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还是没长感情那根筋。


    对此，韩芸很是欣慰。


    而且看到白玲生气，韩芸反而还很淡定下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确实是裴俊哲欺负她们这种话，而是和白玲说：“他没有直接欺负我们，但是他明明每次都看到山山看到他之后会不舒服，却每次都会凑到山山面前来，我很不喜欢他这种态度。”


    “他如果真的把你当做很重要的朋友，就不应该一直留着那种香水，一直熏着山山。”


    白玲说：“我们没法管其他人是不是喷香水。”


    话是这么说，白玲的表情已经淡了不少。


    韩芸知道这话有用，她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他，之前可能是我偏见了，但是如果对一个孩子都不温柔细致，那他确实……会让我更讨厌。”


    这话白玲理解。


    她低头看着山山：“山山也很讨厌那个叔叔，对不对？”


    “是的。”山山果断点头，“很讨厌很讨厌！”


    这强调的小语气让韩芸面露赞许，但赞许也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她就看到白玲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以后姐姐减少和他的接触。”


    不接触也不可能。


    毕竟同一个公司，还算是师姐弟，现在为止还没必要闹翻。


    白玲虽然沉迷音乐，但并不是个没有情商的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的一点小小私心。


    毕竟有时候裴俊哲的歌真的很有灵气，她很喜欢，也想以后能有机会多看看。


    今天到家太晚，山山虽然没有睡着，但也在犯困。


    撑着洗漱完，山山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难得起晚了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跑到外面去，却发现只有韩芸一个人在家，白玲居然不在家。


    山山揉了揉眼睛：“姨姨，姐姐呢？”


    “你姐姐的经纪人今天接她走了，她有工作上的事情还要忙。”韩芸没有仔细解释是什么工作，只是告诉山山，“她下午就回来了。”


    山山却并不愿意离开白玲太久：“我想找姐姐。”


    “今天不可以，你姐姐去忙的事情不能带你，所以你要和我在家里。”韩芸这一次很严肃。


    山山瘪嘴，眼眶开始红了：“可是……可是我想陪着姐姐。”


    哥哥还没找到，要先保护好姐姐。


    韩芸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姐姐忙完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接她。”


    这是韩芸的底线了。


    山山不知道白玲究竟在忙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韩芸情绪，她想了想，也点点头：“好。”


    她没有闻到特别刺激的气味，姐姐现在不至于出太大的事情。


    但是因为白玲不在，山山就连认字教学视频都没心思看。


    对此，韩芸很是无奈。


    等到白玲那边快忙完了，她就把山山抱起来：“走，我们去接你姐姐。”


    果然，听到这话，山山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抱住韩芸脖子，奶声奶气说：“好呀~”


    那小尾音都能让白玲感受到快乐。


    白玲今天在公司，韩芸带着山山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就带着山山在车里等着。


    本来白玲应该是在这个时间点下来，但韩芸和山山一等就等了二十分钟，韩芸都忍不住打电话了，结果电话铃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韩芸看过去，白玲脚步匆匆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来，才摘下口罩：“芸姐，山山，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


    “也不是特别久。”韩芸主要是好奇，“你怎么现在才来？”


    “遇到了一个人。”白玲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语气也变得兴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韩芸大概有了点猜测：“是个音乐上很厉害的人？”


    “是。”白玲直接点头，她从包包里面拿出来了本子和笔，“我先记灵感。”


    然后一个小脑袋就凑了过来。


    白玲抽空看了山山一眼，就看到幼崽就跟小奶狗一样，鼻尖耸动闻她身上的味。


    她好笑，一根手指头戳着山山的额头：“别闻了，我今天没见裴俊哲，身上没沾他的臭味。”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山山眼睛亮晶晶：“你遇到哥哥了！”


    语气特别笃定。


    白玲一愣，喃喃：“我就说他看上去有点眼熟。”


    今天遇到青年也是个意外。


    当时白玲正好和经纪人谈完事情，抱着自己的曲谱草稿回公司里面给她分的休息室，想要整理一下之后存起来。


    结果她走路时候没注意，在拐角时候和人撞到了。


    虽然没摔，但是她手里的曲谱都掉了。


    那人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赶紧蹲下来帮她捡曲谱。


    这曲谱里面有一部分是成品，有一部分是半成品，有一部分是灵感集。


    那人捡到其中一张半成品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稿子上写了好几个音符但是又划掉，他手指动了动，低声说：“其实这里如果能多两个转折，或许会更好。”


    一句话，让白玲茅塞顿开。


    她脸颊都兴奋红了：“你也是作曲老师吗？”


    “我……算是。”那人似乎很不适应和人打交道，低头避开了她的眼睛，口罩和帽子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其实白玲这时候就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尤其是声音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


    但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好听的，沙哑而又温润的声音。


    而青年已经指着另外一张半成品：“这里也可以改一改……”


    两人就半成品和灵感交流了一波，要不是因为白玲忽然想起来韩芸和山山还在等她，她觉得还可以继续聊。


    就算没有能继续聊，白玲难得遇到一个灵感和思维能够和她特别合拍的人，也没有放过机会，主动拿出手机：“这次我还有事情，你能和我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之后如果有机会，我想再和你聊聊，这只是我一部分灵感，我请你帮忙，我之后准备出一张唱片，所以需要不少歌曲。”


    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是他也说：“我不一定每次都有时间，而且……我们在网上交流也挺好的。”


    白玲表示都可以，她只是想和知音多交流交流。


    时间回归到现在。


    白玲在山山的提示下，她记起来了自己和青年曾经确实见过。


    就是前天她演唱会排练的时候，她意外撞到这个青年，不过当时青年声音清朗温润，而且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只是当时青年遇到了一点麻烦，白玲顺手帮了一把而已。


