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男人优雅得靠在那，白色衬衫在身，胸口处的领口微微敞开，手上端着咖啡一口口喝着。


    昨天的情况，傅北霆当然清楚。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冷眸打向温雅静，微微眯眼，混身散发着的强大气场，让温雅静怂了。


    温雅静怎么能忘记傅北霆是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救了江柠，后来还帮她说话。


    她怎么能指望傅北霆帮她？


    “去医院你就能看清楚了。”江柠脚步一迈，多余的眼神都未留在温雅静的身上。


    温雅静根本不在乎，跟着江柠离开。


    车上。


    温雅静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哑着声音说着：“柠柠啊……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比较偏爱你妹妹，可是你妹妹的情况你也知道，她有心脏病，医生说她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对你妹妹下手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柠就冷冷得打断了她，“你认为我对她动手了？”


    这样的话，她也问过陆行之。


    陆行之没说服她。


    “妈信你！妈信你绝对跟你没关系，刚才妈都是胡说的，你相信妈。”温雅静反应极快的握着她的手。


    掌心的温暖传不到体内，反而透着阵阵凉意。


    江柠抽出自己的手，目光看向窗外，“如果信我，为什么会跟我说那些话？”


    “……”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在说话。


    江柠能听到温雅静的啜泣声，可她充耳不闻。


    医院内。


    江柠从车上下来的一瞬，身后传来温雅静的哭声：“柠柠，是妈对不起你，也没教育好你，都是我的错。”


    周围无数人因为这句话停下脚步，目光全落在两人身上。


    “不是去看她？”江柠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神，反而在人群中追随到一个身影。


    四目相对。


    江柠不由得心定，随后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三楼住院部。


    江柠跟温雅静一同走进病房。


    温雅静一进去就扑到江萱的床边，嗓子都哭得嘶哑：“萱萱，我这命苦的女儿啊！是妈妈没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妈，我没事的。”江萱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怎么会没事呢？医生怎么说的？”温雅静毫不吝啬对江萱的爱，双眸尽是担忧。


    在江柠眼中，却觉得有些可笑。


    好像从小到大，不管是住院生病还是受大大小小的伤，温雅静都没有过于的安抚过，只是问她一句：“没事吧？”


    她天真以为那是母亲的关切。


    现在她才发现温雅静是确保她不会死，能够安安全全长大。


    “柠柠，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萱萱说了，她说自己是站不稳才不小心推了你的。”陆行之上前，低着头朝着她说着，“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误会你呢？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应该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这话，太假。


    假到江柠觉得很可笑。


    她的目光落在江萱身上，轻启唇：“江萱，你说你是不小心的，那我能问问你，你平时这么柔弱，怎么这个时候能推我下水呢？”


    “我——”


    江萱眼神带着几分慌乱，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的确是有心脏病，体弱是假的。


    江萱跟正常人没太大区别，也可以正常生活。


    包括力道，只是不能太过激动。


    “行之，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听到你说萱萱出事我这颗心啊真的是怕死了！”温雅静跑到陆行之跟前，急忙问。


    “是萱萱站不稳，一不小心退了柠柠，柠柠反手却把萱萱拽进泳池里。”陆行之似乎是很艰难得说出来的，眼底满是歉意，“对不起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萱萱。”


    “这段时间，你已经为萱萱做很多了，怎么能怪你呢？”温雅静很喜欢陆行之。


    陆家家大业大。


    而且这么多年为江萱做了不少事。


    一旁的江柠看着眼前和谐的场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外人。


    就连外面的阳光，都肆意落在他们的身上，而她站在阴影之下，就连脚步都无法挪动，无法靠近阳光。


    恍然之际，她看到温雅静冲到她跟前，朝着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


    一声巨响！


    江柠被打得踉跄几步，她抬眸对上那双裹着泪水的眸子，耳畔是温雅静痛苦的声音，“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


    “我做什么了？”江柠疼到麻木，眼神都冷了几度。


    这就是她认为的好妈妈。


    打她一点都不手软。


    “你是因为我之前想让用你的心脏换给妹妹才这样的吗？可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你如果恨就恨我好了，为什么对你妹妹下手？”温雅静眼圈发红，嗓音沙哑痛苦。


    她捂着嘴弓着腰，哭得泣不成声。


    陆行之扶着温雅静的身体，一边给她顺着后背，一边道：“柠柠，跟你妈妈道个歉，你们是一家人，你妈妈只是太担心你妹妹了。”


    一家人吗？


    太担心江萱，所以没想过她差点被江萱推进水里淹死吗？


    江柠的心凉嗖嗖的，她看向江萱。


    她坐在床上，脸上也挂着泪珠。


    病房内，似乎只有江柠是坏人。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不知怎么落在门上，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仅仅只是一眼。


    江柠寻到了些许安全感，也想到傅北霆昨天跟她说得话。


    她要跟他们示示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妈，对不起，我没有恨过妹妹，只是我快要掉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下妹妹。”江柠手攥紧，沉声说着。


    整个病房内，只有温雅静的哭声。


    哭了一小会后，温雅静才伸手抓着江柠的手，江柠下意识想抽出，却又强忍了下去。


    “柠柠，你跟萱萱都是我的女儿，我打你怎么会不难受呢？妈妈希望你们以后也好好的相处，好吗？”温雅静脸上挂着泪水，好不可怜。


    “……好。”江柠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


    她看到温雅静脸上的笑意，以及陆行之眼底的欣慰。


    是不是在他们心中，距离拿走她心脏的日子更近了？


    ……


    病房内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温雅静对江萱的温柔，陆行之也一直围绕在江萱身边。


    阳光下，他们的样子太过刺眼。


    随便找了个借口之后，江柠走出病房。


    她准备去往洗手间。


    走到一半时，一只手猛地拉过她的身体，在她惊呼声中，她被带入旁边的病房内。


    冰凉的手轻碰了下她的脸颊，嗓音沉沉，“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