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君臣对赌

作品:《爱卿,龙榻爬不得

    “哎呦!”

    见小皇帝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完颜旭风急忙问道:“陛下可是受了伤?”

    魏无晏抬起头,清澈明眸微微睁大,瞪向刚刚对自己下黑手的男子,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偏偏罪魁祸首神色不变,低垂双眸,温声道::“陛下不要乱动,微臣护送陛下回宫,好让太医瞧一瞧陛下的伤势。”

    从这个角度,魏无晏正好能看到男子漆色眸底浮现出的不悦,虽不知摄政王突然发起了哪门子邪火,她只好顺着对方的话道:

    “那便...有劳爱卿送朕回去。”

    完颜洛羽痴痴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眸中难掩失落之色。

    她方才准备好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摄政王诉说,可当她触及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双眸,不由打了退堂鼓。

    可她偏偏爱极了男子寡淡孤傲的性子,想用自己的一腔热忱,义无反顾地去温化他。

    哪怕结局注定是飞蛾扑火,她亦不悔在熊熊烈火中燃尽生命。

    “兄长,若是摄政王日后待我,能有他对大魏皇上十分之一的心思,我就知足了。”

    完颜旭风皱了皱剑眉,转头看向一脸惘然的完颜洛羽,沉声道:

    “摄政王对大魏皇上好,只是为了安抚朝中百官,待日后你们二人成婚,有强大的金国做你的后盾,他自然会待你极好。”

    完颜洛羽并未将兄长的话放在心上,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兄长不了解摄政王,他这个人桀骜不驯,从不会做违心之事,他若待一个好,便是真的好...”

    或许他对皇上好,因为爱屋及乌吧?

    想到如此,完颜洛羽更期待去拜见漓锦殿的那位清乐长公主。

    ————

    甬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瞧见摄政王怀中抱着的明黄色身影时,皆是面色一惊,慌忙跪地垂首,毕恭毕敬道:

    “奴才叩见皇上,摄政王。”

    魏无晏被摄政王抱在怀中,一开始还挺直起身子保持九五至尊的威严,随着时间久了,便忍不住倚靠在男子温暖的胸膛上。

    男子步伐稳健,一路阴沉着俊脸不言语,魏无晏试探着问了几声,只得到男子简短的回应,她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从金夏两国的使臣入宫后,魏无晏又开始频繁充当起皇帝的角色,每天都起得甚早。

    今日她刚刚与完颜洛羽切磋一场,又遇上奔霄发狂,神经从始至终都在高度紧绷,当下倚靠在男子宽阔的肩头,鼻尖弥漫着熟悉龙涎香气,这一切都让魏无晏觉得无比安心,渐渐地,她慢慢阖上沉重的眼皮。

    陶临渊抱着小皇帝步入寝室,垂眸看向怀中睡颜香甜的少女,无奈地笑了笑。

    倒是个会躲事的小东西!

    可是知道他一路上都在强压着怒气,准备回到福宁殿质问小皇帝是不是想要招揽异国面首,不然为何每次都与完颜旭风相谈甚欢。

    可还没容他发问,没心没肺的小皇帝就自顾自睡着了。

    陶临渊将魏无晏轻轻放在龙榻上,起身时发现女子一直攥着他的袖摆。

    女子葱白玉指用力抓着玄色绣金蟒袍,平滑的袖摆都被攥起了层层涟漪。

    陶临渊想要松开女子紧握的手指,却见睡梦中的小皇帝突然皱起眉心,粉颊融融,惹人怜惜。

    陶临渊只好俯下身,半跪在龙榻边,伸手抚平女子眉间的皱痕。

    魏无晏这一觉睡得有些绵远流长,还做了生平的第一个旖梦。

    睡梦中,男子修长有度的手指顺着她的面颊下滑,轻而易举除去她身上的龙袍,男子略带薄茧的指尖冰冷又粗糙,在她滚烫的锁骨上轻轻摩挲,让她忍不住轻颤。

    不知是不是受到勇于示爱的完颜洛羽所影响,梦中的魏无晏大胆且奔放,主动伸出手臂,勾住男子修颈,迫使他弯下孤傲的脊梁,又贴上了他的唇。

    她生涩地吻着他,男子热烈地回应着她,二人仿若两团火焰,愈燃愈烈,直到彼此相融。

    也许在骨子里,她亦渴望做一次奋不顾身的飞蛾。

    当魏无晏睁开眼时,已是日落黄昏。

    绯色霞光入窗,洒落在男子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渡上了一层金辉。

    男子单手撑额,双目闭合,眉似远山,余晖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硬朗的线条,即便在睡梦中,男子微抿的薄唇仍流露出一丝不怒而威的气势。

    嗯...当真是一副真龙天子的威仪容颜!

