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方翰林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姜小姐……”


    姜喃知道方翰林想问什么，言简意赅，“在路上了，还有十分钟到。”


    方翰林摸着下巴，笑了声，笑声当中裹挟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兴奋。


    姜喃眯了眯眼睛，怪异道：“方会长，给我送钱这么开心？”


    方翰林一秒正经，“其实还有一点点事儿。”


    姜喃捏了捏后脖颈，“说吧，怎么了？”


    方翰林“脑海中”想起唐丰茂那张“嚣张、不可一世”的脸，翘了翘胡子，笑了两声，“就帮我吓个人。”


    姜喃：“……”


    少女没立刻出声，神情微顿，隔了几秒才语气怪异的继续，“所以是要我装神弄鬼？”


    这活儿她没接过。


    倒是还挺新鲜的。


    闻言，方翰林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吓着，猛地咳嗽起来，“不是不是，姜小姐你露个脸就行，最多加个比赛。”


    “哦。”姜喃兴致明显下去了一些，“行。”


    比赛啊。


    这，她都玩腻了。


    方翰林没想到姜喃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支着下颌，莫名的心虚，“你就不问下是什么比赛？”


    参赛选手这态度是不是不太对？


    姜喃捏了下手腕，“啊”了声，“什么比赛差别很大吗？只要是比赛，我还没输过。”


    方翰林：“……”


    方翰林敬畏地挂断了电话。


    并给唐丰茂发了一个【你完了】的表情包。


    唐丰茂也不甘示弱，找了个表情包发过去：【洗洗睡吧。】


    ---


    姜喃和方翰林约的是上午八点半。


    姜喃想了想给唐丰茂发了一条消息：【唐会长，九点见面怎么样？】


    唐丰茂：【没问题。】


    在唐丰茂的心里，能够把姜喃这位小祖宗请过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至于时间。


    大不了，让方翰林和那位“不知名”的姜小姐等着呗。


    ---


    上午八点半。


    姜喃到达国画协会方翰林的办公室。


    等到姜喃郑重地领完了奖金，


    从方翰林的手中随意地拿过来世界绘画大赛的证书，


    又在方翰林感激涕零地目光中随意画了一幅画之后，


    距离九点总算只剩下五分钟了。


    方翰林给姜喃的茶杯里面添了一点水。


    姜喃喝了两口，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点了两下，“方会长，你说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方翰林看了下时间，也觉得不对劲。


    嘀嘀咕咕的：


    “我给他打个电话，这老头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姜喃搓了下手指，声线平淡，“等人来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出去吹吹风。”


    九点。


    她还约了唐丰茂会长。


    ---


    这边。


    唐丰茂提前了五分钟在国画协会的大门口等着。


    老人穿着长衫，头发有些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精神头正好。


    阳光斜斜地打在老人的脸上，氤氲着淡黄色的暖光，脸上是饱经沧桑的痕迹。


    正时不时四处张望着。


    “唐会长。”


    一道声音从唐丰茂的身后的方向传来。


    唐丰茂反应了几秒，最后转头看过去，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还挺准时的。”


    唐丰茂看了眼国画协会大门的门禁。


    眼神挺怪异的。


    奇怪。


    听说，国画协会大门的门禁需要门禁卡才能打开。


    而门禁卡只有国画协会的会员，还有其他四大盟会的会长才有。


    姜喃是怎么进去的？


    唐丰茂想了几分钟，最终只想出了“国画协会门禁徒有虚名”这个“非常具有可信度”的理由。


    也没再纠结。


    笑着和姜喃往里走，“这么久也没什么消息，在忙什么？”


    姜喃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平静地开口：“忙着谈情说爱。”


    唐丰茂踉跄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用一种无比惊悚的眼神看着姜喃。


    大着舌头道：“你说什么？”


    姜喃迎着视线看过去，半晌后，弯了弯眉眼，“谈恋爱。”


    唐丰茂淡然的面色有了一丝丝变化，笑了，“没想到啊，你这个铁树也能开花。”


    姜喃：“……？？？”


    她什么时候变成铁树了？


    “你也别怪我这个老头子说你是铁树。”唐丰茂摸了摸下巴，神色变得有些悠远，“我还记得之前下围棋的时候，有个男娃娃对你一见钟情，想约你吃饭，结果你倒好，直接和这男娃娃面对面吃了两桶泡面，可没把我给笑死。”


    姜喃面无表情。


    姜喃拳头硬了。


    姜喃冷漠脸，“唐会长，你别说了。”


    唐丰茂眼底全是笑意，不情不愿地截断话题，“好了，不说了。不过，你谈了恋爱之后，咱们四大盟会的铁树就剩下一个琴协的那个了。”


    “琴协？”


    “是啊，就是那个只会弹琴，不会谈情的琴协的新晋会长。”


    ……


    正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方翰林的办公室门口。


    “就是这儿了。”唐丰茂指了指办公室门口的牌子，“正好带你认识一下国画协会的会长。”


    姜喃停在熟悉的办公室门口，纤细的手指在身侧搓了两下，抬眸，反问：“您说的国画协会那个臭不要脸的人……”


    欲言又止。


    唐丰茂义愤填膺地点头，“就是他！”


    姜喃微微抿了抿唇，“那我怎么帮你长脸？”


    姜喃的脑海里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下一秒，就被唐丰茂证实了，“别紧张，就一个小小的比赛而已，你代表我们棋协，国画协会的方会长那边也有代表，你们两个比个赛。”


    这瞬间，比赛的两个人是谁，姜喃的脑袋里只出现了两个字——


    离谱。


    姜喃：“……”


    足足沉默了十秒，姜喃看着唐丰茂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很复杂。


    这特么……她和她自己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