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梵若寺

作品:《少年歌行:从剑心冢走出的少年

    第六十章


    魆风骤雨本是刀丝剑阵倾洒落下时,细剑长虹以必杀之势,一击夺魂。


    可现在。


    苏暮雨的十七把刀刃全部坠落,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柄长虹剑。


    便只能以这最后一剑,展现出最后一道光彩!


    他的身上绽放出昏黄的光芒,便如日落时分太阳最后的余晖。


    这一刻,没有了潇潇暮雨,只有光芒绽放,即便一缕余晖也能曜日。


    便是长虹贯日。


    “这一剑倒有些意思!”李当归洒然一笑,手中桃木枝轻轻颤抖,这漫山的花瓣也随之飘零而起,环绕在他的周围。


    一剑挥出,便是所有花瓣飞舞而出,优雅隽永至极,美不胜收。


    “月夕花晨?”李寒衣美眸异彩连连,没想到他竟然用出了这一招剑法,一剑引来满山的桃花,花香之味铺满了整座山林。


    这是无比温柔的一剑,将那道贯日长虹紧紧包围住,耗尽了所有的剑气。


    苏暮雨败了,倒在泥泞之中,却还活着。


    “你为何不杀我?”


    “你若要杀我,我便会杀了你,可你只是来问剑,未来会有许多人来朝我问剑,我可杀不过来。”李当归淡然说道,“不过若有人反复来与我问剑,把我逼烦了,我也不在乎下杀手。”


    苏暮雨沉吟了许久,随后爬起身来,恭手道:“暗河未来也会留有一面。”


    “我也不在乎你暗河会不会留有一面。”李当归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桃木枝一丢,转身离去,“我这剑用完便丢了,你的利刃可需要狼狈找寻好久。”


    苏暮雨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十七把刀刃还有无数段刀丝全部落到泥泞之中。


    看着这浆黄浆黄的泥泞,还有其中不时闪过的刀刃,他忽然有一种想直接离开,不要这些刀刃的冲动。


    可这种冲动只是一闪而过,便立刻被他抛之脑后。


    这可是他谋生的根本,若真丢了,那未来喝西北风去啊?


    诶......使用刀丝剑阵时多么意气风发,现在捡回来便是多么狼狈!


    哦,不。


    也不意气风发!


    摇头叹息了一声,苏暮雨便四处找寻那些散落的刀刃了。


    潇潇暮雨下,浆黄泥泞中,见一黑衣男子,趴在地上,不断摸寻着深黄的泥浆。


    尽管他的手上一片浆黄,可他心中却是一尘不染。


    在另一边。


    李当归牵着马走在山路上,依旧白衣如雪,不染一点泥泞。


    “你刚才说若有人反复来与你问剑,就会把你逼烦吗?”明明是春天,可这声音却好似冬雪飘扬,清冷至极。


    “咳咳......那是别人嘛,你当然除外喽!”李当归尬咳了两声,求生欲极旺。


    “哼,这次看你那招月夕花晨用得不错,便原谅你了。”李寒衣脸上冰消雪融,露出一抹笑意。


    .......


    李当归无语擦了擦汗,怎么变脸这么快?还好他反应及时!


    摇了摇头他轻轻问道:“你不是跟姨娘一样,喜欢穿一袭红衣吗?这次怎么穿着白衣出来了?”


    李寒衣闻言脸色骤红,手指捏着衣角,纠结了好久才轻轻说道:“谁让你总说把衣服染红,是跟我搭配啊!”


    话一说完,便撇过头去,不让李当归看到她染红的脸,傲娇无比。


    李当归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感觉,只觉得很暖和也很满足,他轻轻笑道:“我家的小寒衣最好了!”


    李寒衣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愤愤说道:“谁是你家的小寒衣啊?!”


    声音的确很愤怒,可其中却还有一丝羞涩。


    李当归忽然升起一抹调侃的想法,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叫我爷爷叫外公,我叫你外公叫爷爷,怎么不是一家人了?”


    “莫非你还有其他想法,想将外公叫爷爷?”


    李寒衣一下转过头来,脸上泛起红润,轻咬着薄唇,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狠狠瞪着李当归:“你再乱说,我可要拔剑了!”


    她的手放在易水寒的剑柄上,好似随时就要拔剑出鞘,见染鲜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易水寒本是一柄凄凉之剑,可现在却完全没有凄凉之意,好似有一种氛围将两人笼罩其中,不受凄凉所扰。


    骂剑诀能破凄凉之意,爱剑诀同样也能破凄凉之意。


    ......


    不多时,便见前方有一座寺庙,梵若寺。


    天启城外有两座寺庙,一座便是慕云山的风晓寺,这座寺庙很高,立于高山之巅,它的地位同它的位置一样,也位于高山之巅,再向上,便只能是天了!因为这里有一个和尚,世间公认的禅道第一大宗,忘忧大师。


    可不知为何,忘忧大师离开风晓寺,去了远离天启的寒山寺,成了那里的方丈。


    而另一座便是这梵若寺了。


    门前空无一人。


    李当归抬头看了眼寺庙牌匾,随风飘落的细雨沾染在上面,却全部浸入了牌匾之中。


    “果然是空门,连看守寺庙的和尚都没有。”李当归笑了笑,便走进了躲雨。


    “可能是有他事在身吧!”李寒衣在他旁边,一同走了进去。


    走进大门,过了一条山道后,便看到庭院中的和尚,来来往往地跑过,好似在焦急什么事情一般。


    “果然,他们有事缠身。”李当归说道。


    李寒衣扫了一眼:“他们手中拿的都是治疗伤势的草药,应是有人受了重伤。”


    “难道是......”李当归和李寒衣对视了一眼,脱口而出,“我救的那两人?!”


    这时。


    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行了一个佛礼后平静地问道:“施主此来梵若寺,所为何事?”


    李当归笑答:“天色渐晚,阴雨绵绵,便想来这里躲躲雨,不知可否应许?”


    “自然可以。”小沙弥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不过寺庙现在只剩下了一间客房,两位恐怕只能屈身于一间了!”


    “无碍,一间便一间吧。”李当归摆手笑道。


    李寒衣却细心地听出了言外之音,她狠狠瞪了李当归一眼,随后对着小沙弥问道:“你方才说只剩下了一间,难道还有其他的客房?”


    小沙弥点了点头:“另一间客房被一对受伤的夫妇占了去了,我们拿草药也是为了替他们疗伤。”


    受伤的夫妇?


    李当归猛然回想起了在桃林中,他们从暗河手里救下的那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