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脸上不自觉飘起一抹红，心中暗骂自己嘴欠，开什么黄色玩笑，孤男寡女的多尴尬？


    顾战霆面色淡然，没把这句玩笑放在心上，至于那种事上无师自通……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还没验证过。


    氛围一度变得尴尬而又安静，手机的震动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姜绵看了眼来电提醒，是奶奶。


    她下意识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接通后女人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奶奶？这个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年人睡得早，通常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才是。


    顾战霆抬眸看着姜绵，也听到了电话里老人的声音传来：“小绵啊，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明天？姜绵现在也算受了工伤，虽然很快可能就不在dt干了，但陆左淮还是让她休息三天。


    “有啊，奶奶想让我陪您去哪里吗？”


    顾战霆微微蹙眉，明天……意识到是什么日子后，他捏了捏眉心，最近有点忙，把奶奶的生日给忘了。


    他伸手拿过姜绵的手机，对电话里的长辈抱歉说道：“对不起奶奶，把您的生日忘了。”


    “啊，生日？”姜绵错愕，又听电话里老太太的声音明显不高兴起来：“谁要跟你说话？把电话给我孙媳妇！”


    顾战霆：……


    姜绵抿了抿唇，算是知道顾奶奶为什么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在旁边回应着：“奶奶，原来您要过生日了啊，明天我和战霆早点去你那儿，您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给你买！”


    哄老人开心这种事姜绵最在行了，人老了就只是想要多一点关怀，她之前都是这么哄外公的。


    果不其然奶奶的声音又变得轻快和蔼：“奶奶我什么都不缺，你们明天早点过来，奶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等你们！”


    “好嘞！”


    就这样，顾老太太被哄开心了，也就没再跟顾战霆一般计较，后来在姜绵继续吃面的时刻，顾战霆收到奶奶发来的地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点，看着不像是繁华地带。


    奶奶名下也有很多私产，只怕选了一栋最符合她如今人设的房子，那他就不用担心会露馅。


    他瞧着专心填饱肚子的姜绵，薄唇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她很会哄老人，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家别墅。


    顾老太太心情愉悦极了，陈姨见老太太终于展露笑颜，她也跟着高兴：“老夫人有这么好的一个孙媳妇，真是好福气。”


    “那当然，就是战霆那混小子不知媳妇好，非得玩什么隐藏式身份，害我都不能大办生日宴公开小绵是顾家少奶奶的事！”


    说到这里老太太就来气，也不知道她那孙子的考验还要多久，她都等不及了，什么时候才能抱曾孙子啊？


    刘妈最懂老夫人的心思，她眼睛一亮，心生一计：“明天是个好机会啊……”


    顾老太与陈姨看向她，见刘妈眼神里都是戏，“我有个老家的土方子，明天趁着小两口给您过生日，您给他们喝点，然后干柴烈火，还不是一晚上的事！”


    三个老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事可行！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姜绵早早起来，换上红色连衣裙，显得喜庆一点，浅浅画一个彩妆，整个人格外精气神。


    只是这手臂上的伤，实在是有损整体美感。


    “顾战霆，我好了！”她从房间里出来，顾战霆已经等她十分钟有余，在看到小女人这一身明媚的装扮时，他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平时很少见她穿红色，别说打扮起来，挺好看。


    “走吧。”男人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姜绵跟上，进到电梯去车库的过程中，她问起一些关于奶奶的喜好，主要是在想去买什么做生日礼物比较好。


    顾战霆很想说一句奶奶什么都不缺，她什么都有，但碍于现在的‘人物设定’，他敷衍应道：“只要是你送的，奶奶都会喜欢。”


    “那你呢？你送她什么？说出来给我参考参考。”


    这个问题可把顾战霆难住了，送奶奶的礼物……奶奶一向低调，每年过生日都是在家里吃个便饭，也没什么其他的亲友，就几个老佣人一起。


    见男人不说话，姜绵反问：“你不会没送过吧？不能因为老人说不要就真的不送啊，哪怕给点钱也好。”


    顾战霆：每年他都有给奶奶一张无限度的副卡，但老人根本不在意。


    “你话可真多，我倒要看看你会买什么。”


