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失窃的画

作品:《五州志:含章鬼姬

    月上柳梢,秀女们已经睡下。


    流觞一如既往,准时出现在眺望台上执勤。


    望着院落中唯一亮起的烛光,会心一笑。


    高烧渐退,李含章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上干了,衣服换了,伤口包扎了,可是偏偏——梅花画卷不见了!


    她慌忙坐起,环顾四周,寻找画卷的痕迹。


    猛然发现屏风之后有个人影,一个激灵向床内避去。


    什么人!


    叶澜之感应到房中气息的变化,从打坐中缓缓睁开了眼:“是我。”


    房内的烛火拉着他的身影,在屏风上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修长而挺拔。


    许久不见,叶澜之比起从前,有了几分成熟男人凌厉的模样。


    李含章望着屏后的身影,眼眶微热。


    他就在这里,如此真实,却又那么不真实……


    叶澜之见她半天不发言,主动说明情况:“你落水发高烧,昏迷不醒,巫医已经为你处理过,你现在可好些?”


    哪里好,李含章觉得非常糟!


    李含章垂眸,缓了缓微热的眼角,抬头道:“画丢了……”


    叶澜之一头雾水:“什么画?”


    李含章不打算告知他画卷之事:“一副梅花画卷,我落水的时候就带在身上,湖中捞我时可看见?”


    叶澜之摇摇头。


    救她时,他在水中并未发现任何画卷类似的物件。


    李含章:“那我昏迷期间可与谁接触过?”


    这个问题,叶澜之清清楚楚,掐着指头算起来:“我,姚小姐,秦小姐,还有巫医。”


    听到秦小姐,李含章嘴角一抽,发出一声冷笑,此举牵动了肺部,不禁发出了干咳了几声。


    叶澜之担忧她的病情,再次确认道:“你可好些?”


    李含章:“咳咳……”


    她李含章此刻无比清醒,巴不得现在就去找秦楚非对峙。


    对叶澜之的问题,斩钉截铁回答道:“当然!”


    秦楚非认得那副梅花画卷,城郊老宅是秦氏产业,叶澜之何秦弦巳又是莫名出现在她的厢房。


    所有线索都指向她,这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澜之只见她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傻笑,心理琢磨她这毛病,还得几天才能好。


    指着床边的汤药:“巫医说,这药得喝五天,才能清除你体内的寒气。”


    李含章回过头,这才看见床边的凳子上放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这药闻着没什么味道,喝起来就不好说了。


    她撅起嘴,一脸幽怨地望着叶澜之:“我不喝驱寒的汤药……”


    叶澜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李含章意识到说的不对,改口道:“药凉了,受凉不能喝凉的,这药不能喝了。”


    叶澜之十分赞同——药凉了,确实不能喝,得加热!


    只见他捏了诀,指向那碗汤药,碗中的汤药面上起了层层微波,片刻,腾腾热气从碗中冒出。


    水系法术在叶澜之手里,顿时变成了温热汤药的法子。


    叶澜之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喝了。”


    李含着脸上三根黑线,她竟分不清,叶澜之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非要看着自己喝下这碗药。


    终于,她又找到了一个借口:“现在又太烫了,等药凉一凉再喝。”


    叶澜之面色平静,莞尔一笑:“好。”


    他起身要走。


    “刚刚——”李含章突然叫住了他:“谢谢你救我。”


    窗外清风徐来,眼前烛火忽闪,叶澜之的影子在屏风上摇曳。


    叶澜之隔着屏风没有回头,语气淡然:“职责所在,不必挂怀。”


    说罢,走出房间。


    门吱哟一声被打开,又吱哟一声缓缓关上。


    职责所在,不必挂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含章突感失落。


    心中埋怨:你倒是说的轻松,可知你救过的女娘里,多少人为你神魂颠倒!


    叶澜之一本正经的走出厢房,门吱哟一声缓缓关上,挺直的身躯瞬间胯下。


    心中暗道:甚蠢,甚蠢,


    要不是她又说药太烫,根本没有察觉到她只是在找借口拒绝喝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只想立刻离开那间房。


    ……


    李含章收拾好心情,起身偷偷把药倒掉,换了身夜行衣,准备去找丢失的画卷。


    她鬼鬼祟祟离开房间,远眺瞭望台。


    此时,叶澜之正和流觞在一块。


    她与二人迅速对视一眼,随即溜去了了养心阁。


    暸望台上,李含章的一举一动,二人一目了然。


    叶澜之面有愠色:“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流觞一脸兴奋道:“哟~恢复得挺快,想必是有了新的线索!”


    叶澜之好奇道:“什么线索?”


    流觞:“拭目以待!”


    叶澜之:“那我们去帮忙?”


    流觞一脸淡定地摇摇头:“不,等她通知。”


    叶澜之不懂,流觞这副淡定从何而来——等她通知,她现在又不会施法千里传音,要怎么通知,靠喊吗?