    想到自己刚刚在梦境里亵渎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真龙天子,魏无晏脸上一红。

    恰在此时,男子突然开口道:“陛下看了这么久,可发现微臣的模样哪里不如旭风王子?”

    魏无晏暗叹一声糟了,哪怕男子睡了一觉,还是没忘记要同她翻旧账。

    她清了清嗓子,温声道:“论容貌,朕认为旭风王子远不及爱卿,摄政王可是京城女子公认的大魏第一美男子。”

    男子仍旧闭着双眸,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可惜微臣的容貌未能入了陛下的眼,不然陛下为何每每瞧见旭风王子,都挪不开眼?”

    魏无晏见男子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只好主动转移开话题:

    “朕睡着的时候,爱卿就这么守在龙榻边?”

    “陛下在睡梦中紧握着微臣的袖摆不放,微臣不想惊扰陛下,便守在榻旁。”

    男子睁开昳丽长眸,看向龙榻上睡颜微酡的小皇帝,问道:“陛下梦到什么?怎么梦中还唤起微臣的名字?”

    魏无晏呼吸一滞,她慌忙垂下双眸,盯着男子袖摆湿漉漉的褶痕,随口胡遍道:

    “咳咳...朕梦到今早发生的事,朕在奔霄背上颠簸,死命攥紧马鬓,心中惊慌失措,可能在那时呼喊出爱卿的名字...”

    面对小皇帝的说辞,陶临渊倒是没有质疑,毕竟小皇帝在睡梦中唤着他名字的时,声音都打着颤,想来十分害怕。

    “陛下今日原有机会跳下马自保,可陛下为了去救金国小公主,将自己置身于险境,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了。”

    听到摄政王的责备,魏无晏摇了摇头:

    “倘若金国大可汗最宠爱的小女儿死在朕的马蹄之下,那大魏与金国的议和不仅要泡汤,只怕还会再度挑起两国之战,硝烟四起,万民涂炭。”

    话音刚落,魏无晏的下巴被摄政王伸手挑起来,她迎上男子幽深的目光。

    男子眉眼深邃,眸色晦暗,仿若乌云翻滚,雾霭重重。

    “陛下切记,于微臣而言,天下任何人的性命都不及陛下珍贵。”

    面对男子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魏无晏心口一抽,浓睫轻颤。

    “朕知晓了。”

    陶临渊很满意小皇帝温顺的模样,起身给她倒上一盏温茶,随口问道:

    “微臣听说陛下明日邀请金国小公主去漓锦殿做客?”

    魏无晏接过摄政王递来的清茶,浅啜一口:

    “是啊,朕听洛羽公主说她前日去翊坤宫吃茶,正巧碰上几位世家贵女,期间听了不少明嘲暗讽,多亏了洛羽公主收敛着性子,没有亮出手中的九节鞭给那几位贵女脸上添点颜色。”

    她顿了顿,又道:

    “朕想着洛羽公主整日憋闷在宫里怪无聊的,索性邀她去漓锦殿听戏解闷。”

    陶临渊挑了挑剑眉,语气隐含不悦:“陛下为何对金国小公主这么上心,莫非因她是完颜旭风的妹妹,陛下就生了爱屋及乌之心?”

    魏无晏暗暗翻了白眼,云淡风轻回道:“爱卿怎么不说朕心胸开阔,将一心仰慕爱卿的羽洛小公主视作姐妹相待?”

    陶临渊勾过小皇帝的楚楚纤腰,伸手点了点女子秀气的鼻尖。

    “陛下身上的痕迹都消退了?又忘记将微臣推给其他女子,要受到微臣的惩罚吗?”

