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丰羽愣了一下。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姜喃拿出了针灸包。


    少女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拉，针灸包滑开。


    银色的针尖泛着锋利的光芒。


    “针灸？”焦丰羽手指抬起来，头顶的手术室的灯光，饱经沧桑的脸，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早想好了？你们还真的是……”


    他想了想，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些年，华夏中医式微，优秀的中医非常稀少，甚至达到了罕见的程度。


    现在的几个国医圣手都上了年纪。


    中医的新生力量少之又少。


    用中医针灸的方法刺激穴位，通经脉，活气血，效果极佳，而且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在和西医结合治疗当中，更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放大治疗的效果。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基于姜喃是个成熟且优秀的中医。


    而姜喃实在是太年轻了。


    “有把握吗？”焦丰羽问道。


    姜喃：“就还行吧。”


    焦丰羽：“……”


    还行这个词，水分实在是太大。


    焦丰羽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发消息问劳烨磊。


    听院长说，劳烨磊好像认识姜喃，而且对于姜喃的医术还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感慨。


    焦丰羽：【劳医生，您是不是认识姜喃？那她针灸水平怎么样？】


    劳烨磊的回复很快来了：【她一直说还行。】


    焦丰羽：【对！】


    劳烨磊：【但是你别相信她。】


    焦丰羽：【嗯？】


    劳烨磊：【反正我没见过比她更行的。】


    焦丰羽：【！！！】


    发消息前的焦丰羽心情非常复杂，发消息之后的焦丰羽心情更加复杂了。


    他将手机收起来，吞了下口水，心跳莫名有些快，“那姜喃你来吧。”


    “好。”姜喃嘴角微抿着，看着焦丰羽紧张的样子，上挑的眼尾带出几分冷傲的野，安抚道，“焦医生别紧张，我保证正常发挥。”


    就在这个时候，焦丰羽的手机又恰到好处地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眼消息。


    劳烨磊：【她还老喜欢说什么正常发挥。】


    劳烨磊：【她说正常发挥的时候，你就要警惕一点了。】


    劳烨磊：【一会儿心脏可能不太好受。】


    焦丰羽没太看懂劳烨磊的话。


    他实在是不明白正常发挥和心脏能扯出什么关系。


    如果发挥失常，他可能还会生气。


    正常发挥，那他也不会生气啊。


    这边。


    姜喃已经给针具消完了毒，五个手指的指缝之间，同时夹了十根针。


    接下来，姜喃跟表演变魔术一样，飞快地撑开束国腿部的皮肤，将十根针依次送入髀关、伏兔、梁丘、犊鼻、三里……


    隔了几秒，原本静止不动的针，忽然开始动起来。


    焦丰羽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又瞪大眼睛看过去。


    十根针！


    眼前的一切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而旁边的柯兴言、伏思远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在不经意之间扫过姜喃的时候，和看见了鬼没什么两样。


    好在，姜喃很快收了针，慢吞吞阖上了针灸包，语气很是淡定，“好了，明天看看效果。”


    ---


    全志学早就回到了病房里。


    束国在手术结束之后也回到了病房里，因为刚动过手术，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头不太好，眼皮微微耷拉着。


    全志学打量他一眼，目光很同情，“我现在腿部已经恢复知觉了，你怎么看着病得更严重了。”


    全志学说着说着，又多说了几句：“要我说，你联系节目组换医生吧，a队那些人一看就不行。”


    束国闭了闭眼睛。


    腿部有些微微发热。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像是被撕碎破坏的东西在慢慢地缝合，重组，冲出桎梏的牢笼。


    “我先睡了，有点累。”


    全志学应了声。


    以为是束国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


    ---


    翌日。


    束国是被痒醒的。


    腿部有一种绵长的酥麻的痒，一点点地钻进他的神经。


    他没忍住，腿动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微小的动作，束国眼神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腿能动了？不是，他的腿怎么就能动了。


    天还没亮。


    病房内其他病患还熟睡中，而束国已经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腿部的皮肤，隔了几秒，又小幅度动了动……


    就这么循环往复。


    等到了八点。


    病房内的病人终于陆陆续续的醒过来。


    全志学喊了看护进来。


    看护懂他的意思，连忙将轮椅推过来，推着轮椅，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全志学从洗手间里出来。


    看护将他扶上床，又过去问束国，“您想要上厕所吗？我扶你过去。”


    束国沉默了几秒，摇头，“不用。”


    “那你需要的时候，喊我过来。”看护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束国的声音又在空气中炸响，“我想自己去。”


    看护：“？”


    全志学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老头子，你腿脚不好，就别折腾了。”


    还自己去？


    还当自己能走呢？


    束国没回答全志学的话，双手撑着床往外挪，然后将腿脚放在了地上，颤颤巍巍挪了挪身子。


    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