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作品:《穿越后被沉塘九次

    李


    梦里的她, ,叫大虎。


    她是胎穿,。


    没有出现生死关,


    母亲早亡, 父亲离家远游后, 她寄住在叔婶家。


    她身体弱, 常常生病。


    叔叔和婶婶初时还精心照料, 后来见父亲久久不归, 而请医问药用的银子渐渐多了起来,便有些不耐烦她了。


    她怕被抛弃,小小年纪就学着做针线活讨好叔婶。


    她还跟大夫求了养生丸方子, 学着配药给自己调理身体。


    她手巧,刺绣能卖出高价。


    她配制的养生丸也能卖钱。


    叔叔和婶婶对她的态度稍好。


    十三岁后, 她又开始不安了。


    因只要出门,有许多人不错眼珠看她,还有人眼神不怀好意。


    后来有人告诉她, 说她长得太好, 最好不要出门。


    接下来两年,她轻易不出门。


    她在叔婶家中, 埋头做刺绣。


    她还悄悄给自己绣嫁衣。


    她知道,祖父在时, 给她定了亲事。


    未婚夫是魏家的魏凌光。


    她小时候自然见过魏凌光的,但近几年,没有机会见着。


    别人告诉她, 说魏凌光才貌双全,家世又好,现下她父亲不在, 魏家只怕要毁婚。


    反正魏家还没提退婚的事,这嫁衣,还是要绣的。


    她真正担忧起来的那一天,是婶子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婶子气呼呼的,说了许多魏家的坏话。


    她没有打听事情因由也知道,定然是魏家不想承认这门亲事了,婶子想挽回,却有心无力,这才会说魏家坏话。


    她十五岁了,魏家再不来迎亲,就是准备退亲了。


    她停下绣了一半的嫁衣。


    哭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梳洗毕,打开母亲留给她的匣子。


    匣子里有几件首饰并两只精巧的香包。


    她知道,原本不止这些的,另外一部分 ,被婶子拿走了。


    她不敢声张。


    待魏家来退亲,她成了笑柄,再要说一门好亲,会很难。


    如果嫁妆也不多,那更难。


    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滴在匣子内的香包上。


    她哽咽着拿起香包,用手帕子去印干泪迹。


    她又解开香包,朝里看了看,怕湿气透进香包内,香包受潮后,里面会发霉。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她伸手指进香包内,抚着香包内侧。


    抚了一会儿,突然一怔。


    香包内侧竟然绣了字。


    她前几年借口要绣经文,需要识字,央得叔叔婶婶让她跟堂弟学了千字文,算是启蒙识了字。


    这会子摸着香包内侧的字,倒是认了出来。


    里面绣的是:“小名大虎,大名李丹青。”


    她惊喜交集,原来母亲早给她起了大名,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家中所有人一直喊她小名大虎,魏家的婚书上,也写的是李氏大虎。


    她嫌弃这个小名很久了,但大名需得长辈赐名,她一直在等父亲归来给她赐大名。


    没有等到。


    现在她知道,原来母亲一早就赐了大名给她了。


    但母亲为何将名字绣在香包内侧呢?


    母亲生前,也没有将此事告诉父亲和叔叔婶婶。


    她想了一会儿,去见叔叔和婶婶,说她梦见母亲给她赐了大名,叫李丹青。


    叔叔和婶子一听,都认为是胡扯,说她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不过么,李丹青这个名字好听。


    万一被退婚,重新说亲,在婚书上写上李氏丹青,可比李氏大虎好听多了。


    她终于有了大名。


    李丹青!


    从这天开始,她就一直纠正众人对她的称呼,不得再叫大虎,要叫丹娘。


    众人渐渐改口,不再大虎前大虎后,而是口称丹娘。


    有了大名,她好像真正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心中在谋划,若被退婚,要怎么让自己好过些。


    但魏家很奇怪,迟迟不来退婚。


    婶子告诉她,说魏家可能怕被人说负情薄义,因不想主动提退亲的事,要等李家自己提。


    魏凌光那样的才貌,多等几年照样可以娶得好妻子,而她不行,多待几年再被退婚,更加找不到好人家。


    叔叔和婶子一起发愁。


    这一晚,她又打开匣子。


    在灯下看香包。


    她再度把手指伸进香包内,轻轻抚摸着香包内侧的字,心中凄凉,母亲若在世,自己定然不会这么无助。


    她抚摸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一只香包内侧绣了字,哪另一只呢?


    绣字没有?


    她系好香包,拿起另一只,小心翼翼解开,把手指伸了进去。


    手指抚在香包内侧,摸到了凸起的字粒。


    她一粒字一粒字摸完,脸色变了。


    她不敢相信,她很震惊。


    还有点害怕。


    香包内侧绣着两行字。


    第一行:“大虎是陛下的女儿。”


    第二行:“崔诏可做证。”


    大虎的手颤得厉害。


    母亲特意在香包内侧绣这样的字……


    这是秘密,这是真相!


