疼，但直接没障碍的戳在手皮上，那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我现在很精神，不会再睡觉了。”


    “那老师先前最后讲得一道题是什么。”


    宫惠问道。


    一般晚自习会分前后两部分。


    前部分的时间老师会继续讲题，后部分的时间就是做作业、自己复习。


    “他讲的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舒浩浩没过脑的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时，忙给自己圆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是有点挥之不去。


    也许是自己的见识还太浅薄的缘故吧。


    “你……无赖！”


    宫惠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


    这事在她这儿，也同样没那么容易过得去。


    沉默，尴尬，在两人间持续了好几分钟。


    还是求知欲，让宫惠主动开口，将笔记本往他那边挪了挪，指了指上面解题步骤只写到了一半的题问道:“你，给我讲一下这道题怎么做。”


    “你让我给你讲题？不是吧阿sir，你有必要这么变相报复我么？”


    舒浩浩都没有去看题，他觉得全班正数，向自己这个倒数问问题，就是一种羞辱。


    她可能是在提醒自己，癞蛤蟆不光不要想着吃天鹅肉，还要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不该想的，想都不要想，当好自己的癞蛤蟆。


    “就是你上物理课时在黑板上做那道，我，忘了记笔记。”


    宫惠不像其它小说里凡是漂亮女生都能听人心声，自然不知道他在瞎想些什么。她此刻，就是单纯的想把题给弄懂。


    这道题第一遍由舒浩浩开始写解题步骤时，她在担心他万一做不出来，真被陆菊老师送到教务处去了该怎么办，毕竟是她踹的他那一脚，才让他出了个洋相。


    后面下课时，陆菊跟着讲一遍时，她听了一半，便将注意力分散到舒浩浩身上去了。


    她结合着舒浩浩这次考试的分数大飞跃，再看到他能够在欠缺条件下，解出完全堵住对他很有意见陆菊老师嘴的题。这让她对熊磊老师交给她的任务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就算他之前在哪本书上碰巧看到过。


    若一心只想着作弊，他又怎么会认真的将这道题给过一遍，并记了下来呢？


    想着想着，等她回过神来，不光题已讲完，板书也已经被值日生给擦了。


    她想找同桌借笔记时，熊磊走了进来，宣布了换座位的决定。


    便一直没有找时间把后面的笔记给补上。


    “那我帮你把笔记给你补上呗。”


    舒浩浩狐疑的看了一眼宫惠。


    将她的笔记本拿了过来，跟着用自己的笔写了起来。


    他没有给宫惠讲。


    她是物理课代表，这道题陆菊下课占用了大家宝贵的十分钟可是又讲了一遍，她怎么可能不会？


    估摸着就像向楷所说，是陆菊气不过，再次安排了她的课代表来试探自己吧？


    那他就再给她写一遍。


    上课时自己做了一遍，下课时又听陆菊讲了一遍，舒浩浩的印象很清晰，刷刷的写了下来，递回给了她。


    “字真丑。”


    接回笔记本，看着那弯弯扭扭，与自己工整排版娟秀字体十分不和谐的解题步骤，让略有强迫症的宫惠忍不住就吐槽了一句。


    “你……真不丑。”


    舒浩浩不满的抬起头来，准备用以前与向楷相处的方式回怼回去。


    话到了嘴边，又不能说违心的话。


    “嘁--无聊。”


    宫惠撇了撇嘴，强忍着对舒浩浩那难看字体的不适应，认真的看起了解题步骤来。


    “对，我姓无，只要不一凡什么，叫什么都可以。”


    舒浩浩跟学着撇起了嘴来。


    “对了，陆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宫惠想了起来，传话道。


    “哦。”


    舒浩浩皱了皱眉，看着还在装作认真专研自己解题步骤的宫惠，有样学样的撇嘴变成了带有情绪的撇。


    起身出了教室。


    到了办公室，他敲了敲门。


    “怎么才来？”


    陆菊似乎已经在办公室等的不耐烦。


    “作业太多。”


    舒浩浩回了一句，他还是忍住了指明点姓的说:就数你布置的作业最多。


    “带笔了么？没带的话，那里拿一支，然后拿着这张卷子找张空办公桌做一下。”陆菊指了指旁边办公桌上的签字笔，从旁边的桌面上拿了一张卷子递向他。


    “嗯？”


    有那么短短的一刻，舒浩浩以为是自己在课堂上做出了那道题，让陆菊对自己有所改观，决定给自己开小灶补习。


    等他拿到卷子看到是与模拟考一模一样的卷子时，他明白了陆菊的用意。


    应该是成绩已经出了。


    而她，不相信自己的成绩是自己考的。


    也是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熊磊会把宫惠调成自己的同桌。


    成绩出来，班主任那儿应该最先有一份全班的成绩统计，他应该也是更早一步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他还没算自己的分数。


    因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纠结已经过了的考试。


    但他相信提升，肯定是不会小的。


    原来，是不相信自己。


    没有多说什么，拿上卷子，在一旁做了起来。


    再一次做同一张卷子，更是得心应手。


    他虽然没有算过分数，但他把自己在考试中觉得做起来吃力，不会做的题型全部找到了对应的题，学会了。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他把一整张卷子全部做完，起身向着陆菊丢了过去。


    “我可以回去了么？”


    “站在那儿等我看了来。”


    “你…你已经背过答案了？”


    陆菊在飞快的看过答案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张卷子她已经批改过几百份了，也跟着从讲解的方向进行了分析准备找个上课时间进行讲解，所以对每一道题的答案记忆尤新。


    不到十分钟，便将这一整张卷子改完。


    除了两道大题中途的计算有一点小错误外，几乎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