    话落,男子俯下身咬住小皇帝嫩白尖细的下巴。

    魏无晏笑着仰身闪躲,无奈她远远不是钻天入地蛟龙大人的对手,只好献上了一些香软,才平息下男子的冲天醋火。

    君臣二人用过晚膳后,开始对弈。

    掌灯时分,身披寒露的薛锰步入殿内。

    男子步伐匆匆,身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显然是刚从慎刑司出来。

    “启禀摄政王,平日负责为奔霄准备粮草的御马监自缢了,最后与这名御马监交接奔霄的人就是旭风王子身边的亲信,此人并未入宫,昨晚在夜市里喝酒,失足落入潮白河溺亡。”

    “两个关键人物都死了,还将最后的线索都指向了旭风王子,只怕事情并非看上去这样简单。”

    魏无晏感叹道,她放下棋子,往桌上的香炉里添一些檀香,好驱散屋内的血腥气。

    “陛下说得对,事情并非看上去这样简单,经兽医检查,奔霄的确是被人投了毒,不过毒药并未下在马儿每日食用的粮草中,而是涂抹在马掌之内,铁匠拆卸下奔霄新镶嵌的马掌,发现有一枚铁钉尤为粗长,上面还残存着毒药。”

    骑马的人都知道,马蹄有两层,接触地面的一层是厚厚的死角质,里面的那层是活角质,若是铁匠镶嵌马掌时用的铁钉太长,就会伤到活角质那层。

    下毒之人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在马掌上动了手脚,平日里奔霄在马厩里不会跑动,所以涂抹着毒药的长钉只隐藏在死角质层里,毒素并不会浸入马儿身体。

    魏无晏从马厩牵出奔霄后,随着奔霄开始奔跑,马蹄铁上涂抹着毒药的长钉越陷越深,一旦进入活角质层,毒素就会迅速顺着血液流入马儿的大脑,致使奔霄陷入癫狂。

    薛锰继续道:“卑职寻着这条线索,抓到当初给奔霄镶嵌马蹄铁的铁匠,严刑逼供下,此人交待马掌上的毒钉子是一位姓孙的掌事太监交给他,并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叮嘱他将长钉镶嵌在旭风王子献给陛下的马蹄上。”

    “姓孙的掌事太监.....”

    魏无晏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面容阴柔的男子。

    薛锰脸上露出一抹愧色,沉声道:“卑职前往孙掌事的院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此人已经服毒身亡。”

    “你说的那位孙掌事,他的太阳穴上是不是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魏无晏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此人是谁。

    “陛下说得没错,这个人右侧的太阳穴上,确有一颗极为明显黑痣。”

    魏无晏转过头,看向一旁神色沉静的摄政王,笃定道:“朕对他有印象,此人以前在毓舒宫当差。”

    毓舒宫,曾是魏浔母妃居住的宫殿。

    陶临渊略有所思,唤来守在殿外的詹公公。

    “这名孙掌事,现在宫中何处当差?”

    詹公公瞧了眼薛锰递上的名牌,思索片刻,答道:

    “回禀摄政王,孙掌事年纪不小了,双腿还落下风寒,奴才将他调去内侍省领了个闲差。半个月前,他找上奴才,请求奴才将他调去敦睦殿伺候金国使臣,好能多赚一些养老的赏银。当时奴才还规劝他,说金人脾气大不好伺候,可这个老家伙偏偏不听,奴才见他怪可怜的,就应下了。”

    能随手开出五百两银子收买铁匠投毒的人,又怎会缺少养老的银子。

    想来,这个孙掌事就是隐藏在宫中,帮着完颜赤烈和魏浔互通消息的线人。

    为了阻挠大魏与金国议和,完颜赤烈告诉孙掌事踏雪马是二王子献给小皇帝的贺礼,孙掌事得知此事后,索性在踏雪马上做手脚。

    若是能让发狂的马儿摔死小皇帝,不仅两国议和之事黄了,还能将责任一股脑儿都推到二王子身上。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歹毒计划!

