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洞房花烛夜

作品:《公主嫡谋

    韩无金说粟裕公主与他玩了几副牌九,把嫁妆全都输了,此番是过来讨债的。


    “荒唐!”宁利威走上前,“你可知这嫁妆有多少?”


    确实荒唐,不过这事如果是那个一掷万金买琴师,又随手送皇室秘方的东夷公主做的话······


    双方没争执多久,围观的百姓就听见轿内传来轻飘飘的一句,“不过碎银几两,韩掌柜就拿去吧。”


    人群“哗”一下炸锅了。


    韩无金微微勾了勾唇,伸手示意他的人上前接货。可是那嫁妆有校尉营的兵将护着,谁能近前。


    “尚书大人这是何意?”韩无金略显为难地看着宁利威,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荒唐,荒唐!”不用想宁利威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宁尚书,愿赌服输,这嫁妆确实是我输给他了,不能赖账的。”佔酥笑着又说了一句。


    众人更是哗然一片。虽然嫁妆确实是由新娘自己处置,但古今哪个新妇不是拿着嫁妆贴补婆家,或是留着为自己的儿女打算的?有哪个新妇在嫁娶的路上就把嫁妆全用完了,还是输完的?


    这东夷公主莫不是个赌鬼?


    “公主,明明之前说过——”宁利威压低了声音,话没说完,但是他知道她听得懂。


    昨日还说这嫁妆日后就归宁府,今日就有人抢嫁妆。他宁利威就是个傻子也不至于看不出她的伎俩。


    “尚书大人之前说想要拿我的嫁妆去用,我确实答应了,毕竟不过碎银几两。可是我确实忘记了之前欠了韩掌柜一笔债,这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样吧,我过几日手书我父皇一封信,让他再送些黄金来给尚书大人就是了。”


    未来公公直接开口问儿媳要嫁妆用?


    周围的嘈杂声更响了,以至于站远些的人都听不到他们后来的对话了。


    倒是远处有一队亲兵忽然也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坐在马上倦倦地打着哈欠。


    校尉营的兵将看见了急忙跪下行礼,“公主。”


    安平公主也来了,宁尚书这嫁妆怕守不住了。围观的百姓互相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


    又不是他们的嫁妆被抢,他们同情什么。倒是今日这出热闹很快就会传遍帝都,宁尚书这脸是丢大发了。


    不过这粟裕公主也确实是个不懂事的,她日后在婆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哦······不少人对此事倒是流露出了一丝同情,尤其是那些已嫁到婆家受过磋磨的妇人。


    佔酥会不会受磋磨现在自是没人知道,反正宁家所有人都黑着脸办完了仪式。随后宾客便开始入座晚上的宴席,新郎官脸再黑也得陪着把


    说到此事又是闹了个小笑话。


    吴春艳大概没有想到佔酥第二次嫁入宁府来的宾客比上一次都要多,甚至连沐王,郡主这些上次没来的尊客都已经到了。她本来就想省钱,别说好的菜肴美酒了,菜都没准备多少。


    那些主子又是吃惯了好东西的,等了半天就上来几盘小菜,直接就不满了。


    尤其是李沐和贺召翎,两个人的嘴跟上了机关枪一样喷了一晚,估计明日这个笑话又要传遍帝都的青楼酒肆了。


    宁白羽浑身酒气醉醺醺回到新房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烛火幽暗,他看着戴着红盖头坐在床上的女人憋着一肚子的气。


    一阵风吹过,烛火被扑灭了,房内黑乎乎一片。


    宁白羽正要去点火,衣服却被人拉住了,他听见佔酥娇滴滴喊了一声,“爷。”


    “贱人。”他低声骂了一句,一把就把身下女人的衣服撕了。


    红绡帐暖,巫山云雨,一夜轻啼湿红粉。


    佔酥再睁眼已是丑时,入眼的是黑乎乎的木板,上面有几个疤结。


    床帘被掀开,月牙无声地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她这才松了松有些冻着的双脚,从床底爬了出来,临走前冷眼瞥了床上正在昏睡的宁白羽一眼,恨不得手边有把匕首可以直接插入他的腹中。


    两人出门后就见到在屋外守着的阿簇和花花,随后由她护着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月牙送信被宁桓知道,再利用宁桓通知宁利威父子,将小锦与商满约见的消息透露出去,这便是阿簇问过佔酥后佔酥新定的计划。


    但是在这个计划中有一环是无法控制的,那便是月牙的安危。


    她送信被宁利威父子发现,宁利威父子会如何处置她,佔酥可否救出她,都是未知数。


    也是这时,她对佔酥说出了与自己身世有关的完整故事。


    她那开米铺的爹娶了后娘后,起初只是饿着她。可是两国止战,粮油价低,他们之前屯了太多糙米,开始只能做亏本生意。直到入冬时下了一场大雨,伙计忘记关门,粮仓的米全都受潮了。


    重开米铺需要本金,她那后娘便把她卖入了青楼。


    好不容易熬了三四年,她手上攒的钱加上她情郎手上的积蓄终于可以赎身了,却不想传来了她情郎身死的噩耗。


    “是被宁府的人害死的,只是不知是谁。”


    月牙说此事的时候脸上并未有太多神情,但是佔酥能感受到那种心死的感觉,毕竟她也有过。


    “所以你从青楼出来后就到了宁府想替他报仇。那么你身后的人又是谁呢?”


    月牙抬头看她,有些不解。


    “他死了,你就没有足够的钱把自己赎出来。是谁给了你这笔钱救了你,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月牙的主子只有公主。”


    佔酥不说话了,她看见阿簇并不赞同的目光。可是她去送信对他们并无害处,而且她知道月牙背后一定有人,这个人还知道自己,所以才会让她来与自己合作。那么如果月牙落入宁家父子手中,他会保住她吗?


    她确实很想去赌一把,但是到底心软了。


    于是她只是派花花在暗中盯着月牙,等找到她被关的柴房后又让阿清救出了她。


    事实证明她们的第一次合作成果很好。


    至于这第二次——


    “如果你现在后悔,我依旧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你情郎的仇我也会尽力去查。”


    佔酥看着她身上斑驳的痕迹,再一次提议。


    宁白羽是个禽兽,她一直都知道。


    “可那也只是尽力,只有我自己才能全力以赴。”月牙笑了笑,“公主放心,这并没什么。”


    阿簇抹了抹眼泪,她想说什么,可是她不能说。


    必须得有这么一个人来替公主受罪,无论是月牙还是她,总好过是公主。


    “我会尽全力的。无论害了他的是宁家的哪个人,宁家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他们下地狱的。”佔酥沉了眸子,樱唇被咬破,鲜血弥漫在唇齿之间。如那夜的雪一样,凉凉的带着丝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