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说姜丫头她格斗很厉害？”李博涉脑袋还晕乎乎的，下意识问：“那她跑步呢？”


    负重越野，姜喃可是跑了几次，几次都是倒数第一。


    成绩真的让人无可辩驳。


    李学真：“我们当时打不过也想跑，结果还是被姜小姐打得满地找牙。”


    想想真的是一把辛酸泪啊。


    打也打不过。


    跑也跑不过。


    他们十几个肱二头肌练得非常厉害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一个小胳膊细腿的柔弱女子狂揍了一顿。


    李学真叹了口气，总结：“姜小姐她不是格斗厉害，是什么都厉害。如果她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话，那世界上可能没人能够缚鸡了。”


    没有人能够缚鸡了？


    李博涉有些怀疑人生。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着李学真这感慨又后怕的语气，让李博涉一时之间失了语，的脸上都挂上了震惊之色，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气流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来，李博涉还能反驳两句。


    例如，你算老几，你的评判标准确定准确吗。


    可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李学真。


    按照李学真的实力，别说是缚鸡之力了，完全可以轻松得打死一头牛。


    怎么会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而把姜喃抬高到了一个与太阳肩并肩的高度。


    还是说，姜喃真实的实力就是如此？


    李博涉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脑海里凌乱得厉害。


    但是在一片混沌当中，还是有一个想法如同燎原之势，逐渐燃烧起来，慢慢席卷了他的大脑。


    李博涉神色当中的疑问之色依旧在：“我知道了，谢谢，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李学真摇头，“没事，不过李教授，您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么离谱的小道消息？”


    李学真义愤填膺，生气，“怎么还有人说这种胡话呢。”


    李博涉：“……”


    老人家吞了两下口水，罕见地没接话茬。


    他能说是自己的狗眼看到的吗？


    ---


    翌日。


    林蓉醒来的时候，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满眼困倦。


    一方面，是因为左妙菱深更半夜回来的时候，搞出来不小的动静。


    另一方面，她用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推测了一晚上姜喃的神秘男朋友是谁。


    最后，锁定在了阎伦的身上。


    林蓉稍微低着头，又把姜喃说的形容词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嗯。


    应该就是阎伦没跑了。


    等今天晚上，阎伦给她加训的时候，她旁敲侧击地问问。


    应该就能确定了。


    到时候，姜喃一定会佩服她聪明的小脑袋瓜。


    林蓉目光一转，落在了姜喃的身上，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姜喃抬了抬下巴，扫了她一眼，“怎么？”


    “姜姜，我已经猜到你的男朋友是谁了？”林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骄傲得很，“到时候你一定会夸我聪明。”


    姜喃挑眉，眉眼潋滟着光，“谁？”


    林蓉捂住嘴，低声道：“我还要点时间验证一下。”


    姜喃点了点头，低眸，手指在膝盖上浅浅蹭了一下。


    难道是梁景之露馅儿了？


    林蓉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连忙翻身下了床。


    这才瞥见姜喃已经穿戴整齐了，电脑屏幕上还有建立的模型代码在运行着。


    林蓉能被入选准研究员，对于数学和建模有着很大的热情，相关的知识面覆盖得也非常广。


    只是，她完全看不懂姜喃在写什么。


    林蓉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姜姜，你怎么忽然开始写论文了？”林蓉抿唇，“我完全看不懂。”


    姜喃眉眼微挑着，抿了一口水，声线清淡的说：“随便写写。”


    左妙菱化好妆从洗手间出来，脸上的粉似乎又厚了一层。


    闻言，视线往姜喃身上扫了一眼。


    神色轻蔑至极。


    “随便写写，怪不得没有论文能见刊。”


    每一篇论文的成型都需要进行不断的修剪和调整。


    除此之外，还讲究严谨性、创新性和可读性。


    哪一个研究员不是费劲千辛万苦，琢磨很多个日夜，才换来有含金量的论文。


    像是姜喃这种连论文都随便写写的人，也配成为研究员。


    她以为她是谁？！


    姜喃胳膊搭在桌沿边，支着脸，“啧”了声，没说话。


    可是，这种没说话，在左妙菱看来，像是姜喃被自己击中了痛点。


    左妙菱头昂得更高了，连眼睛似乎都长到了天花板上。


    端着一张居高临下，盛世凌人的态度，


    “符博说带你写论文那是给你脸了，没想到你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倒是要看看你能发表出来什么论文。”


    明面上拒绝了符博的要求，显得完全不在意论文这一茬。


    暗地里又不服气，偷偷摸摸地写论文。


    左妙菱越想越觉得姜喃可笑。


    也越想越为符博不值得。


    幸好，现在符博已经不喜欢她了。


    “你算哪根葱。”姜喃手指在杯子上磨蹭了一下，道，“敢对我的论文指手画脚。”


    偏冷的声线，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李博涉都没有办法对她的论文提出多少的修改意见。


    左妙菱一个非正式的研究员，也敢在她面前叫嚣什么。


    还真的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左妙菱怒急，“你嚣张什么？想进国家重点实验室至少三篇顶刊，你什么都没有，走歪门邪道进实验室，还敢这么嚣张。”


    左妙菱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手指一挥，“你等着！等到我终级面试，见到实验室主任，我一定会拆穿你！把你这种败类从实验室里面赶出去。”


    帝都大学的这个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其实验室主任是超越李博涉的大拿。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是也能够想象的出此人在学术圈应该有多么高的地位，才能力压李博涉成为主任。


    而在学术圈地位越高的人，越痛斥论文造假，越痛斥学术不端。


    她倒是要看看，姜喃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本以为说完这些话，左妙菱能够在姜喃脸上看到类似恐慌，无所适从的表情。