    魏无晏用手指拂了拂香炉口袅袅升起的青烟,淡淡道:

    “朕记得这位孙掌事年纪颇大,詹公公又说他腿脚有风寒,行动不便,若是一个人收取魏浔送入宫的消息,恐怕有些吃力。”

    薛锰闻言双眼一亮。

    难怪摄政王如此宠爱小皇帝,这条小金龙随口说出话都落在点子上啊!

    “卑职这就去查与孙掌事交往密切之人。”

    “查出来后,勿要打草惊蛇。”

    “卑职领命。”

    薛锰与詹公公退下后,屋内又只剩下君臣二人。

    魏无晏从玉石棋奁重新拾起白子,琢磨起棋盘上的局势。

    烛光下,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美目流盼,唇红齿白,旖旎如画,妖娆似花。

    陶临渊的目光扫过小皇帝明艳的小脸,落在女子玲珑有致的身上。

    方才在胡闹的时候,他亲手摘下小皇帝的束胸,女子身穿一袭明黄色龙袍,斜倚在床榻上,丝滑缎料包裹着女子细腰翘臀和一对修长,连成一道跌宕起伏的曼妙曲线。

    “吃子,看来这一局朕要赢了!”

    魏无晏落下一子,抬起双眸,笑眯眯看向棋盘对面的摄政王。

    夜风入窗,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男子的漆色双眸仿若黑夜中蛰伏雄狮,有种静谧而危险的美感。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一瞬,当她再凝神看向摄政王时,男子眼里恢复了宠溺的笑意。

    “陛下一路扮猪吃虎,吃掉微臣不少棋子。”

    魏无晏微微一笑,感叹道:“没办法,爱卿棋艺高超,想要赢上爱卿一局,着实不易。”

    陶临渊凝视洋洋得意的小皇帝,入鬓剑眉微挑,笑道:“那若是微臣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陛下可不可以应下微臣一个要求?”

    “爱卿有何要求?”

    “微臣今夜,想歇在陛下殿里。”

    魏无晏看向自荐枕席的乱臣贼子,又垂头看了看棋盘上稳操胜券的局势,心中不免多了些底气。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可以,不过若是朕是赢了此局,亦有一个要求?”

    面对讨价还价的小皇帝,陶临渊倒是极为大方。

    “陛下有什么要求?”

    魏无晏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胸口,嫩颊绯红,轻声道:“若是朕赢了,爱卿日后...不可以再...吮那里。”

    陶临渊爽朗大笑,应下了小皇帝的要求。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君臣二人默不作声,全身心投入到棋局中,暖阁间只闻棋子落地的清脆响声。

    一开始,魏无晏还是举棋若定,雷厉风飞,可随着沙漏的缓缓流逝,她落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额间不知不觉冒出一层细汗。

    反观棋盘对面的摄政王,终于锋芒毕露,大刀阔斧起来。

    一局下来,魏无晏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扮猪吃虎。

    她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虎崽子,一头扎进蛟龙大人早就设好的圈套里。

    随着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落下最后一子,胜负已定。

    魏无晏呆愣愣盯着棋盘,还未容她缓过神来,突然觉得身子一空。

    原来蛟龙大人早已迫不及待要品尝胜利的果实。

    “爱卿,时辰还早,不如咱们改成局两胜可好?”

    魏无晏见摄政王阔步朝着寝室走去,心头不由发慌,全无了旖梦中女子的大胆奔放。

    “君无戏言。”

    陶临渊将小皇帝放到龙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绣金鲛绡纱幔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的烛光,狭小的四方天地充斥着女子沐浴过后的皂香,淡雅且勾人。

    “陛下用得什么香,很好闻。”

    男子语调低沉,挺拔的鼻梁埋进女子秀气的颈窝里,狠狠嗅上一口。

    魏无晏被他嗅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偏偏男子还用鼻尖摩挲她颈间最敏感的嫩肉,逗弄得她面颊绯红。

    她双手抵在摄政王温暖的胸膛上,好言商量道:

    “既然爱卿今夜非要睡在龙榻上,那...朕就去书房的罗汉床上歇息。”

    魏无晏用力推了推身上的男子,可男子置若罔闻,薄唇攻势不减,密密实实的吻顺着玉颈步步紧逼,火热的掌心握住她一对儿皓腕,高高举过头顶,迫使她挺起身子,唇瓣溢出一声委屈的娇嗔:

    “摄政王...”