    这个秘密能揭开吗?


    这个真相能说出来吗?


    李丹青看着梦中这一幕,清楚知道,自己还是大虎那会,并没有在另一只香包内摸到字。


    所以,这是另一种人生。


    大虎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她跟婶子说自己不适,想去庙里上香求保佑。


    婶子让她戴上帷帽,又让家中唯一的丫鬟跟着她出门。


    这个丫鬟叫翠微。


    李丹青看着梦中这个丫鬟,认出她正是大虎之后的陪读丫鬟-季家媳妇。


    怪不得大虎那么信任她。


    可她在跟着大虎嫁到魏家时,出卖了大虎。


    大虎带着翠微去了长生寺。


    在寺里上了香,又求了一支签。


    她打发翠微去寺后摘果子,自己进了解签室,求和尚解签。


    和尚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她听不明白。


    眼见解签室只有她一人,她定定神,编了一个故事,说自己母亲早亡,父亲远游,现寄住在叔婶家,未婚夫即将来退亲,这种情况下突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位亲生父亲……


    这亲生父亲是京城人,权势极大。


    现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认这位父亲。


    请和尚结合签文,给她一个主意。


    和尚重新研读签文,又问几句她的处境,给了她一个建议。


    和尚认为,她应该将亲生父亲的事告诉叔叔和婶婶,大人会给她权衡利弊。


    若认为可认亲,定会带她上京认亲。


    回到家,大虎犹豫再三,到了晚上,终是去见叔叔和婶子,将香包内有字的事告诉了他们。


    叔叔和婶婶不敢相信。


    他们摸到字粒后,极度震憾和惊喜。


    他们回忆她母亲的种种。


    叔叔重点回忆她父亲将母亲带回家前前后后的事。


    他们一边回忆一边推敲各种细节。


    推敲到大半夜,他们认为,她母亲本是京城人,极可能和陛下有一段,之后流落到石龙镇,成了她父亲的妻。


    她母亲既然在香包内绣字,则说明,她母亲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上京认父。


    总之,叔叔和婶婶认为,要砸锅卖铁带她上京认父当公主。


    李家是她这个公主的恩人。


    自然,这件事不能对外透露,以防有变。


    于是他们对外宣称,说收到李大鼎来信,信中说他在京城,让李二锅一家子卖掉房子,带着大虎上京会合。


    半个月后,李二锅变卖家产,带着儿女并大虎,一道上京。


    他们暂住客栈。


    又寻找机会见崔诏。


    他们认为,这位崔诏,一定是朝中大官儿。


    想一想都知道,只有大官儿,才会知晓皇帝的秘密事。


    现下须得先找到崔诏,将香包内的事说了。


    看看这位崔大人是何神态。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酒楼外拦截住了崔诏。


    李二锅不待崔诏发怒,马上大喊一句道:“杨蕊娘之女流落在石龙镇!”


    崔诏一听杨蕊娘三个字,神色一顿,脸上出现疑惑。


    李二锅松一口气,接着道:“杨蕊娘有遗言,想让女儿认父,求大人做证。”


    婶子这时候摘掉大虎头上的帷帽,将她推到崔诏跟前。


    大虎定定神,想起婶子的话。


    婶子说她模样像足她母亲,见着崔大人,只要轻轻喊一声,崔大人瞧见她模样,若失神,那便有戏。


    大虎轻轻福一福,抬头道:“崔大人!”


    崔诏见到她的模样时,果然愣住了。


    好一会,崔诏才恢复了神态,朝他们道:“到酒楼说话。”


    大虎戴上帷帽,扶住婶子的手,一行人跟着崔诏进了酒楼雅室。


    李二锅两口子将事情因由一一说了,又呈上香包。


    崔诏接过香包,细细查验,又将手指伸进香包内,果然摸到字粒。


    他又问大虎出生时辰并接生的稳婆名字等。


    问毕这些,又让李家诸人出去雅室外,他单独盘问大虎。


    大虎如实回答问题。


    半个时辰后,崔诏让李家诸人进门,沉吟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不能全信你们的。此事会另外查证一番。若查得实了,我再寻机禀陛下。陛下也会去查证。之后陛下认不认女,全在陛下一念间。”


    李二锅和宋氏带着大虎回客栈。


    他们耐心等待着。


    等了足一个月。


    就在手里的银子快要花完时,崔诏带着人来找他们了。


    此后的事,顺利得像做梦。


    皇帝见了大虎,问了一番话,便感叹道:“你模样儿像足了你母亲。”


    又道:“是朕负了你母亲!”