    她也没想到两天过去，青年的声音就从清朗变得嘶哑。


    “这就巧了啊，我还没找到人，结果小玲你就遇到了山山说的哥哥？”韩芸语气惊叹，“真有意思。”


    “……”白玲无奈，她低头问山山，“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哥哥？”


    “我就是知道啊，就像是我知道姐姐就是姐姐一样。”山山语气严肃，还特别认真，“姐姐和哥哥身上都有特殊的气味，我都能闻到的！”


    白玲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自己。


    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身上最多能带着点沐浴露味道。


    而且她沐浴露也不是指用一个牌子，家里浴室放着两三瓶不大的，她都是看心情用的。


    就算是沐浴露味道，但山山以沐浴露味道就认出来她是姐姐，还是她们两个从没见过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微妙。


    她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对山山的认识似乎也太少了一点。


    两人分明已经相处了十几天，但山山太过乖巧，除了周队告诉她的关于山山的身世，她居然对山山一点了解都没有。


    这是不对的。


    白玲觉得自己或许要和殷楷瑞谈一谈，探听一下山山的情况。


    但在此之前，她确实可以带山山去见一见那个青年。


    ——


    山山没想到这么顺利，她在两天之后就被白玲带着出去，见到了那个在口罩和鸭舌帽的双重遮挡之下，挡得只剩下了一双眼睛的青年。


    但是在见到的第一眼，山山就知道这就是她的哥哥。


    山山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直接扑了过去：“含羞哥哥！！”


    韩秀：“？？？”


    他知道白玲会带个小孩出来，她说小孩是她妹妹，很黏她。


    韩秀虽然是个社恐，但是对小孩没有那么恐，何况口罩和帽子足够让他有一定的安全感，加上白玲说自己妹妹很乖巧，他之前也见过山山，确实看上去还挺乖。


    所以他才没有拒绝。


    毕竟他也真的很想和白玲谈谈关于音乐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山山一来就先抱他的腿啊！！！


    韩秀整个人都僵住了，但是他整个不知所措的表情都被挡在了口罩下面，没有人能看到。


    白玲虽然没看到情况，但对山山上去就抱腿的行为很是头疼，她拉住了山山肩膀上的背带，用了一点力气：“山山，别乱扑人。”


    “可是这是哥哥呀！”山山眼巴巴盯着韩秀，“含羞哥哥，你不会不喜欢我吧？”


    其实山山是有点忐忑的。


    因为她感觉到了韩秀的反应似乎挺大，她有点紧张，紧紧盯着韩秀。


    韩秀求助的眼神看向了白玲，白玲力气又大了一点，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松手！”


    山山有点难过，她深深觉得是不是所有哥哥都难以相处。


    还是姐姐好。


    哥哥都是坏蛋，都不喜欢山山！


    山山委屈巴巴松开了手，韩秀这才放松了一点，但是他还是一直警惕看着山山，直到白玲把山山放到了里面的座位，确保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之后，幼崽不会扑过来，他这才放松了一点。


    “我们……我们谈谈你的新灵感？”韩秀结结巴巴，努力想先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这种直接的反应没有让白玲意外，她反而还真的拿出来了自己的小本子：“这是我这两天记下的灵感，你先看一看？”


    “我……我最近也有点灵感。”韩秀也拿出来了一个小本子。


    两人互换小本子，仔细看对方的灵感。


    还是韩秀先看完，因为白玲有好几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只是其中之一，还是新用的那一个，她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全部都是可能会作为下一张唱片出的曲目的灵感。


    而韩秀的灵感小本子就写的多了，他的灵感密密麻麻写着，很多都只有一小段或者是几句话，但是白玲也能看懂。


    “你的这些灵感跨度很大。”白玲看完之后，抬头看向韩秀，“不过这里面是不是撕了一些？”


    “嗯……有一些废了的灵感。”说这话的时候，韩秀其实脸上在发烧。


    他骗了白玲，其实那些灵感不是废了，而是已经用了。


    所以不能留下来。


    这是合同上写过的。


    这是他第一次撒谎，毕竟之前他都不怎么和人接触，更别说撒谎这种事情了。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白玲，好在他的脸都被口罩挡住了，所以白玲没有发现他的心虚，甚至还在和他说：“原来是这样，你的这些灵感其实都很好，比如说这个……”


    白玲一边说，其实一边还觉得奇怪。


    等看完之后，她喃喃：“其实你这个风格我觉得有点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韩秀更加不安了。


    他已经尽量将那些痕迹抹去了，结果还是会被发现吗？


    韩秀生硬转移话题：“其实你的这些……可以改。”


    “我知道可以改，你觉得可以怎么改？”白玲果然注意力被转移，她询问。


    “你这一首歌灵感是不是因为你妹妹？”韩秀指着其中一段，他低声说，“我觉得你可以这么改……”


    后面是一些比较专业的词汇，甚至韩秀直接随口念了一段曲谱，山山完全没听懂。


    她只知道哥哥和姐姐相谈甚欢，而且哥哥一直的紧张都在说到音乐的时候消失了。


    哥哥其实……也挺厉害的。


    山山歪头看着韩秀，等两人聊完之后，她忽然问：“哥哥也想开演唱会吗？”


    “不不不不想！”韩秀立刻就摇头。


    白玲遗憾：“啊？我还想我下次演唱会可以喊你当嘉宾，你音色很漂亮，唱歌应该很好听。”


    “我不喜欢唱歌，我只是喜欢作曲。”韩秀小声说着，还有点愧疚，“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白玲邀请，“都这个点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韩秀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有点想去的，但是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对不起，我有事情，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都不等山山和白玲挽留，他直接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