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下去准备酒菜，春桃姑娘自然不会问出扫兴的话，比如，大业你我初次见面，为什么点我钟啊？


    “奴奴春桃有礼了，这位大业怎么称呼啊？”


    “你可以叫我武一烦，春桃姑娘今年贵庚啊？”


    “奴奴十六了。”


    “十六？”玛德，造孽啊！这可是高中生啊，说不定初中还没毕业呢！


    “嗯，十六过了几个月。”春桃误会这位武大业不相信自己十六，而自己却是虚报了，低头脸红道。


    “过了几个月？还有这种说法？那到底过了几个月呢？”王宇很惊奇，忍不住打破沙锅问到底。


    “二，二二十六个月。”


    “咳咳”王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好家伙，还真见到了传说中的套路啊！


    “大业息怒，春桃年纪虽然大了点，可姿色并未衰退，还请大业别赶我走啊！”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你先起来，我不赶你走就是了。”


    此时二人都在矮榻上跪坐，春桃心慌，自然就一个头磕在了榻上。


    王宇赶紧将她搀起来，嘴里说道:“春桃姑娘，我不是嫌你大，而是嫌你小。”


    春桃听到这话，顿时一愣。自己因为年纪大了，生意变差了，就悄悄塞了些钱给妈妈，这也是妈妈桑向王宇推荐春桃的原因。


    她还是头一回听客人说，嫌自己小的。


    这位大业的口味还真新奇！


    “嗯，也不算小，刚刚好，满十八岁刚刚好。”王宇看她惊奇的眼光，自然不好说自己害怕404大神，尴尬地解释道。


    “大业，要不奴奴给你唱个曲儿吧！”


    “这个可以有。”勾栏听曲啊！曾经多么令人向往的娱乐活动！此时能亲身体验下，多么满足的感觉啊！


    春桃坐在一旁的古筝边，伸手拨弄了几下琴弦，开口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个好，能听懂，还知道词。王宇摇头晃脑跟着哼哼，表示自己不是文盲。


    一曲未了，酒菜上来了，于是二人伏案大嚼。


    尽管妈妈桑为了压缩成本，上的都是不值钱的时令蔬菜，还都是煮的，蒸的，几乎没啥油水。


    可挡不住王宇啃了三天的干粮啊，这口热乎的菜咋也比干粮强吧！


    春桃也是因为钱都贿赂妈妈了，生意没啥起色，分到她手里的钱勉强让她饥一顿饱一顿活了下来。


    虽然她依靠身体赚了不少钱，但晴楼又不是开善堂的，扣点贼狠的好不！


    就这么地，在一座高档内闾的雅间内，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将一桌子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王宇看这丫头混的这么惨，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靠出卖身体混饭吃的竟然会饿肚子，你敢信？


    后世就连五十岁的大妈在小公园里随便给糟老头子摸两把，混个肚圆至少不是问题吧？


    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还会饿肚子？


    他哪知道，这一时期的晴楼叫内闾，基本上都是官营的，里边的女子不是战俘，就是犯官家属。


    被晴楼剥削的不是一般的很，混出名头的铭记还好一点，没名气还过气的，死的都很凄凉。


    不是饿死就是病死，能得善终的没几个。


    战俘出身的还有可能不挣钱就卖了，可犯官家属就只能死在里边了。


    要不将她顺手也救出去？给倩公主做个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愿意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唉，男人啊，就好劝良家下海，劝祭女从良。


    这话果然有道理啊！


    “春桃姑娘，你是为什么被送进这里的？”


    “奴奴本是燕国人，被俘来的。”


    “那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做梦都想啊，运气好的话，再过几年奴奴赚的钱少了，或许会将奴奴发卖出去。若能碰见个善良人家，倒也能安稳活下去。若命不好，那就只能一根草绳了却残生了。”


    “那好吧，你许个愿吧，或许就能实现了呢！”


    “大业说笑了，奴奴也曾天真过，不知道许下多少次愿望，可没有一次实现的。”


    “说不定这一次就能成真呢？”


    “既然大业想看奴奴许愿的蠢样子，有何不可。”春桃说罢，正经跪好，双手交叉抱拳放在心口，闭上眼轻声呢喃，连王宇都听不清她到底许了什么愿！


    “你许了什么愿？”


    “还请大业原谅奴奴，这个不能说的。”


    “好吧，你高兴就好。我还要在这里呆一会，你随意，想唱曲就唱一会，不想唱就歇会。”


    “那奴奴再给大业唱一首吧。”说罢春桃坐回古筝前，又唱起了一首诗经里的曲子。


    这次王宇抓瞎了，没听过的词儿，想要听懂还真特么难！


    只好装模作样下了矮榻，摇头晃脑地来到窗户边，借着观景掩饰自己的尴尬。


    玛德，又成文盲了，连首歌都听不懂。


    此时已近黄昏，即将落山的夕阳，将王宫的屋顶照射的霞光满天。


    嗯，现在还没有琉璃瓦，王宫的屋顶大多涂了朱红色的颜料，不像琉璃瓦那么光滑。


    王宇将宫里的大致形状记了下来，至少不能迷路。好在他只在房顶上跑，地上的话肯定更迷茫。


    终于熬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9---11点，古人睡的早，这时大部分人已经上床睡觉了。


    王宇趁着春桃不注意，一眨眼的工夫就从窗户里窜了出去，消失不见。


    等春桃反应过来，敢忙叫来妈妈桑。


    哪知妈妈桑来了之后，反而拍了拍心口，长出一口气。


    心中暗道，这位大业可算走了！


    王宇的衣服本身就是深蓝近黑的颜色，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更如同幽灵一般在半空中飘过，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他瞅准机会抓了个阉人，直接用移魂大法催眠，拷问出了赵倩的宫殿所在，顺手捏断其脖子。


    他不杀的话，明日事发后这家伙的结局可能更惨。


    连续拷问了三个小太监，确定路线无误后，王宇不再耽搁时间，摸到了赵倩的寝宫前。


    他先在屋顶仔细倾听，屋内一共九个人的呼吸。


    昏暗的灯光连院子都只照亮了一半，他耐心等了一会，发现灯光又暗了一些。


    想来是倩公主要休息了，又熄灭了一些蜡烛或者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