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雪松想把孩子交给顾平安，荀鸿德开了口。


    “平安在做饭，豆包让燕妮带着玩会儿。”


    赵燕妮不喜欢孩子，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到了荀鸿德的暗示，面上装得很热情。


    “对啊，我最喜欢孩子了，豆包，跟阿姨一起玩会儿吧。”


    荀雪松看了眼厨房的位置，蹲下身叮嘱豆包：“豆包，你先在这画会儿妈妈昨天教你画的小鱼，等会儿妈妈来检查，爸爸跟爷爷说会儿事。”


    说着把豆包抱到桌子边，帮着把画本打开，把画画要用的蜡笔放到豆包的手边，还给了两颗糖，这才带着荀鸿德去了小房间。


    从头到尾没有赵燕妮什么事。


    赵燕妮尴尬地站在一边，等人都走了，才气愤地坐到一边。


    不要她带孩子，她还巴不得呢，赵燕妮一脸嫌弃地看着小豆包的画。


    就这，还是教过的，也不知道是顾平安教得不咋地，还是这孩子就是没天赋。


    也可能是两者都有。


    赵燕妮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顾平安这种小地方的女人，哪里会画画，还教孩子，不自量力。


    赵燕妮决定露一手，正好让荀雪松看看他找的老婆有多差。


    她拿过一旁放着的铅笔，不由分说地扯过了小豆包的画本。


    “豆包，你这么画不对，阿姨教你画个新的，你看啊，鱼要这么画，先这里画个圈，再画身子。。。。。。”


    豆包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赵燕妮在她的画本上画画，但是她记得妈妈教育过她要讲礼貌，不可以随便发脾气。


    赵燕妮很快画完了递给小豆包：“你看看，是不是比你妈妈画得好看？”


    小豆包抬头看了眼自信的赵燕妮，没说好看不好看，她只是把画本往前面翻了几页，指着上头的鱼说道：“这是妈妈画的。”


    赵燕妮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嘴上条件反射地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豆包一脸骄傲：“我妈妈是画家。”


    赵燕妮扯过画本，看着那条栩栩如生，看起来和真的鱼一般无二的鱼，出了神。


    小豆包淡定地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番做派还真是个小荀雪松的样子。


    豆包拿过另一本画本，不搭理赵燕妮，继续画了起来：妈妈说过，只要多联系，她也能画得跟妈妈一样好。


    这边安安静静的，书房里的话语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地传了些声音出来。


    小房间里，荀鸿德努力压抑着情绪，对于荀雪松如今油盐不进的态度，他既无力又痛心。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荀雪松听到这话，嘴角一抹冷笑：“我以为这个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荀鸿德自知失言了，给自己找补：“你妈妈的事，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她是病死的，我尽力了，我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家里为此还欠了一大笔钱，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我知道，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我妈为什么会生病，这么些年的情绪折磨，她没疯都是个奇迹。”


    荀鸿德听了这话，背脊弯了些，像是凭空老了三岁。


    “我没有对不住你妈妈，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一次越界过，我跟燕妮妈妈，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荀雪松低着头，沉默不语。


    要是顾平安在这里，一定能怼回去：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而且有的时候，精神出轨的杀伤力比肉体出轨都来得大。


    荀鸿德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雪松，你也有了孩子，你应该知道，感情这件事是很复杂，很不可理喻，甚至是难以控制的。”


    荀雪松嗤笑一声，抬起头直视着荀鸿德：“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男人，有了家庭，就应该承担起维护家庭的责任，让这个家里的人幸福。”


    “我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妈偷看了我的日记，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些。那我们就还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荀鸿德几乎是大喊着出声，都忘了外头还有人。


    赵燕妮吓了一跳，小豆包直接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跑进了厨房：“妈妈，妈妈，爸爸和爷爷好像在吵架！”


    顾平安走出厨房，看着小房间紧闭的门，听了会儿，里头好像没了声音。


    手上刚处理了鱼，一股味，顾平安背在身后，蹲下身。


    “豆包不怕啊，可能是爸爸跟爷爷的说话声大了些，你继续画画吧，妈妈很快就做好了，咱们今天吃大餐哦。”


    豆包开心地欢呼：“喔喔，吃大餐！”


    赵燕妮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听到顾平安的话，嗤之以鼻：“小地方人，口气倒是大，什么餐标就敢说大餐。”


    顾平安懒得跟她进行无谓的口舌，本来也不是为了赵燕妮做的，她安抚好了小豆包，就回厨房继续忙了。


    小房间里，荀鸿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换了个话题。


    “不说我了，聊聊你吧，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荀雪松恢复了平静，荀鸿德刚才的话语让他觉得陌生又好笑。


    原本他心目中的父亲顶天立地，讲道理明是非，是众口称赞的好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把事情归结于他妈妈不该发现问题。


    见荀雪松不回答，荀鸿德继续问道：“你总不会想在这个小地方呆一辈子吧？”


    荀雪松有了反应：“为什么不行，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胡闹！你可是名牌大学优秀毕业生，怎么能窝在这种小地方浪费满身的才华？！”


    说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是因为外头那个女人？”


    “那是我对象，您儿媳妇，她叫顾平安。”


    荀鸿德诧异荀雪松的维护：“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维护她，你喜欢她，那她喜欢你吗？”


    顾平安喜不喜欢他，荀雪松还真不知道，他对顾平安的感觉是不是喜欢，他其实也不大清楚。


    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如果一直能这样生活下去，呆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荀鸿德恨铁不成钢：“雪松，你别跟爸爸赌气，你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还有豆包亲妈那事，你去跟单位好好解释解释，这回我把证据都整理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