    大虎被留在宫中。


    因是萧贵妃主理宫事,便由萧贵妃安排她起居。


    李二锅一家子则出了宫,自有崔诏安排他们在京立足。


    大虎敏感察觉到,萧贵妃对她没有好感。


    她没法子,只好又像当年寄宿叔婶家中那般,谨小慎微,百般讨好萧贵妃。


    她发现,萧贵妃对她的讨好,非常受用。


    她像个宫女那般,每早到萧贵妃宫殿中服侍萧贵妃洗漱,又给萧贵妃做贴身小衣。


    萧贵妃所出的女儿荣昌公主极是轻慢她,她也默默忍了。


    做低伏小足一年后,萧贵妃在皇帝跟前提了提,说她是公主,应该有公主的风范,因请了嬷嬷教导她宫中礼仪。


    她不敢大意,每日学礼仪之余,照常到萧贵妃殿中当“宫女”。


    又半年,萧贵妃在皇帝跟前提了提,这一回,她被皇帝册封为静和公主,有了封号。


    这一年,她十七岁了。


    搁在别人身上,本该择夫婿的。


    可皇帝忙于政事,似乎忘记了她。


    萧贵妃也不提这一茬。


    她自己当然也不好提婚事。


    且有一个,她和魏凌光还没正式退亲。


    现在她是公主了,这门婚事,到底还算不算呢?


    也不知道魏凌光成亲了没有?


    此期间,她倒是听到一件八卦事。


    说是荣昌公主看中武安侯之子齐子蛰。


    可武安侯夫人请钦天监的人给齐子蛰测八字,说齐子蛰八字硬,会克公主云云。


    总之,此事传到最后,就是荣昌公主在殿中大发脾气,骂了齐子蛰好久。


    大虎有点好奇齐子蛰是何等样人。


    他竟敢拒绝荣昌公主!


    一个月后,大虎见到了齐子蛰。


    这一天,萧贵妃请了恩旨,准备带同秦王和荣昌公主,出宫去白马寺祈福。


    临行,萧贵妃想起什么来,喊大虎收拾一番,跟着他们一道出宫。


    难得有出宫的机会,大虎欣喜应了。


    到得白马寺,秦王上完香,跑了一个没影。


    她和荣昌公主扶着萧贵妃进静室抄经。


    荣昌公主坐不住,一直朝外看。


    萧贵妃终于开口道:“难得出来一趟,想走走便去罢!”


    说毕又朝大虎道:“你跟着荣昌,她若有不妥之处,你须得规劝!”


    大虎不敢不应。


    她跟着荣昌公主在寺内转悠。


    才转悠一会儿,荣昌公主就吩咐她去摘荷花。


    待她摘了荷花,一回头,早不见了荣昌公主和一众宫女。


    白马寺很大。


    她走了一会儿,迷路了。


    她也不急,萧贵妃回宫前,总会叫人来寻她的。


    她索性欣赏起寺内景色。


    一边信步闲逛。


    走到一个幽静去处。


    那处桃花盛开,美不胜收。


    她立在桃花前,仰头看着。


    突听背后有声响。


    她转过身。


    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立着一位极俊俏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瞧见她模样时,眼中闪过惊诧。


    年轻公子脱口道:“丹娘!”


    大虎惊讶极了,脱口问道:“你是谁,怎么知晓我名字?”


    公子趋前两步,凝视着她,眼中又是惊喜又是困惑。


    他道:“我姓齐,叫子蛰。”


    大虎“啊”一声道:“原来你就是齐子蛰!”


    齐子蛰一怔,“你也认得我?”


    大虎摇摇头道:“我听荣昌公主提过你。”


    “原来这样!”齐子蛰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小娘子是谁家府上的?”


    大虎道:“我是静和公主。”


    齐子蛰愣住了。


    他频频梦见的女子,竟真有其人!


    但同时,她却是公主!


    母亲誓言,他不能尚公主!


    上天既然让他一直梦见此女,为何又要给他设置障碍?


    不远处有脚步声。


    齐子蛰闪身避到一侧。


    是萧贵妃派人来找大虎的。


    齐子蛰站在暗外,看着女子跟宫女走了,失神了好久。


    他早前听闻皇帝寻回一位流落在外的公主,只是这位静和公主不受宠,极少出现在人前。


    他到今日才见到。


    只万万没料到,静和公主,竟是他梦中女子。


    两个月前,他开始梦见自己和一位女子在石龙镇轮回。


    轮回的经历很模糊,每次一醒就忘记了。


    但女子的模样,却十分清晰。


    这个梦,总共做了九次。


    他今日来白马寺,就是来解梦的。


    和尚给他解梦,说此梦昭示天赐良缘,只要静心等待,自有结果


    他将信将疑。


    再也没料到,会在寺中见到梦中女子。


    他的心口“砰砰”响。


    他要娶这位女子为妻!


    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要付出什么。


    他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