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精神污染

作品:《狐途诡事录

    “狐狸……胡逸微……?”


    褚钰一时间没能理解眼下的状况。


    床上的小狐狸面对他,口吐人语:“是我。”


    “你这是……?”


    褚钰呆呆站着,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胡逸微给他解释:“维持人形也是需要妖力的,我受浊气影响太严重,身体支撑不住,只能变回原型。”


    话说到这,觉得脖子底下的毛很痒,想用爪子去挠,然而睡得太久,腿被压麻,试了好几次都没够着。


    春分兴奋得不行,自告奋勇道:“我帮你撸!啊不是,帮你挠!”


    胡逸微往后挪了挪,坚定地表示:“丑拒,不约。”


    春分又一次被胡逸微拒绝,丧气地说:“唉,好想撸一发。”


    胡逸微冷酷无情的给出回应:“离我远点,女流氓。”


    褚钰问她:“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胡逸微回他:“好多了。”


    说完顿了顿,问道:“你们方才,是去找小芳了吗?”


    褚钰说:“是去找了,不过没找到,春分还和人起了冲突。”


    胡逸微坐直身体,问道:“怎么回事?”


    春分想起刚才的事就生气,抄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就着壶嘴灌了几口,喝完后才愤愤地说:“我去医馆找小芳,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小芳这个人。我想着,没有就没有呗,我再找下一家。谁知我还没走远,就听见医馆里的人议论,说什么医馆才不会招女弟子,若是连女子都能学会医术,岂不是猪狗也能给人瞧病了。我气得不行,便与那些人理论。后面又聚了好多人看热闹,他们也与医馆里的人意见一致,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女子发声。”


    胡逸微捕捉到春分话里的关键信息:“照这么说的话,医馆不收女子应当不是个别现象。小芳就算来了,也根本找不到地方学习医术。”


    褚钰说:“那她会去哪呢?”


    胡逸微说:“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求学,也有可能……”


    她说到一半,看见旁边的黑伞,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褚钰看到她这反应,大抵猜出了后半句话:也有可能,她是真的欺骗了曹榔头,独自远走高飞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难办了。


    胡逸微说:“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明日你们带上我,再出去找找,我试试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其他人还没表态,煎饼先坐不住了:“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我不干,我也要去。”


    ……


    第二天一早,几人还是分头行动。


    褚钰带着煎饼和胡逸微出发,大飞担心春分再遇到昨天那种状况,执意要求与她一组。


    春分没怎么拒绝,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胡逸微身为八卦小达人,身边人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问褚钰:“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褚钰说:“也就那些事啊,干嘛这么问?”


    胡逸微说:“肯定还有事儿,你没发现春分对待大飞的态度不一样了吗?”


    褚钰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诶。”


    胡逸微很是无语,闭上嘴不想再问。


    反正跟这傻子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还不如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寻人是个体力活,褚钰害怕胡逸微太过劳累,身体再出现别的问题,于是出门的时候将她抱在了怀里。


    胡逸微乐得清闲,也没拒绝。


    煎饼心里不平衡,纵身一跃坐到褚钰肩头,死活不愿意下来。


    褚钰好脾气的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他本就身型高大,再加上两只毛绒动物,造型实在扎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人小声的进行交流:“那男人怀里抱的是什么啊?我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可能是狗吧。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啧啧,不过是拿来解闷儿的玩意儿,宝贝得什么似的,肩膀上一个,怀里一个,生怕给累着了。”


    “就是,这人将猫儿狗儿看得如此金贵,也不知对自己父母有没有这么孝顺过。”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胡逸微耳朵里,她挣扎着坐起来,用只有褚钰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是,他们有病吧?说谁是狗呢?再说了,这跟孝不孝顺有什么关系?什么人啊,一看见猫狗就想到父母?”


    褚钰拿指腹给她顺毛,安抚道:“我们早点办完事离开这里,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常年练武,很会把握手指的力道,胡逸微被他按得舒心舒肺,气也消了大半,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不吭声了。


    暗处,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们,久久不曾离去。


    ……


    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春分和大飞还是决定再多找几家医馆碰碰运气。


    经过闹市的时候,遇见一对老头老太太,支了个摊子,在卖小商品。


    两个老人年纪都很大了,春分看在眼里,没来由生出怒火,嘴上不受控制地议论起人家的是非来:“这么老还出来摆摊,家里没有子女养老吗?”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被旁人听了个清楚,那人接口道:“老两口本来是有儿子的,不过早几年得了郁症,自杀了。”


    春分惊诧道:“真的假的?”


    那人答得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觉得啊,那小伙子也是矫情。世上哪有什么郁症,还不是饭吃得太饱,闲出来的毛病。”


    春分思维像被人控制了,专捡不是人的话说:“儿子都死了?还有心情摆摊呢?心挺宽啊。”


    那人说:“可不是嘛。所以呀,好多人都觉着这是作秀,拿儿子的死博同情,赚昧良心的钱。”


    他们这边正说着,有几个泼皮直奔小摊而去,二话不说就把摊子掀了,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说:“叫你们作秀,叫你们作秀。”


    平日里疾恶如仇的大飞,此时却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不仅没有要上前制止的意思,还解气地说了一句:“活该!”


    几人整日奔波,在客栈碰头时已然夕阳西下。


    胡逸微刚见到春分和大飞的时候,差点就炸了毛。


    她强忍着一言不发,直到褚钰把她抱回房间,才迫不及待地对他说:“怎么办?春分和大飞,也被浊气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