    没想到姜喃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懒的。


    阳光穿过玻璃窗打进来，女生那张脸半边隐在阴影里，眉眼清冷淡漠，敛着几分狂，说不出的气势。


    “想和实验室主任告状？”姜喃撇了左妙菱一眼，碰了碰鼻子，缓慢地笑了。


    目光挺意味深长的，“行啊。”


    她拭目以待。


    “你等着。”左妙菱拿了外套，像是斗胜地公鸡一样，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林蓉本来还有些紧张，但是看到姜喃那一副淡定自若地态度，高悬的心慢慢放下来。


    她应该相信偶像的，不是吗？


    心若是脏的，那么看什么都是脏的。


    她信姜喃。


    ---


    又是一天的训练。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左父左承弼给左妙菱发来了消息。


    左承弼：【那个叫姜喃的实在是名气太大了，若是直接手下的人动手，怕是会给左家带来麻烦。等你们训练结束，爸爸联系一下外面的武力组织，一定给你找回场子。】


    越是世家，越是注重面子。


    左家身为武力世家，自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咽下这口气。


    左妙菱看着这条消息，眉目敛了敛。


    抬头看到阎伦背着手，气宇轩昂，出墙又快准狠的样子，眸光闪了闪。


    左妙菱：【爸爸，你找杀手联盟吧。】


    左承弼笑了：【知道你讨厌姜喃，可是杀手联盟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层次。】


    左承弼怕左妙菱生气，又解释了一番：【虽然杀手联盟也接生意，但是他们接触的层级更高，花钱都不一定能够请到杀手联盟。】


    左承弼：【爸爸是认识一个杀手联盟的人，但是根本请不动他。】


    左妙菱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爸爸，我们这次训练的教官好像是杀手联盟的人。】


    言简意赅的一行字，直接让左承弼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迫不及待得将电话拨了过来。


    左妙菱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在意她，这才选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掩在一边接电话。


    “爸。”


    左承弼深呼吸了一口气，“菱菱，你说得可是真的？”


    左妙菱将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阎教官？”左承弼喃喃自语，想到什么，目光倏然一顿。


    杀手联盟的每一位杀手都有自己的代号。


    出门在外，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名，全部使用代号。


    足够嚣张和自信的杀手，甚至会在现场特定的地方留下自己的代号。


    代表无与伦比的嚣张和气焰，和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他记得某次国际大事件当中，现场就有一个“阎”字留下来。


    左承弼按了按狂跳的心脏，


    “可能真的是杀手联盟的人。菱菱，你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杀手联盟能杀人，更能护人。若是你真的能够被他们看重，那么以后……你完全可以在国际上横着走。”


    左妙菱用力吞了下口水，眼底慢慢释放出必胜的光，“我一定会努力的。”


    ---


    中途，景又出来过一次。


    男人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清冷的眸子里却凛着几分凌厉，平添几分威严和傲气。


    只是视线在看到姜喃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浅淡的流光。


    他抬脚往姜喃的方向走去。


    也没想干什么。


    就是想和老婆贴贴了。


    左妙菱正在和搭档练习格斗，余光看到景从旁边经过。


    脑海中左承弼激动的、难以自持的声音回响起来。


    若是能够得到杀手联盟的青睐，以后在国际上都能够横着走。


    “景教官。”左妙菱立正，收了动作，恭敬道，“能否请您赐教。”


    梁景之的脚步顿住，冷漠地扫了左妙菱一眼，“赐教？”


    音质清冷。


    敲响在空气当中，犹如寒风过境。


    左妙菱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这气势太强了。


    训练场上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不管是教官还是菜鸟，都愣愣整整地看着这边，只是双方的神情天壤之别。


    以阎伦为首的教官，对视一眼，眼神当中出现了久违的扇形图。


    一分惊愕，二分惊恐，三分迷茫。


    阎伦多了四分看同道之人的同情。


    原来，还有人和他一样，没有练过铁头功，但是头这么铁。


    而其他菜鸟目光兴奋难掩。


    梁景之漆黑深邃的眼睛在眼眸在略过姜喃的时候，停顿了几秒。


    少女靠在栏杆上，双臂往后撑着，曲着一条腿，嘴角浅薄地勾着，半敛着眸。


    这表情，明显是来了看戏的兴致。


    梁景之的手指往上慢吞吞地扯了两下领口，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朝着姜喃的方向勾了勾手。


    只有两个人能够领会到的细微动作。


    “行。”梁景之侧着脸。


    这次连袖口都没卷。


    左妙菱这个人，他倒是也听过几次。


    似乎和姜喃不太对付。


    既然送上门来了，那他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左妙菱只有也和左家的武术高手对打过。


    也有几分经验。


    不过，眼前的人是杀手联盟的首领人物，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双手握成拳，自身侧绕到两边。


    一只脚抬起来，朝着梁景之的方向冲过来。


    力道很足，气势也很足。


    梁景之淡定扫了一眼，稍微一侧身，膝盖轻轻一抬。


    左妙菱踉跄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脸重重地磕到了地上，皮肤破了一层。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秒。


    胜负已定。


    梁景之双手滑进兜里，语气平静无波，“这怎么教的？这么菜？”


    立马有教官恭敬地上前，“属下无能。”


    梁景之：“无能的不是你，退下吧。”


    无能的自然不是杀手联盟的人。


    那无能的是谁，显而易见。


    左妙菱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直接将满肚子的不服气咽下去，“景教官，我是无能，但是有人比我更无能。”


    梁景之眯了眯眼睛，轻笑，“谁？”


    左妙菱：“姜喃。”


    她指了指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少女，一字一句道：“每次训练都是倒数第一，你试试她的身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