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作品:《狐途诡事录》 胡逸微在衙门里,的确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她还未能找到烛光,便察觉出周遭气场的变化。
她感受到擦身而过的吸力,紧接着耳边响起怨鬼的一声哀嚎。
“谁?”
事情发生的快且突然,胡逸微大脑还未来得及运转,就见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
速度太快,稍纵即逝。
她虽没能看清那黑影的面容,却也知道那定是某人的魂魄,被极端特殊的气场强行抽离。
这种事情并不寻常,胡逸微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于是当即决定跟上那人的魂魄,一探究竟。
这一跟,便跟到了瑶月酒坊。
然后,胡逸微就在小义的房间里,看到了这样一幕景象。
挡住窗户的立柜被挪开,底下的石砖被撬起。
石砖之下,是一个刨开的小土坑。
坑里扔着件破衣服,上面沾满泥土,衣服领口处被剪掉了巴掌大的布料。在被剪开的那一处周围,有大大小小散落的污渍。
污渍呈深褐色,细闻之下有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腥味。
“这是血点吧?怎么会弄到衣服上,这又是谁的衣服啊?”
胡逸微心里泛起了嘀咕。
根据血点的形状判断,大约应当是飞溅到衣服上的。
“为什么要专门把衣服埋起来呢?”
胡逸微想不通。
小义背对着她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胡逸微绕到小义面前,待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不禁张大了嘴巴。
小义手里拿着一个稻草人,草人身上钉着块带血的布料,布料上有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稻草人身上已经钉了七根铁钉,小义正在用力按进下一根。
随着第八根铁钉进入,胡逸微明显能感受到被困于稻草人身体的鬼魂发出痛苦的哀嚎。
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谁的魂魄,胡逸微俯身凑进稻草人去看它身上的纸片。
纸片上字迹凌乱,胡逸微辨认了老半天,才认出两个字来。
钱斌。
“钱斌?钱斌是谁啊?”胡逸微有些困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像是为了应证她的想法,小义在稻草人身上按进最后一枚长钉时,被困于其中的鬼魂尽最后一丝努力挣脱出一颗头颅,与胡逸微来了个贴脸杀。
胡逸微猝不及防,后退两步,又眼睁睁看着那颗鬼头被拉回稻草人里。
“怎……怎么会是小钱?”
这太奇怪了。
小义与小钱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值得小义用这样阴毒的法子困住小钱的魂魄,让小钱永世不得超生?
胡逸微看着那件带血的脏衣服,再联想到上次进入这房间时察觉出的异样,一个答案已然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为什么这些裸露出的地砖有新有旧?
因为小义改动了屋内家具的摆设。
为什么要改动摆设?
因为要将血衣藏匿起来,这是证据,扔在外面不合适,烧掉会有味道,老钱就在隔壁屋,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那就只好埋了。
埋到哪里呢?墙角,墙角最安全。
大约是事出紧急,小义不及细想,就选了靠窗的墙角。
东西藏好了,需要在上面放置家具掩盖。
床和桌子都是高高的四条腿,下面空着一大截,相比之下,只有立柜最合适。
小义刨坑的时候,定然没有做过规划,所以最后放置立柜之时,才发现半边窗户都被挡住了。
没关系,这不重要,大不了以后不开窗就好了。
至少那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好了。
这种东西,还是留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小义用来困住小钱的手法,胡逸微并不甚了解,但她知道,如果想要召唤本人的魂魄,除了那人的生辰八字,还需要他的血才行。
小义藏起的衣衫上为什么会有小钱的血迹?
根据位置判断,十有八九就是小义用砖头击打小钱时,从小钱后脑飞溅出的血点。
思绪整理清楚,胡逸微最终下了结论。
“原来,杀害小钱的人,是你呀。”
凶手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他认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逸微并不想显露行迹。
她出屋看了看,确认老钱人就在酒坊后,好看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便计上心来。
小义的房门是从里面锁住的,这难不倒胡逸微,因为她身为妖精,不仅能够穿墙,还具备开锁技能。
她先是悄无声息地将门锁打开,然后满脸坏笑的靠近小义,偷偷在他耳边吃了口气。
“谁?什么东西?”
小义做贼心虚,神经本就紧绷,突然受此惊吓,简直差一点儿就要破防。
他手抖得厉害,一个没拿稳,手里的稻草人便掉到了地上。
“这敢情好,省得我从他手里抢了。”
胡逸微笑嘻嘻走过去,捡起稻草人,慢慢拿到了半空之中。
这本不是什么恐怖的场景。
但如若从小义的视角去看,那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那稻草人面对着小义,无声无息地腾空而起,虽然它面上连五官都没有,但小义却分明在稻草人的脸上看出了一股子怨毒来。
单纯的悬浮大概是不够的,胡逸微步步紧逼,缓缓将草人举到了小义面前。
两两对视,小义呆若木鸡,动也不动,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而后,电光火石之间,小义突然暴起发难,一把抓住稻草人的脖子,狠狠掼在地上。
他顺手捡起方才被撬开的地砖,抬手便砸。
“钱斌!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义怒不可遏地大声吼叫着。
“是我杀了你又怎么样?我早都看你不顺眼了!劳资就是想干死你!怎么样?”
“你活着,我能用砖头砸死你!你死了,我还能用砖头再杀你一次!你信不信?我问你!你信还是不信?!”
小义整个人都被愤怒与恐惧支配,砸砖头砸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连老钱出现在他身后都全然未觉。
“杀了你!杀了你!钱斌!我要杀了你!”
小义机械地挥舞着手臂,神经质的念叨着。
“你说什么?”老钱喉咙发紧,语带颤抖:“你杀了谁?”
听到老钱的声音,小义全身如同被石化一般,动作戛然而止。
汹涌而来的冷汗从额头滚落,濡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我问你话呢!你刚才说,你把谁杀了?”老钱磨着后槽牙,又问了一遍。
事已至此,小义自知已然无处可躲,反倒冷静了下来,他转过僵直的身躯,直视老钱的双眼,道:“我刚才说,是我打死了钱斌。怎么样,这一次,你听清楚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