    女子声音噙着独有的沙哑,仿若一根鸿毛扫过心尖,霎时间让人体内的血脉都躁动起来。

    魏无晏明显感到男子的吻变得更加密集,炽热。

    她内心慌乱如麻,虽然她曾描绘无数张过活色生香的秘戏图,可那毕竟都是纸上谈兵,再加上她曾经在行宫里见过男子的.....无疑更加重她心底的恐惧。

    “咔嗒”,是男子解开了腰间玉革的声音。

    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异常清晰。

    魏无晏的心亦随着那声响轻颤了一下,她趁着男子松开自己手腕的空档,想要从龙榻上爬下去。

    可足腕却被男子大掌擒住,轻而易举就将她拉回怀中。

    “陛下是又想从微臣身边逃走吗?”

    昏暗的纱幔中,男子漆色眸子黑得发亮,静静打量着她。

    那眼神,仿若一只野兽在打量着即将入腹的猎物。

    “朕...还未准备好?”

    “一起就寝而已,陛下还需要准备什么?”陶临渊勾起唇角,语气玩味。

    魏无晏欲言又止,最后将心一横,道:“朕还未准备好和同爱卿做秘戏图上的...那些事。”

    脱口而出后,魏无晏双颊酡红,心中隐隐有些忐忑。

    她明明都应下了摄政王的求婚,自从回到宫后,二人的缠绵也总是点到为止。

    方才摄政王吻她时,隔着单薄的衣衫,她亦察觉出男子压抑的情愫。

    魏无晏胡思乱想时,陶临渊退下外袍,抓过身侧的蚕丝衾被盖在二人身上,云淡风轻道:

    “微臣与陛下打赌,只是说今夜要歇在福宁殿。陛下与微臣还未成婚,若是想和微臣做秘戏图上的事,下一次对弈要赢过微臣才行。”

    魏无晏惊讶地瞪大水眸,待明白摄政王今夜只是想与她一同安歇,并且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面颊滚烫,慢慢将小脸缩进衾被里,只露出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闷声道:

    “爱卿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快些安歇吧。”

    说完后,她翻过身背对摄政王,假装准备要睡下。

    腰间滑入男子结实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魏无晏能感受到后背上传来对方强稳有力的心跳声,男子热乎乎的胸膛烘着她,让平日冰冷的龙榻多了几分热乎气儿。

    ———

    翌日,天清日朗。

    下了早朝的臣子们五成群,准备前往偏殿用早膳。

    咿咿呀呀的昆曲声飘荡过金水桥,传到众人耳中。

    不用去猜,就知道是内侍省从宫外找来的戏班子又在漓锦殿搭台开嗓了。

    他们这几日与金夏两国使臣周旋,磨得嘴皮子都上火了,而这位清乐公主倒是乐得悠闲,一大清早就听上了戏曲。

    想到在今日早朝上,金国使臣提出那个让摄政王勃然大怒的要求。

    哎...只让人叹一句:红颜祸水啊!

    漓锦殿内,

    被百官视作红颜祸水的魏无晏强忍着困意,悄悄用牡丹绣花团扇遮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今日不仅邀请完颜洛羽公主做客,还叫上后宫里几位无所事事的皇太妃。

    这些皇太妃年纪比魏无晏大不了几岁,有些人更是连先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就在明德皇帝意外驾崩后,直接从嫔妃晋级成了皇太妃。

    魏无晏之所以要邀请这些太妃,一是为了热络气氛,免得她和洛羽公主二人面面相觑,徒生尴尬。

    另一则,她们都是先帝的妃嫔,不似京城那些未出阁的贵女们,对人中龙凤的摄政王视作香饽饽,对完颜洛羽抱有极深的敌意。

    这几位皇太妃年纪都不大,正是喜好热闹的时候,她们对台上的戏曲看得入神,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着。

    “殿下的手怎么受伤了?哎呀,嘶....瞧瞧,掌心都红肿了一大片呢!”

    距离魏无晏较近的一位皇太妃瞧见长公主哆嗦着手端起茶盏,仔细一看,发现长公主娇嫩白皙的掌心有一片红肿。

    正在看戏的皇太妃们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