    说话间两人走到车库，各自上车，姜绵小声嘀咕：“自己不做还不让别人说，专横……”


    “你说什么？”顾战霆眯眸，眼里透着危险，却见小女人矢口否认：“你幻听了，我什么都没说。”


    嗨，就主打一个死不承认，他能把她怎么着？


    顾战霆理都不想她，尤其是当姜绵在商场买了一个老式八音盒时，他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你当奶奶是小孩子吗？”去‘奶奶家’的路上，顾战霆还是忍不住嫌弃说道：“你等下最好别拿出来。”


    姜绵不以为意，“礼物再小也是心意，打赌吗，奶奶一定会喜欢的。”


    顾战霆心中冷呵，他才不傻，不会跟她赌这么无聊的事情，奶奶本来就喜欢姜绵，她就是送只猪，奶奶都会当个宝贝宠着！


    车子停在一片老住宅区，非常复古的平层房，一共只有三楼，顾老太太正在二楼窗口朝楼下的小夫妻招手——


    姜绵也回应着，独独顾战霆瞧着这老旧房，眉头紧皱。


    “愣着干嘛，难道你以前没在这里住过？”


    说完这话，姜绵就先上楼去了，顾战霆被迫接受了这曾是他家的事实。


    进屋后就好很多，里面的装修复古陈旧但很干净，空间也不小，有一间主卧与客房，顾战霆余光扫了眼那间客房，占地面积小，但诡异的是……里面的床很大，足够两个人在上面翻来覆去。


    奶奶对姜绵热情得不行，两人有说有笑的，当姜绵送出礼物时，老人更是欣喜若狂！


    “我已经好多年没收到礼物了……”这是实话，而且这个八音盒是顾老太太那个年代就有的，她是真心喜欢，“当年战霆他爷爷也送过我一个，那时候我还没想嫁给他呢！”


    “是吗？那奶奶多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我很想听。”


    “行，跟我去卧室，我慢慢跟你说。”顾老太说着，瞥了眼那不为所动的男人，使唤他去买点饮料来。


    就这样，安静的下午时光，顾老太拿出准备好的一封相册，打开跟姜绵说着一些关于顾家人的事。


    当然照片都是奶奶挑选过一些，看不出是有钱人痕迹的，但姜绵还是很震惊，不为别的，只想说每一张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太好看了！


    不论男女，看来颜值果然是靠遗传的！


    “这个是奶奶你年轻的时候吗？”


    姜绵指着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好奇问道，在她看来这位女士气质很独特，落落大方，温婉贵气。


    顾奶奶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这是战霆的妈妈，旁边是战霆的爸爸，我的儿子儿媳。”


    姜绵迟疑一秒，想起了顾战霆父母因为意外去世的事……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该戳到奶奶的伤心事。


    顾老太太却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透着迟暮之年的沧桑：“小绵，我老伴早就去世了，我生了两个孩子，儿子与儿媳英年早逝，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过，平时就我和战霆两个人，早习惯了。”


    姜绵瞧着奶奶嘴角那抹酸涩的弧度，很难去想一个老人早年丧夫丧子，女儿没有下落是种什么样的打击，可奶奶却顽强得挺过来了，并且如今活得很乐观。


    “但我老了，一只脚都进棺材了……”


    “奶奶别这么说，你那么健康，今天不是刚过七十五大寿吗？”


    顾老太太摆摆手，语重心长道：“有你以后陪着战霆，奶奶也不怕他孤独了，我那孙子沉默寡言，但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善表达，你要是哪天生他的气就打他骂他，可千万别离开他。”


    姜绵眸色动容，离开顾战霆……这个事情她没有想过，但她和他的关系毕竟不稳定，迟早还是会走到哪一步吧？


    只是眼下就当是哄老太太高兴，让她过个快乐的生日，姜绵点点头，承诺道：“奶奶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顾战霆，给他一个家，不会留他一个人。”


    房间外，男人靠在墙边，颀长的身影挡住大片阴影。


    听到姜绵的话，他黑眸覆上一层深暗，给他一个家……这话从没有人这么说过，她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